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迪，但现在，我是猪八戒。唐僧死了。孙悟空也死了。而我，是唯一的凶手。

九齿钉耙上的血还没干，高老庄的灯笼就在眼前摇晃。我攥紧袈裟里藏着的通关文牒，笑了。

西天取经？不如回庄当我的地主。可我知道，那双火眼金睛，或许正从地狱深处盯着我。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1雨下得很大。雨水混着血水，从钉耙的齿缝里往下淌。

唐僧倒在泥泞里，白色的袈裟被染成了暗红。他很安静，甚至没有一声惨叫。我下的药很足，

足以让一个得道高僧睡得如同昏死。然后，只需要一钉耙。对准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很脆。

像熟透的西瓜。孙悟空站在不远处。他的金箍棒插在泥土里，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双看穿三界的火眼金睛，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愤怒。但他动不了。

我亲手摘下的紫金葫芦，里面装的不是仙丹，而是我从盘丝洞蜘蛛精那里换来的千年缠魂丝。

无色无味，散于酒中。专破金刚不坏之身。猴哥太自信了，

自信到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喊“大师兄救命”的蠢猪。他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像破旧的风箱。他想问我为什么。但我没给他机会。钉耙再次挥起。这次，

是对准了他的心脏。原来，齐天大圣的心，也是红的。2沙和尚死得最早。在流沙河畔，

我告诉他，对岸有户人家散酒肉。这个老实人，信了。他踏入我布下的弱水阵时，

还在回头对我憨厚地笑。笑容凝固在他被漩涡吞噬的那一刻。卷帘大将，

终究没能卷过命运的帘子。小白龙？那匹蠢马更好对付。一颗毒苹果，

就让他永远躺在了鹰愁涧底。现在，整个世界清静了。取经团队？

不过是我重返高老庄的绊脚石。我拖着九齿钉耙，走在回高老庄的路上。

钉耙划过地面的声音，刺耳又悦耳。雨渐渐停了。月光照在我肥硕的身躯上，

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我从怀里摸出那块从唐僧身上搜出来的通关文牒。

上面盖满了各国的宝印，金光闪闪。可惜，到不了西天了。我随手把它扔进路边的水洼。

噗通一声，沉了下去。就像我刚刚埋葬的，所谓的正道和理想。

3高老庄的轮廓出现在月色里。还是老样子。高宅大院，灯笼高挂。

只是守门的家丁换成了生面孔。他们看到我，一个浑身湿透、沾满泥浆血迹的猪头巨人，

吓得差点尿裤子。“妖……妖怪啊！”我咧开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别怕，是我，

八戒。”“你们家高小姐的夫君，回来了。”高翠兰被惊动了。她提着裙摆跑出来，看到我，

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煞白。她比几年前更瘦了，眼里的惊恐多于惊喜。“八……八戒？

你怎么回来了？长老和……和大圣他们呢？”我走上前，用粗糙的手掌抚摩她的脸，

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他们啊，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

热气喷在她的耳廓上。“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西天取经，只有我猪八戒，回来陪你过日子。

”她的身体僵直，像一尊美丽的瓷娃娃。我知道她怕我。一直都知道。但以前，我需要伪装，

需要借着取经的名头摆脱天庭的追捕和菩萨的监控。现在，不需要了。

4我成了高老庄真正的主人。高太爷年事已高，在我“亲切”的问候下，

很快就把所有田产地契交了出来，搬到后院佛堂吃斋念佛去了。高翠兰试图绝食***。

我把她锁在绣楼里，亲自端着鸡汤上去。“喝了吧，翠兰。你不喝，

我就让整个高老庄的下人，一天不准吃饭。”她看着我，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碗里。

最终还是喝了。很好。驯服，需要耐心和手段。庄子里的人，起初在背后指指点点。

说我害死了高僧，是个妖孽。我听到了，也不生气。只是找了个由头，

把叫得最凶的那个长工，绑在庄口的树上，饿了他三天。第四天，我当着所有佃户的面，

给他松了绑，还给了他一碗热粥。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从此，

再没有人敢多说半个不字。恩威并施，这一套我玩得炉火纯青。毕竟，我曾是天蓬元帅，

掌管十万天河水军。管这几百号凡人，易如反掌。5日子似乎平静下来。我白天巡视田产，

晚上喝酒吃肉。偶尔去“看望”一下高翠兰，看着她从抗拒到麻木。

我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但我知道，平静只是表象。我杀了唐僧和孙悟空，

这是捅破了天的大事。佛门不会善罢甘休，天庭那边，虽然我以前有些香火情，

但这次恐怕也罩不住。还有那些觊觎唐僧肉、或者与孙悟空有旧的妖王魔王。他们，

迟早会找上门来。第一个找上门的，是牛魔王。他化身成一个黑脸大汉，在一个黄昏，

敲响了高老庄的大门。“俺老牛，来找贤弟讨杯酒喝。”他坐在客厅里，

铜铃大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最后落在我身上。“听说，取经队伍散了？我那孙悟空贤弟，

下落不明？”我给他倒了一杯烈酒，面不改色。“牛大哥消息灵通。猴哥……唉，

路上遇到大妖，为了护师傅，折了。”牛魔王盯着我，眼神锐利。“哦？什么大妖，

能奈何得了我那神通广大的贤弟？”我叹了口气，演技逼真。

“是一条从灵山跑出来的金翅大鹏，厉害得紧。猴哥和师傅，还有沙师弟，

都……都遭了毒手。我也是侥幸才逃得一命。”牛魔王将信将疑，喝干了杯中酒。“可惜了。

我那贤弟……也罢，也罢。八戒贤弟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火焰山找我。”他起身告辞，

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牛魔王，不过是个开始。

6送走牛魔王，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高老庄的财富，

足以让我招兵买马。我开始用重金招募流民和散妖，组建自己的护卫队。

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庄子安全，实际上，我在训练一支私军。

我用天河水军的练兵方法操练他们，虽然比不上天兵天将，

但对付一般的山精野怪和低级天兵，绰绰有余。同时，

我暗中联系了以前在天庭的一些“老朋友”。那些不得志的天将，贪恋凡间香火的散仙。

我用钱财和未来画下的大饼诱惑他们。“取经路断了，佛门必然内乱，天庭也会震动。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跟着我，将来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有人犹豫，

有人心动，也有人嗤之以鼻。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背叛和算计，本就是我的拿手好戏。

7一个月圆之夜，我正在后院饮酒。一阵阴风吹过，灯笼剧烈摇晃。我放下酒杯，

握住了身边的九齿钉耙。“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黑纱蒙面，

身段窈窕，但气息阴冷。“天蓬元帅，好久不见。”是个女声，很熟悉。我眯起眼。

“卵二姐？”那是猪八戒早年落魄时，在福陵山云栈洞娶的卵妖妻子，早该死了。

她揭开面纱，露出一张苍白但艳丽的脸。“没想到元帅还记得奴家。”“你没死？

”“当年不过是金蝉脱壳，骗过诸天神佛的眼线罢了。”她走到我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酒，

“元帅好狠的心，杀了唐僧和孙悟空，也不怕遭天谴？”我心中警铃大作。

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想怎么样？”卵二姐笑了，笑容里带着毒。“不想怎样。

只是来提醒元帅，你做的事，并非无人知晓。佛门已经请动了地藏王菩萨，

要用业镜照看三界，搜寻真凶。”地藏王的业镜？我心里一沉。

那玩意儿据说能照出一切因果业障。“你还知道什么？”“我还知道，有个地方，

或许能屏蔽业镜的探查。”她凑近我，吐气如兰。“北俱芦洲，幽冥血海。”8卵二姐的话，

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幽冥血海，那是冥河老祖的地盘，魔道汇聚之地，

确实能隔绝天机探查。但她为何要告诉我？这女妖，绝非善类。当年她的“死”就蹊跷，

如今突然出现，必定有所图谋。我没有立刻相信她，而是派出手下的小妖，四处打探消息。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心惊。灵山确实派出了使者，前往地府。天庭也有异动，

千里眼和顺风耳频繁巡视下界。看来，卵二姐没有骗我。风暴，正在酝酿。

我决定去一趟北俱芦洲。但不是现在，也不能贸然前往。我需要一个向导，

一个能让我在幽冥血海立足的靠山。我想起了卵二姐的出身。她似乎与血海有些渊源。或许，

我可以利用她。就像我利用所有人一样。9我找到卵二姐，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找她。

“想通了？”“幽冥血海，危机四伏。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进去，好借刀杀人？

”卵二姐把玩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元帅还是那么多疑。我可以立下天魔大誓，

若有害你之心，魂飞魄散。”天魔大誓，对魔道中人有极强的约束力。我稍微放心了些。

“你去过血海？”“不仅去过，我在那里，还有点身份。”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冥河老祖座下，有一位血罗刹女，是我姨母。”原来如此。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好，

我信你一次。不过，在去之前，我们需要准备一份‘礼物’，给你的姨母。”“什么礼物？

”我看向西方，目光冰冷。“一份能让她在冥河老祖面前，大大露脸的礼物。

”10我的目标，是观音禅院。那里有件宝贝，锦襕袈裟。唐僧死后，

这件佛宝应该被送回了禅院供奉。这可是如来赐下的宝物，蕴含无上佛光。

如果把它献给魔道巨擘冥河老祖，无疑是对佛门最狠毒的挑衅，也是一份极佳的投名状。

卵二姐听了我的计划，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妙！毁了观音的禅院，抢了如来的袈裟！

元帅，你比我们魔道还像魔头！”我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行动就在今晚。月黑风高。

我点起五十名训练有素的妖兵，带着卵二姐，驾起乌云，直奔观音禅院。

禅院坐落在深山之中，夜晚静悄悄的，只有大殿还有长明灯闪烁。我们悄无声息地落下。

卵二姐施展妖法，迷惑了守夜的僧人。我径直走向大雄宝殿。殿内，观音法相庄严。供桌上，

一个华丽的锦盒散发着柔和佛光。里面就是锦襕袈裟。我伸手去拿。突然，异变陡生！

一道金光从袈裟上爆发，将我震退数步。同时，整个禅院钟声大作！“有妖孽盗宝！

”僧人的惊呼声四起。中计了！这是个陷阱！11无数武僧从四面八方涌出，手持棍棒，

结阵将我们围住。为首的老僧，正是观音禅院的主持，手持禅杖，宝相庄严。“大胆妖孽，

竟敢觊觎佛宝！我等奉菩萨法旨，在此等候多时了！”我心头一凛，看向卵二姐。

她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却透着一丝诡异。难道是她出卖了我？不对，她立下了天魔大誓。

容不得我细想，武僧们已经攻了上来。这些僧人显然不是普通武僧，棍法凌厉，隐含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