1“江辰，把这份文件签了。”冰冷的声音在奢华的餐厅包厢里响起，

林溪言将一份文件扔在餐桌上，大理石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今天是我们交往三周年的纪念日。我特意订了这家她最喜欢的餐厅，

但她不仅迟到了一个小时，还带来了她的男助理，许凯。我瞥了一眼那份文件，

封面上几个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资产赠与协议。“这是什么？”我问，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林溪言正在优雅地用湿巾擦手，

头也不抬：“许凯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这套‘云顶天阙’的别墅，是我奖励给他的。

你是房产的共同持有人，签个字，走个流程。”许凯就坐在林溪言身边，一身高定西装，

头发梳得油亮，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炫耀。

“江哥，以后欢迎来我家做客啊。”他假惺惺地说，“说起来，这别墅的位置真不错，

风水也好，多亏了林总看得起我。”我没理他，目光只落在林溪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

云顶天阙，那是我亲自挑选、亲自设计装修的婚房。里面的每一块砖，每一棵树，

都倾注了我对我们未来的想象。现在，她要把它送给另一个男人。“林溪言，

”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确定？”她终于抬起眼，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眸子里，

此刻只剩下不耐烦和疏离。“江辰，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这只是一套房子，对公司来说，

留住许凯这样的人才更重要。他上个月谈下的项目，价值五个亿。

”许凯立刻附和道：“林总过奖了，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像有些人，只会待在家里，

靠着林总养活。”他一边说，一边“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

暗红色的酒液精准地泼在了我今天特意穿的白色衬衫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污渍。“哎呀，

江哥，真不好意思，我手滑了。”许凯夸张地叫着，拿起餐巾象征性地在我身上擦了两下，

眼神里的轻蔑却更浓了。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林溪言皱了皱眉，却不是对我，

而是对许凯说：“算了，一件衣服而已。江辰，你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她的语气，

就像在打发一个不懂事的下人。我没动。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扔进了极地的冰海里，

寸寸冻结。三年来，我为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甘心做她背后的男人，

为她构建起整个“溪言科技”的商业帝国。公司的核心技术“***系统”，

是我一行一行代码敲出来的。公司的每一个战略布局，都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做的规划。

我把她推到台前，让她享受所有的光环和荣耀，自己则隐于幕后，默默守护。

我以为这是爱情，是付出。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一场笑话。在她的眼里，

我或许真的成了一个只会依附她的废物。而许凯，

这个靠着花言巧语和窃取我方案上位的跳梁小丑，却成了她眼中的肱股之臣。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拿起桌上的笔，翻开那份赠与协议，在末尾的签名栏上，

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江辰。”两个字，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许凯和林溪言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大吵大闹，会质问，会像个怨妇一样歇斯底里。

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签了字，然后把文件推回到林溪言面前。“好了。

”我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一种他们读不懂的微笑。“如你所愿。

”2回到我们共同居住的顶层公寓，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这套房子位于城市之巅，

可以将整个申城的夜景尽收眼底。房子的每一个细节，从智能家居系统到墙上挂的画，

全都是我亲手设计和挑选的。曾经，这里是我们的爱巢。现在，它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林溪言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我知道，那是许凯惯用的牌子。

她看到我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你怎么还没睡？

”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和不悦。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她脱下高跟鞋，

随手将价值几十万的爱马仕包扔在玄关，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这里面有一百万，你下一年的生活费。

以后别再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我很忙。”她的姿态，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一百万。她以为这一百万就能买断我的尊严，买断我的一切。我拿起那张卡，在指尖转了转，

冰冷的触感传来。“明天是我妈生日，我要回一趟老家。”我平静地说。提到我母亲，

林溪言的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你那个山沟里的妈？”她冷笑一声，

“过个生日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回去？这一百万还不够你打发她吗？江辰，别出去给我丢人。

”“丢人？”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的母亲，那个善良朴实的女人，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三年前，

林溪言创业初期资金周转不开，是我母亲拿出了她所有的养老钱，二十万，一分没留。

那时候，林溪言握着我妈的手，哭着说以后一定会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孝顺。现在，

她成了百亿公司的女总裁，我母亲在她眼里，却成了“山沟里的妈”，

成了会让她“丢人”的存在。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快，这么冷。

我没有再和她争辩。任何争辩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站起身，走进卧室，

从衣柜最底层拖出一个半旧的行李箱。我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

一些书籍。我没有碰衣柜里那些她给我买的名牌西装，

也没有碰保险柜里那些她送我的名贵手表。那些东西，都沾染着施舍的气味，让我恶心。

最后，我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我那台跟了我很多年的旧笔记本电脑。

电脑的外壳已经有些磨损，但性能依旧强悍。这是我的剑。林溪言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

冷眼看着我收拾东西，就像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离家出走？江辰，

你几岁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直身体，转身看着她。“林溪言，”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这是你最后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你在威胁我？江辰，你是不是忘了，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离开我，你连房租都付不起。”我没有再说话，

只是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属于许凯的古龙水味，混杂着她自己身上清冷的香水味，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她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想清楚了，

江辰。这个门，你今天要是踏出去，就别想着再回来。”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林溪言，”我说，“你会后悔的。”“后悔？”她的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我林溪言这辈子，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

是她冰冷的笑声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的门。那扇门，隔开的不仅仅是两个空间，

还有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3我没有回老家，

而是在市中心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房间很小，设施也很简单，

空气中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但这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将那台旧笔记本电脑放在狭小的书桌上，开机。熟悉的蓝色桌面亮起，

屏幕中央是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图标，图标下面只有两个字母——“P.D.”。

这是“Pandora”的缩写。潘多拉。我亲手创造的魔盒。三年前，

我创立“溪言科技”时，公司的核心，就是我独立开发的这套名为“***”的智能商业系统。

它拥有当时全世界最顶尖的算法和系统架构，能够处理海量数据，并做出最优的商业决策。

为了林溪言，我将公司命名为“溪言科技”，将她推到台前，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美女总裁。

而我，则化身为“***系统”背后真正的掌控者——代号“Pandora”。

公司的所有核心数据、客户资料、知识产权、甚至每一笔资金的流动，

都由“***系统”掌控。而“***系统”的最高权限，只在我一个人手里。林溪言，

以及公司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所谓的技术高管，他们拥有的，

都只是我授予的二级或三级权限。他们就像是住在一座华丽宫殿里的人，

享受着宫殿带来的一切便利和荣耀，却不知道，这座宫殿的地基和总开关，

都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地埋藏下去。现在，

是时候打开魔盒了。我熟练地敲击键盘，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很快，

我通过一个加密通道，连接上了“溪言科技”的中央服务器。服务器的防火墙，

那些在外界看来坚不可摧的壁垒，在我面前形同虚设。因为这套防火墙，本身就是我写的。

我没有选择直接摧毁它。那太粗暴，也太便宜林溪言了。我要做的，是把属于我的东西，

一样一样，全部拿回来。

我找到了一个我多年前就预留在系统深处的隐藏协议——“数据迁移协议”。

这个协议一旦启动，就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将“***系统”的全部核心数据、源代码、客户信息、合同档案……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悄无声息地迁移到一个全新的、独立的服务器上。而留在“溪言科技”服务器里的，

只会是一个越来越慢、越来越卡顿，最终彻底崩溃的空壳。我找到了协议的启动按钮。

鼠标的指针在“确认启动”上悬停了片刻。

我想起了林溪言把别墅赠与协议扔到我面前时的冷漠。我想起了她用一百万来打发我的鄙夷。

我想起了她提到我母亲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

我按下了鼠标左键。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进度条弹了出来。

数据迁移中……10%……预计剩余时间：71小时59分58秒……我靠在椅背上，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窗外，夜色正浓。林溪言，许凯，你们的游戏结束了。现在，

轮到我了。4第二天，“溪言科技”的总部大楼，一场决定公司未来命运的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的主角，是林溪言、许凯，以及来自欧洲最大的风投机构——“雄狮资本”的三位代表。

林溪言意气风发。只要拿下雄狮资本这笔高达十亿欧元的投资，“溪言科技”就将一飞冲天，

成为国内乃至全球AI领域的巨头。“各位请看，”许凯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

口若悬河地介绍着，“这就是我们‘***系统’的最新升级版——‘天穹计划’，

它将重新定义人工智能的未来！”他一边说，一边操作着演示程序，

屏幕上开始出现各种酷炫的特效和数据流。这是我一个月前完成的方案，没想到，

这么快就成了许凯邀功的资本。林溪言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自信而迷人的微笑，

不时与为首的那位金发碧眼的投资人交流几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雄狮资本的代表们看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许凯的演讲也进入了***。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们将为大家现场演示‘天穹计划’无与伦比的实时演算能力！”他按下了回车键。奇迹，

确实发生了。但不是他预想中的奇迹。巨大的显示屏上，所有酷炫的特效和数据流瞬间消失。

屏幕一黑。几秒钟后，一行白色的字符，在屏幕中央缓缓浮现。

Who am I?我是谁？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许凯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切换着鼠标，

但电脑就像死机了一样，毫无反应。“怎么回事？技术部！技术部的人呢？

”林溪言的脸色也变了，她厉声喝道。公司的CTO和几个技术员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对着电脑一通手忙脚乱的操作。然而，无论他们是重启，还是断电，甚至试图进入后台代码，

都没有任何用处。那句“Who am I?”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牢牢地烙印在屏幕上。

雄狮资本的首席代表站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愤怒。“林总，这就是你们价值十亿欧元的‘奇迹’？看来，

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了。”他说完，带着自己的团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不！

不是这样的！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林溪言失态地追了出去，

却只看到了对方决然离去的背影。她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回到会议室，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CTO的脸上。“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许凯也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解释：“林总，这……这一定是黑客攻击！

是商业对手的恶意破坏！我们……”林溪言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她双目赤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十亿欧元的投资，公司上市的希望，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烦躁地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