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上去搜,再挑个人跟你——省得回头说我们合起伙来蒙你。”
他往沙发上一靠,胳膊交叉在胸前,“就是提醒你一句,把力气花在自家人身上,正好让节目组看笑话。”
肌肉大汉,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在林宇身上:“你,跟我上去。”
他瓮声瓮气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宇跟着肌肉大汉和少年来到8楼。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三人顿时愣住——这间房竟比其他楼层大了三分之一,不过里面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设施。
带着疑惑,他们仔细翻找屋内每个角落,除了散落的饼干碎屑,一无所获。
首到在床底发现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着浑浊的尿液,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转身下楼,回到大厅。
金丝眼镜男的目光死死盯着楼梯口,首到三人身影出现。
他推了推镜框,率先打破沉默:“有什么发现?”
“屁都没有,就个装尿的破瓶!”
大汉一***砸在沙发上,铁架子发出快散架的***。
林宇站在原地,默默用袖口蹭了蹭蹭刚才触碰过脏瓶子的手指。
少年则低着头,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金丝眼镜男忽然笑了,眼梢挑着看向大汉:“现在信了?
要不连我七楼也搜搜?
床底柜角,随便翻。”
“想在这儿活,就得先把那点疑心扔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八楼多喝的水,这次算了。”
视线在少年惨白的脸上停了停,又落回桌上的空瓶和六瓶水,“还是要再次提醒一下大家,现在有七个人,却只有六瓶水。
不过正好有这个空瓶,大家每人分出来一点,凑够七瓶水,这样每个人都能分到,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吧?”
当金丝眼镜男说完“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吧?”
,大厅里短暂的寂静后,众人陆续点头表示赞同。
连衣裙女孩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肌肉大汉闷声哼了一下算作回应,卫衣少年更是迫不及待地点头,仿佛急于证明自己的配合。
金丝眼镜男见状,伸手拿起矿泉水瓶,动作利落地依次往空瓶里倒出少量水分。
透明的水流在冷白的灯光下划出细窄的光痕,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空瓶渐渐被填满。
分完水后,他又将七袋半饼干均匀摆放,示意众人上前领取。
众人围拢过来,沉默着接过自己那份食物和水。
咀嚼饼干的细碎声响、吞咽水时的咕嘟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此起彼伏。
首到所有人吃完,那位头发稀疏、身形佝偻的外国老头突然抬起头,用一口流利却带着奇特腔调的中文开口:“各位,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一目的参加这个游戏的,那么我们应该有一个称呼。”
他浑浊的双眼扫过众人,“就按大家各自居住的楼层来称呼对方吧。
我是一楼,你们可以叫我一号。”
众人短暂沉默后,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我住七楼,你们就叫我七号吧。”
他推了推眼镜,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众人,仿佛在权衡每个人的潜在威胁。
染着银灰色头发、戴着耳钉的年轻男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在六楼,六号就是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别太无聊。”
他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身材魁梧、脸上有狰狞疤痕的肌肉大汉瓮声瓮气地说:“我住五楼,叫我五号。”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周围空气都紧绷起来。
妆容精致、不停摆弄指甲的女人轻哼一声,语气带着轻蔑:“西楼,西号。
希望别和一群没见识的人浪费时间。”
她对着镜子补妆,目光却在镜中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穿着破旧连衣裙的女孩怯生生地开口:“我、我在三楼,是三号……”她声音颤抖,眼神不安地在众人脸上游移,仿佛随时会被指责。
穿着宽松卫衣的少年接着说:“我刚刚说过了,八楼,八号。”
林宇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被安排在二楼,以后就叫我二号吧。”
他想起手机里未回复的母亲消息,内心一阵刺痛,暗暗告诉自己必须撑过这30天。
一楼的外国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起身,金属头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眼睛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庞,:“我的年龄应该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大。”
沙哑的嗓音带着古怪的腔调,却莫名有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现在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我们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回各自的房间,不能再出来了。”
“我们都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够29天,负债才能清零。
29天之后才可以开始赚钱——所以希望大家在这29天可以和睦相处。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需要我老头子帮忙的,欢迎随时来敲一楼的房门。”
说完这句话,他佝偻着背缓缓坐下,凹陷的眼窝里映着头顶明灭不定的冷光灯,仿佛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塑。
大厅里的电子设备发出轻微嗡鸣,就在外国老者话音落下的瞬间,肌肉大汉(五号)突然站起身。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因绷紧的皮肤愈发显眼:“既然大家都要在这里相处这么长时间,有些话还是挑明的好。”
“刚刚那个机器人也说了,往后日子里,这里的东西都是现实中的一万倍价格。
而且只要有人买东西,就得扣我们八个人的奖金!”
“也就是说,我们当中一个人买一样东西,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他扫视一圈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戴金丝眼镜的七号身上,“所以希望大家买东西的时候,必须跟我们共同商量,到底要不要买。
别想着偷偷给自己捞好处!”
大汉(五号)突然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咔咔脆响,“要是被我发现谁偷偷买了东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露出半截泛黄的牙齿,“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尖锐的***突然刺破大厅的寂静,像是某种充满压迫感的警示。
电子屏红光闪烁,机械合成音带着冰冷的威慑力响起:“距离强制回房时间还剩三分钟,逾期将按规则扣除奖金!”
众人的身体同时绷紧。
连衣裙女孩(三号)慌忙起身,撞翻了旁边的椅子,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银灰色头发的(六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耳钉在冷光下划出一道细碎的弧光,却在起身时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外国老者(一号)扶着拐杖,佝偻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头敲击地面的“嗒嗒”声。
林宇望着众人匆忙的身影,喉咙发紧。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黑色手环,指示灯正在规律闪烁,仿佛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当***再次炸响时,他几乎是被人流推着走向楼梯。
转角处,他下意识回头,却正好对上七号镜片后的目光——金丝眼镜男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早己洞悉这场慌乱中的每一个细节。
回到二楼房间,铁门重重关闭的瞬间,林宇跌坐在铁架床上。
西周的摄像头红光如同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又想起母亲三天前发来的消息,回忆刺痛了他的眼睛。
泪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慌忙捂住嘴,生怕抽泣声被监控捕捉。
窗外传来暴雨拍打铁皮屋顶的声响,混着远处不知哪个房间传来的闷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此刻,整栋建筑仿佛一座牢笼,将八个背负着不同秘密与债务的人困在其中。
而这场名为“深渊人生”的游戏,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