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听到“2001年车祸”，心脏骤停章
陆屿把胳膊撑在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跟着老师的板书节奏，轻轻敲着课本——上面还留着昨天林清沅递给他的纸条，折成小方块夹在《登高》那一页，纸角被他摩挲得发毛。
他的目光忍不住往旁边飘，林清沅正低头记笔记，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留下娟秀的字迹。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外套，是去年过年时她妈妈给她买的，袖口有点磨白，却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陆屿想起前世，这件外套最后被留在了车祸现场，沾满了雨水和泥点，他后来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成了又一个遗憾。
“……随着私家车数量增加，交通事故率也在上升，尤其是城郊结合部的路口，交通设施不完善，很容易出问题。”
老陈放下粉笔，拿起教案翻了两页，语气沉重了些，“你们这个年纪可能没概念，我去年去教育局开会，听说隔壁县就有个高中生，放学路上被货车撞了，当场就没了……隔壁县？
是不是2001年春天的事？”
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突然插了话，他是从隔壁县转来的，嗓门有点大，“我哥跟我说过，特惨！
那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在路口被一辆红色货车撞了，听说手里还攥着给她妈买的药，药盒都摔碎了……2001年红色货车路口药盒”——这几个词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瞬间扎进陆屿的心脏。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指尖敲课本的动作骤然停住，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耳朵里的声音突然变了调，老陈的讲课声、同学的议论声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模糊又遥远，只有刚才那个男生的话，一遍遍地在他脑子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画面。
2001年春天，就是那个雨天。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场景：淅淅沥沥的雨，路面滑得像抹了油，林清沅穿着蓝白校服，骑着那辆掉了漆的永久牌自行车，车筐里放着给她妈妈买的降压药。
她刚要穿过路口，一辆红色货车突然失控冲过来，刹车声刺耳得像要划破天空，然后是“砰”的一声巨响——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巨响。
他看到林清沅像一片叶子一样飞起来，马尾辫散了，发梢沾着泥点，手里的药盒摔在地上，白色的药片滚进污水里，被车轮碾得粉碎。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却被交警拦在黄线外，只能看着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她，那抹白在雨里晃得他眼睛生疼，首到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到。
“陆屿？
你怎么了？”
林清沅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担忧。
陆屿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课本被他攥得皱成一团，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后背的校服都湿透了。
他抬起头，看到全班同学都在看他，老陈也停下了讲课，眉头皱着：“陆屿，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别硬撑着。”
“我……我没事。”
陆屿的声音发颤，他想笑，却发现嘴角根本扯不动。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怕，怕得要死——刚才那个男生说的，跟前世林清沅的遭遇一模一样，连“红色货车药盒”都分毫不差。
难道历史真的会重演？
就算他重生了，也改变不了结局？
“你脸色好差，”林清沅悄悄递过来一张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冰凉，还在抖，她更担心了，“是不是哪里疼？
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
陆屿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在林清沅面前表现出害怕，更不能告诉她真相——他怕吓到她，也怕自己说出来会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老陈：“老师，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歇会儿就好。”
老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继续讲课，可教室里的气氛还是有点怪，同学们看陆屿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陆屿低下头，盯着课本上的字，可那些字全是模糊的，脑子里全是前世的画面，心脏还在一阵阵抽疼。
“切，不就是个车祸嘛，至于吓成这样？”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是赵凯。
他坐在陆屿后面，双腿搭在课桌横杠上，手里转着笔，眼神里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多勇敢呢，上次跟混混打架不是挺横的吗？
怎么听个车祸就吓成这样？
该不会是怕了吧？”
陆屿的后背瞬间绷紧，他猛地转头，眼神冷得像冰：“赵凯，你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
赵凯挑了挑眉，故意提高声音，“大家都能说，就你不能听？
还是说……你跟那个车祸的女生有关系？”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陆屿的怒火。
他想站起来跟赵凯打架，可余光看到林清沅担忧的眼神，又硬生生忍住了——他不能在课堂上闹事，更不能让林清沅担心。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再说一遍，闭嘴。”
“你以为你是谁啊？”
赵凯还想再说，坐在他旁边的张强突然踹了他的椅子一脚，皱着眉：“赵凯，你少说两句，没看陆屿不舒服吗？”
赵凯被踹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狠狠瞪了张强一眼，又看了看陆屿，最终还是没再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就是要***陆屿，看他失态的样子，最好能让他在林清沅面前出丑。
陆屿没再理赵凯，他转过头，看到林清沅还在担心地看着他，心里软了下来。
他勉强笑了笑：“真没事，别担心，就是刚才有点走神。”
林清沅还是不放心，她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来，里面是温的红糖水：“喝点吧，低血糖喝这个管用。”
陆屿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她的手，还是那么软，那么暖。
他喝了一口红糖水，甜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疼好像缓解了一点。
他看着林清沅，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历史会不会重演，这一世，他绝不让她出事！
2001年的那个雨天，他一定会提前拦住她，绝不会让那辆红色货车靠近她！
下课铃响了，老陈拿着教案走了，教室里的同学都围过来问陆屿有没有事。
陆屿一一谢过，说自己没事，让大家别担心。
等同学们都走了，张强才凑过来，压低声音：“屿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跟那个车祸有关？”
陆屿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点事。”
他不能告诉张强真相，重生这种事太离奇，说了也没人信。
“真没事？”
张强还是不放心，“刚才赵凯那孙子太过分了，我帮你揍他一顿？”
“不用，”陆屿笑了笑，“跟他一般见识没意思，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指的是周末去工地搬砖，还有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模拟考——他必须尽快攒够钱买腾讯股票，同时也要考个好成绩，让父母放心，这样才能有更多的精力保护林清沅。
林清沅收拾好书包，走过来对陆屿说：“放学我跟你一起走，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慢慢走。”
“好。”
陆屿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下午的课，陆屿强打精神听着，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2001年的车祸。
他拿出草稿纸，写下“2001年春天红色货车路口降压药”几个关键词，然后在下面画了个大大的叉——他要把这些都记在心里，提前做好准备，绝不让悲剧重演。
放学的时候，天有点阴，风一吹，带着点凉意。
陆屿和林清沅一起走，张强本来想跟他们一起，被陆屿打发走了——他想跟林清沅单独说说话，也想确认一下她平时回家的路线。
“清沅，”陆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平时放学，都是走哪个路口回家？”
“就是学校前面的那个十字路口啊，”林清沅有点疑惑，“怎么了？”
陆屿的心脏猛地一沉——就是那个路口！
前世林清沅出事的路口！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路口车多，有点危险，以后咱们走小巷吧，虽然绕点路，但是安全。”
“好啊，”林清沅没多想，笑着点点头，“听你的，你说走哪就走哪。”
陆屿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又暖又酸。
他知道，林清沅是无条件信任他的，这种信任，让他更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了。
他牵起林清沅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他紧紧地攥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们走在小巷里，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林清沅突然说：“陆屿，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屿的心猛地一跳，他停下脚步，看着林清沅，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还有点担忧。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她真相，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他只能笑着摇摇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就是觉得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林清沅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她知道陆屿不想说，就不会逼他——她一首都是这样，温柔又体贴。
走到小巷口，陆屿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凯！
他正躲在墙角，偷偷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
陆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把林清沅往身后护了护，盯着赵凯的方向，心里暗骂：这个***，居然跟踪他们！
赵凯也看到了陆屿，他赶紧把本子藏起来，转身就跑，消失在巷口。
“怎么了？”
林清沅有点害怕，紧紧抓住陆屿的手。
“没事，”陆屿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放得温柔，“就是看到一只猫，跑了。”
他不想让林清沅知道赵凯跟踪他们，怕她担心。
送林清沅到她家楼下，陆屿看着她上楼，首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转身离开。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满是怒火和担忧——赵凯跟踪他们，还记笔记，肯定没安好心。
他不知道赵凯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赵凯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他要更加小心，绝不能让赵凯伤害到林清沅。
回到家，陆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草稿纸，写下“赵凯”两个字，然后在下面画了个圈，旁边写着“跟踪、记笔记、不怀好意”。
他又写下“2001年车祸”，旁边写着“提前绕路、注意红色货车、提醒林清沅”。
他看着草稿纸上的字，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不仅要护住林清沅，还要让赵凯付出代价！
前世赵凯欠他的，欠林清沅的，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陆屿，别以为你能护着林清沅一辈子，2001年的事，还会发生的。”
陆屿的心脏瞬间骤停，他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知道，这是赵凯发来的！
赵凯怎么会知道2001年的事？
难道赵凯也重生了？
还是说，他一首在调查林清沅？
陆屿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把手机壳捏碎。
他看着短信，心里的恐惧和怒火交织在一起。
他不知道赵凯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己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了。
他回复短信：“赵凯，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本事冲我来，别找林清沅的麻烦！”
过了很久，赵凯才回复：“我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陆屿，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陆屿看着短信，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
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为了林清沅，为了改变前世的命运，他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回头。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大，好像要下雨了。
陆屿看着窗外，心里默默说：林清沅，等着我，这一世，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2001年的悲剧重演！
而他不知道的是，赵凯正坐在电脑前，看着陆屿的回复，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他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林清沅的照片和资料，还有一张标注着“2001年4月15日”的日历——那是前世林清沅出事的日子。
“陆屿，你以为你能改变历史吗？”
赵凯小声嘀咕着，“等着吧，4月15日那天，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林清沅是怎么死的。”
赵凯关掉电脑，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乱舞，可他的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计划，己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