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资本的血腥味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雪茄、咖啡和金钱混合的味道，是他前世五年未曾再嗅到的“文明”气息。
经理姓钱，是个脑门锃亮、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林烨，像在打量一件奇怪的古董。
“林先生，您所有的资产，包括那套地段不错的公寓，评估下来是八百二十万。”
钱经理滑动着平板上的数据，“十倍杠杆，就是八千两百万。
全部做空‘科讯生物’……我能问问理由吗？”
林烨没看他，目光落在窗外钢筋水泥的丛林上。
“钱经理，你抽成的点数，是基于利润的，对吧？”
钱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所以，”林烨终于转过头，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五天后，你会感谢我今天坐在这里。
合同准备好了吗？”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不容置疑，让在金融圈摸爬滚打多年的钱经理感到一丝寒意。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下达指令。
钱经理咽了口唾沫，最终，贪婪和对这年轻人莫名生出的信任压倒了疑虑。
“……准备好了。”
签署文件，完成授权，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当林烨走出顶峰投资的大门时，他不仅押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背上了数千万的债务。
他深吸一口浑浊的城市空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资本的游戏，在和平年代是看不见血的战场，其残酷程度，不亚于末世里为一块压缩饼干的争夺。
而他，拥有着预知未来的“雷达”，在这场游戏中，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掠食者。
接下来的两天，林烨如同一个精准的机器，高效运转。
他驱车数百公里，实地勘察了那个位于邻省山区的废弃防空洞——“77号避难所”。
山体结构、入口通道、通风井状况，都与他记忆中的资料以及前世道听途说的信息一一印证。
这里，就是“龙渊”的胚胎。
同时，他通过加密渠道，与陈默保持着单线联系。
大量的设备清单和资金己经分批汇出，陈默只回复了两个字：“己收。
在进行。”
没有多余的问题，这种专业和沉默，让林烨十分满意。
第三天，林烨出现在了市第一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黑咖啡，苦涩的味道能让他保持头脑清醒。
他的目标，是即将从医院下班的外科医生——苏婉清。
下午五点半，苏婉清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
她气质清冷，眉头微蹙，似乎承载着沉重的心事。
林烨知道，此刻的她，正深陷于那场被媒体大肆渲染的“医疗事故”漩涡中，职业生涯摇摇欲坠。
林烨没有立刻上前，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静静观察着。
他看到苏婉清走到路边，一个穿着西装、捧着鲜花的男人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
那是她的男友，赵凯。
也是在前世末日降临后，为了半瓶抗生素，毫不犹豫将她推出去吸引畸变体注意力的男人。
苏婉清对赵凯的态度有些疏离，简单交谈几句后，便接过花，独自朝地铁站走去。
赵凯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转身上了一辆宝马。
林烨放下咖啡杯，结算，起身。
时机到了。
他在离地铁站入口不远的一个相对安静的转角，拦住了苏婉清。
“苏医生。”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婉清警惕地后退半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你是？”
“我叫林烨。
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交易可谈。”
苏婉清绕开他就要走。
林烨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身后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敲在苏婉清的心上：“你上个月主刀的那台腹腔镜手术，病人术后并发凶险感染，并非你的操作失误。
而是有人更换了手术室里一批未开封的吻合器，那批器械在出厂前，就己被某种特殊的厌氧菌污染。”
苏婉清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
你是谁？”
“我是能给你真相的人。”
林烨走近两步，将一个薄薄的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这里面，是那批问题器械的源头，以及指使调换器械的幕后之人——你的男友赵凯，与他担任医疗器械公司区域经理的表哥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
他需要一场事故，来帮他表哥处理掉那批价值数百万的劣质品，而你，不幸成了最合适的‘责任人’。”
苏婉清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接过纸袋，迅速抽出里面的几张纸扫了几眼。
上面的信息触目惊心，逻辑链条清晰得让她无法反驳。
巨大的背叛感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站立不稳。
“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因为你的专业素养，在即将到来的混乱时代，是无价的。”
林烨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不是在请求你，苏医生。
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
一个摆脱眼前泥潭，并在未来……活下去的机会。”
他再次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加密通讯频段和一行地址。
“考虑清楚。
三天后，如果你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带上你信任的、必要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到这个地址找我。
过时不候。”
说完，林烨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消失不见。
苏婉清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能颠覆她此刻人生的纸袋和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条，仿佛做了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这座依旧繁华喧嚣的城市，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冰冷和陌生。
而林烨，在走向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默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有人在查资金来源。
初步追踪，指向‘科讯’的利益相关方。”
林烨看着这条信息，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丝预料之中的冰冷。
资本的嗜血鲨鱼，己经嗅到了水里的血腥味。
游戏，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回复陈默：“引导他们，制造迷雾。
必要时，可以留下一些‘惊喜’。”
他的狠辣，不仅仅在于面对畸变体时的果决，更在于清除任何可能威胁到“龙渊”计划萌芽的障碍时，那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彻骨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