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主任的老婆带着三个女人来一边扯我头发，挠我脸，撕扯我衣服，

还一边骂：鸡就是鸡，你再咋折腾它也是鸡，明知道男人有老婆还跟她鬼混在一块，

你不但犯贱还不要脸，你再伪装也是破鞋一双。

再怎么折腾你三这帽子也脱不掉得脏到你入土那天..…1 烂泥藏火四岁那天，

妈背着红布包走出巷口。 我追了三步，摔在石子路上。 邻居扯住我，“你妈不回来了。

” 太阳把影子烧得蜷成一团。 爸的酒瓶总在夜里炸响。 皮带抽在背上，像毒蛇缠上来。

“赔钱货！”他骂，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 我数着房梁上的蛛网，等他醉倒。 六岁，

李红梅带着周强进门。 花衬衫裹着她的胖身子，“这丫头碍眼。” 当天我就被拖进柴房。

干草堆里的虫爬过手背， 我抱着膝盖，听堂屋传来周强啃鸡腿的声音。 “饿不？

”周强扒着门缝笑， 手里的馒头白得刺眼。 我伸手，他就往地上碾，

李红梅在一旁拍他的头，“咱强子聪明。” 十二岁，他们把我的书包扔进灶膛。

“去作坊挣钱，”李红梅掐我胳膊， “养你这么大，该还债了。” 我缝衣服到后半夜，

工钱换成周强的新球鞋， 和李红梅脸上的胭脂。 十八岁生日，柴房的门被踹开。

周强的酒气压得我喘不过气。 “叫啊，”他按住我的嘴， 干草扎进肉里，像无数根针。

完事他从我身上起来系着裤子笑，“敢说出去， 就把你扒光了扔河里。

” 李红梅第二天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块沾了屎的抹布。 饭里多了块肉，我没碰。

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夜里，我摸着背上的疤， 一道是爸的皮带，

三道是李红梅的巴掌， 最深的那道，是周强踹的。 床板下藏着攒的钱， 五十六块三。

够买一张火车票了。 我在柴房墙上刻字， “李红梅”、“周强”、“爸”，

每个名字后面，画个叉。 他们以为我是烂泥， 可烂泥里，也能藏着火。 我等着，

等一个机会， 把这堆脏东西，全烧干净。 火车开出去的时候。 我死死盯着窗外。

老家的烟囱越来越小。 最后缩成个黑点。 兜里揣着偷偷攒的五十六块三。

还有墙上那几道没刻完的划痕。2 城市深渊城市很大。 大得让人头晕。

我跟着招工的牌子。 进了家服装厂。 车间里全是缝纫机的“哒哒”声。

空气里飘着线头和汗味。 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姓王。 眼睛总在我胸口溜。

“小昭啊。” 他第一天就拍我后背。 手滑得像蛇。 “新来的得懂规矩。

” 我往旁边躲。 他笑得更恶心。 第一个月工资发了八百块。 我藏了五百在床板下。

剩下的留着吃饭。 王组长找我去办公室。 说要给我涨工资。 门一关。 他就扑过来。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得我手心发麻。 他愣了愣。 随即红了眼。

拳头像雨点似的砸过来。 “小***！” “给脸不要脸！” 我被踹在地上。

头撞在铁柜子上。 嗡嗡响。 第二天我就被开除了。 厂里贴了告示。

说我“勾引领导，道德败坏”。 姐妹们看我的眼神。 有同情。 更多的是躲。

我攥着那五百块钱。 走在陌生的街上。 天阴沉沉的。 没走多远。

就被两个穿制服的拦住。 “居住证。” 我没有。 他们把我塞进警车。

关在一间小黑屋里。 三天。 只有馊水一样的饭。 和墙角爬来爬去的蟑螂。

出来的时候。 身上的钱被搜走了。 说是“罚款”。 我站在街角。

像被扔进水里的石头。 没人在意。 饿。 胃里像有只手在拧。

我沿着街边的垃圾桶找。 烂菜叶。 发馊的馒头。 别人啃剩的骨头。

第一次把手伸进垃圾桶时。 手指抖得厉害。 指甲缝里沾满了灰。 有天晚上。

我缩在桥洞下。 啃着半颗烂白菜。 一个流浪汉走过来。 满身酒气。

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小妞，跟我走。” “有吃的。” 他扑过来的时候。

我抓起地上的砖头。 不管不顾地砸过去。 砸在他头上。 血一下子涌出来。

他骂骂咧咧地后退。 我抱着头。 蹲在地上发抖。 手里还攥着那块带血的砖头。

3 暖阳初现天亮的时候。 我走到一个菜市场。 闻着里面的菜香味。 肚子叫得更凶。

一个卖菜的阿婆看着我。 递过来一个热馒头。 “孩子。” “饿坏了吧。

” 阿婆姓陈。 就一个人过。 她看我可怜。 让我跟她回去。 在她家小偏房住下。

“不嫌弃就跟着我卖菜。” 她给我找了身干净衣服。 热了碗粥。 我喝着粥。

眼泪掉在碗里。 这是我离开家后。 第一次觉得暖和。 陈阿婆的菜摊在市场角落。

不大。 但收拾得干净。 她教我挑菜。 “看叶子，挺括的新鲜。” 教我算账。

“一分钱都不能算错，咱不坑人。” 教我吆喝。

“新鲜的青菜嘞——” 她的声音洪亮。 我学着喊。 声音小得像蚊子。

阿婆从不问我的过去。 就每天给我做早饭。 晚上等我收摊回家。 有次我收摊晚了。

看见她站在市场门口等我。 手里拿着件外套。 “夜里凉。” 她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带着太阳的味道。 我把阿婆的话记在心里。 “菜市场里。

” “烂叶子底下也能长出好货。” 我想。 我也能。 我开始攒钱。 一角一角地攒。

想给阿婆买个新煤炉。 她现在那个总冒烟。 也想攒够了钱。 回去。 让那些人。

付出代价。4 黑市风波日子刚有点盼头。 麻烦就来了。 那天早上。 我正摆着菜。

一群穿制服的冲过来。 “市容整治！” “全部没收！” 我想护着菜摊。

被他们一把推开。 三轮车被推走了。 筐子被踩烂了。 阿婆跑过来拉我。

“别跟他们争。” “人没事就好。” 我看着空荡荡的摊位。 心里像被掏空了。

这是我唯一的指望。 当天晚上。 阿婆突然咳得厉害。 脸憋得通红。 我摸她的额头。

烫得吓人。 送医院一看。 肺炎。 要住院。 押金就要两千。 我翻遍了所有角落。

只有三百多。 不够。 我急得直哭。 阿婆拉着我的手。 “不治了。

” “回家歇着就好。” 我怎么能让她不治。 她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想起有人说。

城郊有个黑市。 没人管。 菜价低。 我咬咬牙。 揣着那三百多块。

凌晨就往城郊跑。 黑市果然乱。 人挤人。 菜堆得乱七八糟。

我挑了些看着还新鲜的。 贱价买回来。 在市场外面偷偷卖。 比别人便宜一半。

很快就有人买。 但也招来了麻烦。 那些固定摊位的摊贩。 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有天收摊的时候。 几个壮汉拦住我。 “谁让你在这卖的？

” “不知道这是赵老四的地盘？” 我想跑。 被他们抓住。 三轮车被掀翻了。

菜撒了一地。 被他们用脚碾。 “再敢来。” “废了你！” 他们临走时撂下这句话。

我蹲在地上。 看着烂在泥里的菜。 和摔断的秤杆。 眼泪掉下来。 混着泥。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婆还在医院等着钱。 我得撑下去。 哪怕。 用命去换。

赵老四带着人堵过来时。 我正在捆最后一把小葱。 他的皮夹克沾着油星子。

金链子在脖子上晃。 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沈丫头。” 他往我菜筐上啐了口痰。

黄脓似的痰泡在菠菜叶上炸开。 “这市场是我罩着的。

” 身后三个纹身壮汉往旁边一站。 卖鸡蛋的刘婶秤杆都掉了。 “每月三千。

” 赵老四用烟盒敲着我的秤盘。 “保护费。交得起就留下。” 他弯下腰。

热气喷在我脸上。 “交不起。明天就让你这摊子。” “跟那堆烂菜叶子一个样。

” 我攥着捆葱的麻绳。 指甲掐进掌心。 血珠滴在泥地上。 阿婆昨天刚说。

医院催着交手术费。 三千块。 够她躺半个月。 “四哥。” 我低头捡地上的烂菜叶。

声音软得像泡过水的纸。 “您容我三天。我凑。” 赵老四笑了。 拍了拍我后脑勺。

“聪明。别学那卖鱼的老张。” “去年不交钱。摊车被砸得稀碎。” 他们走的时候。

疤脸故意踩烂我的冬瓜。 绿汁溅在我裤腿上。 黏糊糊的。 像阿婆咳的痰。

5 暗夜反击夜里收摊。 我揣着阿婆的旧相机。 蹲在烟酒铺后巷。 黄毛出来时。

手里拎着个黑布袋。 往面包车后斗塞。 一股馊肉味飘过来。

我骑着老张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 远远跟着。 面包车拐进城郊仓库时。

月亮躲进了云里。 仓库门缝透着光。 我扒着墙根往里看。 黄毛正跟个穿皮衣的对账。

账本摊在生锈的木箱上。 “这批冻肉过期三天了。” “掺点新鲜的卖。

” 皮衣男的声音像砂纸磨铁。 我摸出相机。 快门声在夜里格外响。 黄毛突然回头。

我滚到草堆后。 心口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三天后。

我把一沓照片和两张掉在地上的收据。 塞进三公里外的举报箱。 信封上没写名字。

只画了个菜市场的简笔画。 赵老四被抓那天。 我正在给阿婆喂粥。 护士跑进来喊。

“沈丫头。快看！” 医院楼下。 警车灯红得刺眼。 赵老四被铐着。 金链子没了。

嘴里还在骂。 阿婆笑了。 粥从嘴角流出来。 “好人有好报。” 我替她擦嘴。

手却在抖。 安稳日子过了七天。 那天阿婆拄着拐杖来市场。 说想看看我的新摊子。

她刚蹲下去择菠菜。 两个黑影从拐角冲出来。 是疤脸。 “赵哥进去了。你倒舒坦！

” 他没冲我来。 肩膀一撞。 阿婆像片叶子似的倒下去。 “咔嚓”一声。

骨头碎的声音。 比赵老四踩烂冬瓜还响。 我扑过去时。 阿婆的腿已经弯成了直角。

额头磕在摊角。 血顺着皱纹往下淌。 混着菠菜根上的泥。 “阿婆！” 我嗓子劈了。

周围的人都围上来。 没人敢追那两个跑掉的黑影。 医院的诊断书。 “股骨骨折。

手术费五万。” 医生的钢笔在纸上划过。 像在我心上割。 我翻遍了所有口袋。

只有两千一。 是准备给阿婆买棉鞋的。 我去求王婶。 她塞给我五百块。 “小昭。

赵老四的人还在。” “我们不敢沾。” 我去求刘婶。 她摇摇头。

把鸡蛋筐往旁边挪了挪。 天黑时。 我站在了巷口红灯泡下。 虎哥叼着烟。

看我的眼神像看块烂肉。 “利息一毛五。” 他把欠条拍在我面前。 “还不上。

你这身子。” “也能抵。” 我签名字时。 笔尖戳穿了纸。

血珠晕在“沈昭”两个字上。 像朵烂掉的花。 阿婆进手术室那天。

我摸着口袋里的欠条。 纸边被汗泡软了。 护士说。 手术很成功。

但后续康复还得三万。 回市场时。 我的旧摊子被泼了粪。 臭得苍蝇都绕着飞。

老主顾远远看着。 没人敢过来。 菜市场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李主任正在摸卖豆腐的张姐的手。 看见我进来。 他慢悠悠抽回手。 “有事？

” 我把兜里的热馒头递过去。 是阿婆没舍得吃的。 “李主任。求个固定摊位。

” 我的声音在抖。 像那年被组长堵在车间时一样。 他盯着我的领口。 笑出满脸褶子。

“摊位紧俏。” “不过。你懂事的话。” 他的手搭上我后背时。 我闭了眼。

闻见他身上的烟味。 像我爸当年喝多了的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我没吐。

“明天来拿钥匙。” 他在我耳边吹气。 “最里头那个。没人敢动。

” 新摊位挨着厕所。 却有块水泥台子。 我扫干净时。 眼泪掉在地上。

溅起一小团灰。6 冷库崛起每天收摊去医院。 阿婆总问。 “生意好吗？” “好。

” 我给她擦手。 不敢看她的眼睛。 “王婶今天买了两斤排骨。” 其实王婶没买。

她绕着我的摊子走。 像绕着堆垃圾。 李主任总在收摊后来。 说要检查卫生。

手却往我腰上摸。 我把阿婆的旧相机藏在菜篮底。 那天他收刘婶红包时。

我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的瞬间。 刘婶的脸白得像纸。 麻烦还是找来了。

那天我正称白菜。 头发突然被揪住。 “你个狐狸精！” 张桂芬的指甲刮过我脖子。

带起一串血珠。 “敢勾引我男人！” 她带来的三个妇女。 上来就掀我的菜筐。

萝卜滚得满地都是。 有人拍照。 有人笑。 没人拉。 “不要脸的***！

” 张桂芬撕扯我的衬衫。 扣子掉在地上。 露出我后背上的疤。

是李红梅用烧火棍烫的。 我没哭。 也没躲。 她骂够了。 手松的瞬间。

我抓住她的手腕。 “嫂子。” 声音低得像耳语。 “你男人收红包的视频。

” “要不要看？” 她的脸瞬间白了。 比刘婶那天还白。 晚上我去找李主任。

他正在打麻将。 我把光盘放在牌桌上。 “我要冷库。” 他的牌掉在地上。

“你敢威胁我？” “我不敢。” 我捡起他掉的幺鸡。 “但张嫂子要是闹到局里。

” “您这主任的位置。” 我笑了笑。 “怕是坐不稳。” 他盯着我看了十分钟。

烟烧到了手指头。 “冷库钥匙明天给你。” “租金按成本价。” “最好是。

” 我转身就走。 听见身后麻将牌摔在地上的声音。 冷库在市场后院。

开门时冷气扑出来。 比柴房的冬天还冷。 我站在空荡的冷库里。 摸着后背上的疤。

阿婆说过。 “烂叶子底下也能长出好货。” 我想。 我这颗烂在泥里的种子。

总算找到能扎根的地方了。 第二天。 我在冷库里囤了两吨白菜。 价格比市价低三成。

王婶来买的时候。 眼神复杂。 “小昭。你这是……” “挣钱给阿婆治病。

” 我称菜时手很稳。 阳光从冷库的小窗户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小片亮。

像我藏在心里的那点光。 冷库里的白菜刚码到一半。 有人拍我肩膀。

周强的脸凑过来。 带着监狱里的馊味。 “妹妹。哥出来了。

” 我手里的白菜掉在地上。 冰碴子硌得脚心发麻。 他笑得露出黄牙。

“听说你在这儿发财了？” 手指往我领口戳。 “这身肉。养得不错。

” 周围的摊贩都停了手。 没人敢说话。 周强从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

“滋滋”的电流声里。 传出李主任的浪笑。 还有我那天没忍住的喘息。

“这东西要是传开。” 他把录音笔在我眼前晃。 “你这摊子。你这人。

” “还能在市场待？” 截断 我捡起地上的白菜。 叶子上的冰化成水。 滴在鞋上。

“哥要多少？” 周强挑眉。 “不多。五万。” “够哥快活几天。” 我笑了。

给他倒了杯热水。 “哥等着。我去取。” 转身进了里屋。 从药箱最底层翻出药瓶。

不是阿婆的便秘药。 是给猪催泻的猛药。 上次赵老四的人用来整同行的。

白色粉末倒了小半瓶。 水杯里立刻起了层白沫。 周强一饮而尽。 咂咂嘴。

“还是妹妹疼我。” 没等他再说第二句。 脸突然白了。 捂着肚子直哼哼。

“怎么了哥？” 我蹲在他面前。 看着他冷汗直流。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 他想站起来。 刚直腰就“哇”地吐了。 酸臭味混着白菜叶。 溅在我裤脚上。

他一趟趟跑厕所。 不到半小时。 腿软得站不住。 扶着墙滑坐在地。

裤裆湿了一大片。 嘴角挂着白沫。 像条离水的死鱼。 我冲外面打了个呼哨。

两个穿黑背心的混混走进来。 是以前被周强抢过钱的。 上次找他们对付**时认识的。

“拖走。” 我踢了踢周强的腿。 “老地方。” 混混架起他。 他像袋烂肉似的晃。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废弃仓库里。 灯泡忽明忽暗。

周强被绑在铁架子上。 头歪着。 眼神涣散。 “沈姐。动手？

” 瘦高个混混攥着钢管。 我靠在门框上。 点了根烟。 “别弄死。

” “让他躺半个月。” “脸给我打肿点。” 钢管砸在脸上的声音。 闷得像敲西瓜。

周强“嗷”地一声。 鼻血立刻涌出来。 糊了满脸。 “当年你在柴房扒我衣服的时候。

” 我走过去。 用烟头烫他手背。 “想过今天？” 他疼得浑身抽。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错了……小昭……错了……” 瘦高个一拳头砸在他眼眶上。

“砰”的一声。 眼窝瞬间肿起来。 像塞了个烂桃。 另一个混混更狠。

抓起地上的铁链子。 往他嘴上抽。 “咔嚓”一声。 血沫子溅出来。 是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