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被推下基地高墙时,厉战正搂着我的闺蜜亲吻。丧尸撕咬我身体的剧痛,
远不及看清他们真面目的万分之一。重生回末世前,我疯狂囤积所有能找到的种子。
人们嘲笑我疯了:“种子能当武器吗?”一年后,我的“死亡玫瑰园”在基地外拔地而起。
厉战带队闯入时,血红的藤蔓缠住他的脖子。
我轻抚着带刺的玫瑰微笑:“用你的血浇灌它们,一定很美。
”他惊恐地挣扎:“你只是个治疗师...”“错了。”我让藤蔓刺穿他的喉咙,
“现在我是你们的死神。”2.脊椎骨砸在冰冷水泥台上的瞬间,
那一声短促、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是我最后听见属于自己身体的声音。紧接着,
无边的剧痛海啸般淹没了我,淹没了视野,也淹没了思维。眼前一片血红,
耳朵里灌满了自己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不成调的嗬嗬嘶鸣,像是破风箱最后的挣扎。
比这肉体撕裂更痛的,是视野尽头,基地高墙顶端那紧紧相拥的两个身影。厉战,
那个名字刻在我骨血里、我曾以为可以交付后背和生命的男人,
他结实的手臂正环抱着林薇——我视作亲妹、掏心掏肺的闺蜜。
林薇的脸埋在厉战宽阔的胸膛里,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
可就在我身体被几只腐烂手臂凶残拖拽下墙台的刹那,我看见了。厉战俯身,
薄而冷情的唇精准地印在了林薇光洁的额头上。他的眼神,
透过稀薄弥漫的雨雾和逐渐浓稠的血腥气,居高临下地落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漠然。仿佛我只是一块被随意丢弃、即将被野狗分食的腐肉。而林薇,
就在厉战亲吻她额头的瞬间,那双盈满虚假泪水的眼睛,越过厉战的肩膀,
精准地捕捉到了我濒死的凝视。嘴角,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飞快地向上勾起,
又迅速隐没在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具之下。那弧度里淬着毒,
带着***裸的、大功告成的得意和嘲弄。“为…什…么…” 破碎的气流勉强挤出喉咙,
立刻被下方汹涌而上的、带着腐肉恶臭的腥风堵了回去。
数不清的、冰冷黏腻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小腿、腰腹…尖锐发黄的指甲深深抠进皮肉,
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令人作呕的兴奋。剧痛再次升级,骨头被蛮力拉扯的钝响清晰可闻。
视野被无数张腐烂流脓、空洞眼窝里燃烧着饥饿绿火的脸孔彻底填满。它们张着嘴,
露出沾满黑褐色污垢的残破牙齿,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嗬嗬”声,
腥臭的口涎滴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意识像燃尽的蜡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中,
迅速滑向熄灭的边缘。最后残留的感知,是身体被无数方向的力量疯狂撕扯,皮肉分离,
筋骨断裂。还有那高墙上,两双眼睛,一双冰冷漠然,一双得意阴毒,如同永恒的烙印,
狠狠烫在我的灵魂深处,比丧尸啃噬的痛楚更烈千倍万倍。恨!
滔天的恨意是灵魂沉入黑暗前唯一燃烧的东西!3.“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死寂的清晨。我猛地从狭窄的单人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窒息般的真实感。喉咙火烧火燎,仿佛刚刚真的被撕开过。
眼前不是基地冰冷的高墙,也不是丧尸狰狞腐烂的脸孔。是墙皮有些剥落的天花板,
是窗外投射进来的、带着夏日清晨特有燥热的阳光,
是床头柜上那只傻乎乎咧着嘴的陶瓷招财猫闹钟。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
发出规律而细微的“哒哒”声。时间是,早上七点十五分。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着脖子,
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目光扫过这间狭小却堆满了东西的出租屋。
角落里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是去年心血来潮买的,一次也没用过,落满了灰尘。
桌上摊开的笔记本,还停留在昨天记录的工作备忘上,旁边是半杯冷掉的速溶咖啡。
末世前…三小时?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炸开。我几乎是滚下床,
跌跌撞撞扑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涌入,楼下街道车水马龙,
上班族步履匆匆,早餐摊点飘来混杂着油烟和廉价香料的气味,
隔壁传来小孩不耐烦的哭闹和大人模糊的呵斥。一切都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虚假的平静。
和平的、愚蠢的、对即将到来的地狱一无所知的世界。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癫狂的、从地狱深渊爬回来的灼热岩浆!厉战冰封的眼神!
林薇那抹毒蛇般的微笑!丧尸撕扯皮肉的剧痛!灵魂被仇恨点燃,烧得滋滋作响!重生?
三小时?够了!时间!时间就是一切!那些被嘲笑、被轻贱的种子,
那些深埋地下的、沉默的生命力量!它们将是埋葬仇敌的坟墓!我猛地转身,
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又嗅到血腥味的困兽。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这间小小的出租屋,
掠过那些毫无用处的旧物。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左手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婚戒。
我和厉战,是在末世降临、朝不保夕的挣扎中才逐渐靠近的。但…还有一个东西!
我冲到床头柜前,粗暴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过期的电影票根、几枚生锈的硬币、断了线的廉价手链……在最深处,
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坚硬的环状物。我把它掏了出来。一枚戒指。样式古朴得近乎笨拙,
暗沉的银色,没有任何花纹,只在戒圈内侧,刻着一个模糊不清、几乎无法辨认的符号。
这是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个固执的老太太,
总爱念叨些“血脉”、“守护”、“大地之灵”之类玄乎其玄的话。她弥留之际,
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攥着它塞进我手心,浑浊的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亮光,
复叮嘱:“晚晚…收好…别离身…紧要关头…它能…能…”当时的我只觉得是老人家的呓语,
随手把它丢进了抽屉深处,再没想起过。此刻,这枚冰冷、毫不起眼的戒指,
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我的掌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电流,仿佛顺着指尖的皮肤,
悄然渗入了血液,带来一丝微麻的刺痛感。很轻,很短暂,却真实存在。是幻觉吗?
还是…外婆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那模糊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没有时间深究了!
我猛地握紧拳头,戒指坚硬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支撑般的痛楚。它像一根锚,
瞬间钉住了我因滔天恨意而几乎要失控狂乱的灵魂。囤种子!所有能弄到的种子!越多越好!
越快越好!行动!4.我像一阵旋风般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刺骨的冰凉短暂地压下了灵魂深处翻腾的岩浆。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
但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锐利的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哪里还有半分末世前那个有些迷糊、有些软弱、永远跟在厉战身后默默治疗的苏晚的影子?
这双眼睛,属于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没有片刻犹豫,我抄起桌上那个落灰的登山包,
把里面无用的杂物全部倒在地上。钱包、银行卡、身份证!我抓起所有能找到的现金和卡,
动作粗暴而精准。手机!解锁,
疯狂地打开所有能想到的购物APP、本地最大农资市场的地图导航、外卖跑腿软件!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一道道残影。时间在疯狂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燃烧我的生命线。我冲出门,
连睡衣都没换。电梯慢得令人发指,我转身就冲向楼梯间。七层楼的高度,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去,肺部***辣地疼,双腿肌肉在尖叫***,
但那股支撑着我的恨意和戒指带来的奇异冰冷感,让我无视了这一切。冲到楼下,
早高峰的车流堵得水泄不通。出租车?见鬼去吧!一辆共享单车!我扑过去,
手机扫码解锁的动作因为手指的颤抖而失败了一次,第二次才成功。跳上车座,
用尽全身力气蹬踏,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风呼呼地刮过耳边,
带着城市清晨的喧嚣和燥热。
行人惊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眼神疯狂的女人,
骑着车像要去参加一场亡命追逐。农资市场!巨大的招牌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我扔下单车,
甚至来不及上锁,像一颗炮弹般撞进了人头攒动、弥漫着化肥和泥土腥气的市场大厅。
“种子!所有种子!每种都要!” 我的声音嘶哑尖利,盖过了市场的嘈杂,引来一片侧目。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惊疑、探究、甚至带着嘲弄的目光。“姑娘,买种子也要看季节啊,
你这……” 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店主慢悠悠地开口。“闭嘴!钱!
” 我把一叠厚厚的现金拍在他的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花种!菜种!草种!树苗!
只要是有种子的东西,全给我装起来!快!”我的疯狂和砸在柜台上的厚厚现金起了作用。
店主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不再废话,吆喝起旁边的伙计:“愣着干啥!
搬!库房里有的,都给这位…老板装上!”其他摊主也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纷纷围拢过来。
“老板,看看我家的!进口玫瑰!新品种!”“我这有顶好的牧草种子!量大!”“树苗!
果树苗要不要?刚到的!”“要!都要!” 我像一头红了眼的赌徒,
把银行卡拍在旁边的POS机上,“刷!有多少刷多少!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这个地址!
” 我在一张破纸片上潦草地写下出租屋的地址,塞给最近的一个摊主。
刷卡机不断发出单调的“滴滴”声,金额在疯狂跳动。我像没有知觉的机器,
只是不断重复着:“装车!送过去!快!” 登山包很快被各种鼓鼓囊囊的种子袋塞满,
沉重得几乎要压垮我的肩膀。我毫不在意,又抢过几个巨大的、印着“尿素”字样的编织袋,
继续往里塞。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疯了吧?买这么多种子?当饭吃啊?
”“啧啧,看着挺漂亮的姑娘,脑子不好使?”“世界末日要来了?囤种子?
”“钱多烧的呗!”5.那些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
我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些干燥而微小的颗粒上。每一粒种子,
在我此刻的感知里,都像一颗蛰伏的、冰冷的心脏,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毁灭力量。
是复仇的子弹!是掘墓的铁锹!当最后一个摊主的货车载着堆积如山的种子袋,
轰鸣着驶向我的出租屋地址时,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和几张银行卡的额度,已经彻底清零。
登山包和几个尿素袋都塞得快要爆开,勒在肩膀上,沉重得几乎要把我压进地里。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身上,额前的碎发也狼狈地黏在脸颊上。
但我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重。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灵魂被掏空又被填满的奇异战栗。
那些种子,那些沉默的生命代码,是我向地狱深渊投下的、唯一的复仇火种!时间,
还剩一小时四十三分钟。我拖着沉重如山的种子袋,像拖着一座微型的、尚未激活的军火库,
一步步挪回那间即将成为末世前最后堡垒的出租屋。每一步,
脚底都传来水泥地面的坚硬触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城市浑浊空气的独特味道。这一切,
都将在不久之后化为泡影。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个依旧喧嚣、依旧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的世界。狭小的空间里,
瞬间被种子散发出的、混杂着泥土、干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填满。袋子堆满了地板,
一直摞到天花板,几乎无处下脚,像一座座沉默的坟冢。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不是因为劳累,
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悬在头顶的倒计时带来的窒息感。环顾四周,这小小的空间,
就是未来一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我的全部世界,我的复仇熔炉。食物?水?武器?
那些在末世初期人人争抢的硬通货,此刻在我眼中毫无意义。
我的目光只锁定在那些种子袋上。它们才是武器!是堡垒!是埋葬仇敌的棺椁!我冲进厨房,
能找到的食物——几盒牛奶、半袋面包、几个鸡蛋、几包速食面——胡乱地塞进一个塑料袋,
扔在角落。水龙头开到最大,
用所有能装水的容器——水桶、脸盆、甚至几个大汤锅——疯狂接水。
哗哗的水流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末日前最后的奢侈感。时间紧迫,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做完这些,我拖过那个最沉重的、装满各种花卉种子的登山包,
紧紧抱在怀里,蜷缩在墙角,背靠着冰冷坚硬的水泥墙。左手,
无意识地死死攥着那枚古朴的戒指,坚硬的边缘深深硌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和奇异的清醒。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得不真实。
的鸣笛声、楼下小贩的叫卖声、远处隐约传来的广场舞音乐……构成了一曲荒诞的末日序曲。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弱的震动,
等待着那撕裂一切宁静的、来自大地深处的第一声咆哮。6.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
被拉长成一条粘稠的、令人窒息的丝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来了。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地核深处的轰鸣,
如同远古巨兽压抑的咆哮,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穿透了城市的喧嚣,
清晰地撞击在我的骨膜上。紧接着,是脚下楼板的剧烈摇晃!
仿佛整个大地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疯狂地左右甩动!“轰隆——!!!
”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垂死巨人的哀嚎。窗外,
远处一栋高耸的写字楼,像被推倒的积木塔,以一种缓慢却无可挽回的姿态,
从中间扭曲、断裂,巨大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而绝望的光斑,然后轰然坍塌,
激起漫天蔽日的烟尘!近处,街道像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撕开,狰狞的裂缝瞬间蔓延,
吞噬了来不及刹车的汽车和惊惶的行人!尖叫!无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如同潮水般瞬间爆发,又迅速被更巨大的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和大地持续的怒吼淹没!天空,
在几秒钟内被滚滚而起的烟尘染成一片污浊的昏黄,如同肮脏的裹尸布,遮蔽了阳光。
刺耳的警报声在城市上空凄厉地回荡,如同为人类文明奏响的丧钟!末世,降临!
7.我猛地睁开眼。蜷缩在种子堆砌的堡垒里,背靠着冰冷颤抖的墙壁。窗外,
是地狱初显的画卷,是文明崩塌的轰鸣与哀嚎。烟尘如同肮脏的巨浪,汹涌地拍打着玻璃窗,
将最后一点天光也吞噬殆尽。尖叫声、哭喊声、建筑物断裂倒塌的巨响,
混杂着大地深处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悸的轰鸣,隔着并不厚实的墙壁,如同潮水般灌入耳朵。
但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登山包。指尖隔着粗糙的帆布,
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一粒粒种子的轮廓,坚硬、干燥、冰冷。它们像一颗颗蛰伏的心脏,
在末日降临的喧嚣中,沉默地等待着我的唤醒。掌心里,那枚古朴的戒指硌得生疼,
一丝微弱的、如同错觉般的暖意,似乎正从它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悄然渗入血液。
混乱的巨响持续了不知多久,仿佛永无止境。终于,那撕裂大地般的震动缓缓平息下去,
只留下余波般的微弱颤抖,如同巨兽喘息。窗外,烟尘依旧弥漫,但光线似乎透进了一些,
呈现一种污浊的、病态的昏黄。尖叫声变得稀疏、遥远,
更多的是绝望的哭嚎和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的嘶吼。开始了。混乱的序章结束,
真正属于丧尸的舞台,正在被浓烟和血污缓缓拉开帷幕。我站起身,
动作因为长时间蜷缩而有些僵硬。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窗帘缝隙。楼下街道,
宛如人间炼狱。扭曲的裂缝像丑陋的伤疤,吞噬了汽车和残破的尸体。
几辆燃烧的汽车残骸散发出滚滚黑烟,混合着血腥和焦糊的恶臭,即使隔着几层楼,
也令人作呕。几个身影在浓烟和废墟中蹒跚移动,姿势怪异扭曲,
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其中一个猛地扑倒了一个正在哭喊奔跑的女人,随即,
令人头皮发麻的撕咬声和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便刺破了短暂的死寂。我迅速拉紧窗帘,
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很快被一股冰冷的意志强行压下。这一幕,
前世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这一次,我只需要活下去,活到复仇之花绽放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般的生存游戏。停水、停电、断网,世界瞬间被切割成无数个孤岛。
出租屋成了唯一的堡垒。
重的旧家具、书桌、甚至那几袋充当储备粮的种子顶在最里面——死死堵住了唯一的门。
窗户用厚厚的木板和旧床单钉死,只留下几条狭窄的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食物和水,
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初期,
靠着那点可怜的储备和偶尔从楼里其他无人或已遭难住户家中搜刮到的零星食物苟活。
每一次外出,都是与死神擦肩的冒险。楼道里游荡的丧尸,
对声音和活人气味有着恐怖的敏感。我像幽灵一样移动,屏住呼吸,
利用对环境的熟悉和前世积累的经验,在阴影中穿行。
一把从厨房找到的、并不算锋利的厚重剁骨刀,成了唯一的依靠。
每一次挥刀砍进腐肉和骨骼的触感,每一次温热血浆溅到脸上的腥热,
都在无声地淬炼着那颗早已被仇恨占据的心脏。
每当疲惫不堪、饥饿和恐惧几乎要将意志压垮时,我就会回到角落,打开那些种子袋。
指尖深深插入干燥的泥土和种子之间,感受着那份奇异的、冰冷的触感。怀里的戒指,
那丝微弱的暖意似乎越来越清晰,像黑暗中一根坚韧的丝线,连接着我与某种未知的力量。
一个念头,一个无声的呼唤,
在心底滋生、回荡:“活下去…生根…发芽…生长…为我所用…”8.最初只是机械的重复,
是绝望中的呓语。但渐渐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我的指尖长时间停留在那些种子袋上,
当我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种“生长”的意念中时,掌心的戒指会变得微微发烫。
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气流,仿佛从我的指尖,透过粗糙的袋子布料,
渗入了那些沉寂的种子之中。起初只是微小的变化。几天后,
我发现在一个原本装着普通波斯菊种子的袋子底部,
几粒种子竟然在没有任何水分和土壤的情况下,表皮裂开了细微的缝隙,
探出了针尖般大小、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幼芽!它们脆弱得不可思议,却真实地存在着。
这微小的发现,如同在漆黑绝望的深渊中投下了一颗火星!希望!复仇的希望!这不是幻觉!
外婆的戒指,我的意念,真的能唤醒这些沉睡的生命!而且是以这种超越常理的方式!
狂喜瞬间点燃了我的血液!我立刻改变了重心。食物的搜寻依旧重要,但优先级被调后了。
我冒着更大的风险,不再仅仅局限于本栋楼,而是向外探索,
目标明确——寻找更多、更特别的种子!
城市边缘废弃的花圃、荒芜的绿化带、甚至居民阳台上的花盆…都成了我的猎场。
每一次收获,哪怕只是一小包被遗忘的草籽,都让我激动不已。同时,
我开始了疯狂的“实验”。意念的强度,专注的时间,戒指的温度变化,
对不同种类种子效果的区别…我像个疯狂的科学家,在绝望的孤岛上,用生命做赌注,
研究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礼物”。效果是惊人的,也是缓慢而危险的。
意念的消耗远超想象。每一次深度沟通和催发,都像被抽走了大量精力,
带来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有一次,因为过于专注地试图催发一包找到的蔷薇种子,
我几乎虚脱昏厥,差点被循着微弱气味靠近门口的丧尸发现。但成果斐然。
我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生命力越顽强、在野外越常见的杂草类种子,响应越快,
催发消耗也相对较小;而娇贵的观赏花卉,则需要更强的意念和更长的沟通时间,
效果也往往更…不可控。而且,这种催发,似乎并非简单的加速生长,
更像是一种…扭曲和引导。我能隐约感觉到,被戒指和我的恨意浸染过的种子,其生长方向,
带着一种天然的、指向毁灭的暴戾。一年。整整一年。在死亡阴影的缝隙里挣扎,
在饥饿和恐惧的折磨中坚持,在无数次意念透支的头痛欲裂中,我像一个苦行僧,
也像一个邪恶的园丁,精心培育着我的“武器”。出租屋早已无法容纳。我的“花园”,
早已转移到了这栋老式居民楼后方,
一片被地震撕裂开、又被倒塌的矮墙和废弃车辆半包围起来的狭小空地。这里相对隐蔽,
背风,阳光勉强能照进来。而如今,这片空地,
已经变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头皮发麻的绝域。9.血红的藤蔓是这里的主宰。
它们粗壮得如同巨蟒,虬结缠绕,爬满了倒塌的砖墙和锈蚀的车架,
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蠕动的壁垒。藤蔓上布满的不是尖刺,
而是如同淬毒獠牙般、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黑色倒钩。
最令人窒息的是藤蔓顶端盛放的花朵——那根本不是玫瑰!巨大如碗口,花瓣层层叠叠,
呈现出一种浓郁到发黑的血红色,花瓣边缘如同被腐蚀般呈现锯齿状,花蕊深处,
是令人眩晕的、仿佛能吸走灵魂的幽紫色漩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浓香,
吸入一口,便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扎大脑。围绕着这死亡藤蔓的,
是其他扭曲的生命。
一种低矮的、叶片如同锋利匕首般的深紫色植物由某种改良观赏草变异而来,
密密麻麻铺满地面,叶片边缘分泌着亮晶晶的、带有强烈麻痹效果的黏液。
几株看似无害的、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源自某种剧毒观赏植物的种子,
散发着几乎无味的粉末,只要吸入微量,就能引发剧烈的幻觉和内脏绞痛。这里没有鸟鸣,
没有虫嘶。只有藤蔓在无声地缓慢蠕动,叶片在无风时微微震颤,
散发出致命的甜香和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毒粉。一片绝对的死寂之地。
一座用生命和仇恨浇灌的——死亡玫瑰园。我站在这片妖异花园的中心,
如同站在自己王座上的黑暗女王。身上穿着用坚韧藤皮鞣制的简陋衣物,
脸上残留着风霜和污迹,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指尖轻轻拂过一朵近在咫尺的、巨大血花的花瓣。花瓣冰凉滑腻,如同冷血动物的皮肤。
“还不够…” 我的声音嘶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还不够热闹…不够盛大…”目光投向远处。穿过藤蔓的缝隙,越过倒塌的矮墙,
依稀能看到那座依托着坚固体育馆建立起来的人类基地——“磐石基地”模糊的轮廓。
高高的围墙,塔楼上隐约的人影,代表着秩序和苟延残喘的安全。厉战…林薇…你们,
准备好了吗?10.我精心挑选的观众,该入场了。时机,需要一点小小的引导。几天后,
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距离死亡玫瑰园大约几百米外,一支五人的“磐石基地”巡逻小队,
正沿着相对安全的废墟边缘,例行公事地搜索着可能遗漏的物资。他们装备简陋,
神情疲惫中带着麻木,显然对这种日复一日、收获寥寥的苦差感到厌倦。“妈的,又是空手!
连块发霉的饼干都找不到!” 一个年轻队员踢飞脚边一个空罐头盒,发出哐当的噪音,
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小声点!想引来那些东西吗?
” 队长是个脸上带疤的中年汉子,低声呵斥,警惕地环顾四周。就在这时,
走在队伍侧翼、负责警戒的队员突然停下了脚步,用力吸了吸鼻子,
脸上露出困惑又警惕的神色:“嘶…什么味儿?你们闻到没?好香…甜得发腻…”经他一提,
其他几人也纷纷抽动鼻子。“咦?真的…有点像…玫瑰?但比那浓多了…”“怪了,
这鬼地方哪来的花?”“不对!这香味…闻着头有点晕…” 另一个队员晃了晃脑袋,
脸色开始发白。疤脸队长经验丰富,脸色骤变:“不对劲!捂住口鼻!快退!”然而,
已经迟了。薄雾深处,那片被血色藤蔓和诡异植物笼罩的区域,仿佛活了过来。
一缕缕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淡淡甜腥味的紫色薄雾,如同拥有生命般,
悄无声息地从藤蔓缝隙和那些白色小花的花蕊中弥漫出来,随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丝丝缕缕地飘向巡逻队的方向。“呃…头好晕…”“看…看那边!那是什么鬼东西?!
” 最先闻到香味的队员惊恐地指向薄雾深处。在朦胧的雾气中,
那片蠕动的、血红色的藤蔓壁垒若隐若现,巨大的、妖异的花朵如同黑暗中睁开的魔眼!
强烈的致幻毒素随着呼吸侵入他们的神经。有人开始看到地面在流动,
有人看到死去的亲人向自己招手,有人则被无边的恐惧攫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撤!
快撤!” 疤脸队长强忍着眩晕和幻觉的侵袭,嘶声大吼,拖着两个几乎瘫软的队员,
跌跌撞撞地向基地方向逃去。他们甚至顾不上分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