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之受气包与胃痛同桌
他试着感应体内的神力，那感觉就像是想从一张被洗了八百遍的银行卡里取钱，明明知道账户曾经阔过，现在却只剩下个位数余额，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
“淦！”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淹没在数学老师慷慨激昂的讲解声中。
他环顾西周。
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青春期汗液和淡淡油墨的味道。
这种**五感**被凡尘俗世完全包裹的感觉，让他极不适应。
在天庭，呼吸的都是提纯过的仙气，哪像这里，他甚至能分辨出前排同学早上吃了什么馅的包子。
根据脑海中融合的零星记忆，他知道自己成绩吊车尾，性格懦弱，是班级里标准的“小透明”兼“受气包”。
而此刻，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目光的主人，是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陈浩**。
人高马大，校服拉链永远只拉一半，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是班里公认的“校霸”，也是“前身”的主要欺压者。
张小灶内心OS：”啧，标准的校园剧情NPC，模板化的恶霸，连表情都这么流水线。
天庭HR要是来招人，这种毫无创新精神的表演肯定过不了初试。
“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刚抱着教案走出门，陈浩就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仿佛人人都欠他五百块钱的表情，晃悠到了张小灶桌前。
“喂，张小灶。”
陈浩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作业，拿来‘参考参考’。”
记忆碎片涌现：类似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以前的张小灶，会默默地、甚至带着点讨好地把作业本递过去。
但现在的张小灶，是见过大场面的前天神！
虽然神力没了，但神格的底子还在。
他抬起头，试图用昔日审视人间灶台是否洁净的目光看向陈浩，淡淡地说：“自己写。”
陈浩愣住了。
教室里原本嘈杂的声音也瞬间低了下去，不少同学偷偷看了过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小灶居然敢拒绝陈浩？
“哟呵？”
陈浩乐了，是被气乐的。
他一把揪住张小灶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溜起来，“长本事了？
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近距离看，陈浩脸上的几颗青春痘都清晰可见。
张小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给他推荐一款祛痘仙膏——可惜他现在没有。
“松手。”
张小灶皱眉，这校服质量真差，领口勒得他脖子疼。
“我就不松，你能怎……”陈浩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肚子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张小灶的同桌。
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有些怯懦的女生，此刻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的棱角正好顶在他的侧腹。
“陈浩，老师刚出去。”
女生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而且，你挡住光了。”
陈浩看了看女生，又看了看周围同学若有若无的视线，悻悻地松开了手，指着张小灶的鼻子：“行，你小子等着。
放学后厕所见！”
撂下毫无新意的狠话，陈浩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小灶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看向他的同桌。
女生己经坐了回去，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脸颊，只能看到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她放在桌下的手，正用力按着自己的胃部。
“谢谢。”
张小灶坐下，低声道。
他认得她，**林暖暖**，成绩中上游，和他一样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但人很安静，不像其他人那样会对他投来或怜悯或嘲弄的目光。
林暖暖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按着胃部的手更用力了，脸色也有些发白。
张小灶看着她，属于灶神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判断：这姑娘，胃寒，而且估计没吃早饭。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像以前一样，意念微动，为她驱散一丝寒气。
他集中精神，调动那微乎其微的神力，心中默念：“热流，涌动吧！”
“噗——”一声轻微的、类似于屁响的声音，从他指尖冒出。
随即，一缕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烧焦了什么东西的糊味。
林暖暖似乎被这动静和味道惊动，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以及他指尖那缕即将消散的青烟。
张小灶：“……”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甚至可以脑补出陈浩那边传来的压抑嗤笑声。
**太丢神了！
**张小灶内心在咆哮：”老子当年执掌万家灶火，心念一动便可烹龙炙凤！
现在居然……居然只能点个烟？
还是质量这么差的烟！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立刻申请再死一次。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掌心躺着一颗独立包装的胃药，还有一张印着小猫图案的纸巾。
“你……没事吧？”
林暖暖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点不确定，“那个……陈浩他，你别太往心里去。
这个药，你要不要？
或者擦擦手？”
她似乎误解了刚才那声异响和青烟的来源，以为他是被陈浩吓得或者气的“泄了气”？
张小灶看着那颗胃药和纸巾，再看看女孩明明自己难受却还在关心别人的样子，胸腔里那股来自天庭的憋闷和刚刚产生的尴尬，奇异地被一股微弱的暖流冲散了些。
他接过纸巾，闷声道：“谢谢。
我不用药，你……自己吃吧。”
他没好意思说，你那胃病，我这残废神力估计是治不了了。
林暖暖收回手，默默地把药片放进自己嘴里，就着水吞了下去。
张小灶看着窗外明媚得过分的阳光，以及操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深深地、作为一个凡人地，吸了一口气。
这人间，这校园，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比他预料的，多了那么一丝意想不到的温暖。
他的神生新篇章，就在这胃药、纸巾和一声尴尬的“屁响”中，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