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你回来了？”
“这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嘘，小点声，她可不是普通实习生！”
“柳姐，你被开除了。”
一句冰冷的话，砸得我头晕眼花。
我，柳如烟，为公司拼死拼活干了五年，从一个小职员做到项目总监。
今天，我休完产假返岗的第一天。
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实习生，通知我被开除了？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你说什么？”
柳如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产生了幻听。
她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一身名牌的年轻女孩，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女孩最多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但眼神里的高傲和不屑却毫不掩饰。
她叫王倩，柳如烟有点印象，是她休产假前一个月，人事部招进来的实习生，当时分在邻组。
“我说，柳如烟，”王倩刻意加重了“柳如烟”三个字，而不是客套的“柳姐”，“你被公司解雇了，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离开。”
她说完，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柳如烟，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这边，耳朵却竖得比谁都高。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红，一股火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和一个实习生动怒，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笑。
“我的解雇通知呢？人事部的还是张总的？”柳如烟的声音很冷，带着作为部门总监应有的气场。
张总是她的直属上司，分管事业部。
任何关于她的任免，都必须经过张总，甚至上报到集团总部。
一个实习生？她算什么东西？
王倩似乎被柳如烟的气势震了一下，但随即轻蔑地笑了一声。
“柳姐，你还当自己是总监呢？别在这里摆谱了。”
“通知？我通知你，就是公司的通知。”
她扬了扬下巴，指向柳如烟的办公桌。
那里已经堆满了杂物，一个崭新的名牌包包，随意地扔在柳如烟最喜欢的那盆绿萝上。
那是她的座位。
现在，鸠占鹊巢。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没有再理会王倩，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总监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她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在打电话。
她的办公室！
柳如烟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她快步走到人事部，推开了经理的门。
“李经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实习生会通知我被解雇了？”
人事部的李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向以“和事佬”著称。
此刻，他看到柳如烟，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烟啊，你……你回来了。”
他搓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柳如烟的眼睛。
“你先别激动，坐，坐下说。”
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
李经理这个态度，说明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李经理，我需要一个解释。”她站在原地，没有坐。
“哎……”李经理长长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柳如烟面前。
《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白纸黑字，鲜红的公章刺得她眼睛生疼。
“公司业务调整，部门结构优化。”李经理照着文件念道，“所以……唉，如烟，你也知道，公司有公司的难处。”
业务调整？部门优化？
全是屁话！
柳如烟所在的部门，是整个公司的核心盈利部门，她负责的项目，更是重中之重。
就在她休产假前，还刚刚签下了一个价值数千万的大单。
现在跟她说业务调整？
“我的直属领导张总知道吗？这是他的意思？”柳如烟追问。
“张总……张总他休假了，去国外考察了。”李经理支支吾吾。
休假了？
早不休晚不休，偏偏在她回来的第一天休假？
柳如烟瞬间明白了。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一场“清洗”。
他们算准了她产假结束的日子，提前把所有障碍都清除了。
“补偿呢？”柳如烟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
“按照劳动法，N+1。”李经理立刻回答，仿佛早就准备好了。
柳如烟冷笑。
五年，她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何止千万，如今就用区区几个月的工资把她打发了？
“不可能。”她拿起那份通知书，当着李经理的面，缓缓撕成两半。
“我会去找集团总裁。”
李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如烟，你别冲动！这件事……”
“让开！”
柳如烟懒得再听他废话，转身就走。
她要去找公司最大的老板，秦董。
她不信，一个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会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扫地出门！
然而，她刚走到电梯口，就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柳小姐，抱歉，你不能上去。”
柳如烟看着他们公事公办的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试着刷自己的工卡。
“滴——无效卡。”
冰冷的机械音，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真的被隔绝在外了。
就在这时，王倩抱着手臂，慢悠悠地从办公区走了过来。
她走到柳如烟面前，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柳如烟，别白费力气了。”
“忘了告诉你，让你滚蛋，是秦总的意思。”
“哪个秦总？”柳如烟猛地回头。
王倩得意地笑了，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秦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