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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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的喧闹像涨潮的海水,在侍者捧着那束刺眼的白海棠、带着那句“像位故人”和“云间会馆”的邀约离开后,攀上了顶峰。

艳羡、嫉妒、惊疑,各种目光黏在沈稚棠背上。

“啧啧,这下真攀上凤凰枝头了!

咱们这百乐门,怕是要出只金凤凰咯!”

有人酸溜溜地拖着调子。

“金凤凰?

哼,怕是想当山鸡!”

夜莺的声音尖利地***来,她倚在挂满廉价亮片舞衣的衣架旁,脸上重新堆起刻薄的笑,眼神却冰冷,“少帅眼熟?

这话哄鬼呢!

这种大人物,见过的绝色海里去了,不过是瞧新鲜玩两天罢了!

人家什么身份?

督军的独子,上海滩新主!

捏死咱们这种人,跟捏死个臭虫差不多!

听说没?

上个月闸北码头那些抢生意的青皮,全被人用麻袋装了沉了黄浦江!

就是这位少帅的手笔!

沈稚棠,你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到时飞得高,摔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说完,扭着腰肢去补妆,留下一地寒意。

几个平时就看不惯沈稚棠拿乔的***凑在一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她耳边。

“瞧她那样儿,装得冰清玉洁,背地里不定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上少帅呢!”

“就是,那些花……啧啧,扔了多可惜!”

后台小桌上,沈稚棠的妆台旁边,确实己经堆起了小山。

鲜红的玫瑰被粗鲁地塞在纸卷里,露着颓败的边;娇艳的百合挤在透明玻璃纸中,散发着甜腻得发晕的香气;还有丝绒盒子装的名牌香水、珠宝行匆匆送来的小小绒布匣……这些都是舞厅里那些自诩风流的“老爷”、“老板”、“长官”们送的。

鲜花是通行货币,昂贵礼物则是撬开某些门槛的试探。

沈稚棠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慢条斯理地用冰冷的湿毛巾卸下脸上的油彩,一遍又一遍,首擦得皮肤泛红,露出底下苍白、没什么血色的底色。

那些价值不菲的玫瑰百合,很快被进出的粗使佣人麻利地抱起,随意扔进了墙角专门堆放垃圾杂物的大箩筐里,如同甩掉令人厌烦的垃圾。

那动作熟练得仿佛每天都在做。

唯有那束放在妆台上的白海棠,在一片浑浊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清冷。

她看着它,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陶瓷台面,终究没有动它。

换下繁复的演出旗袍,穿上自己那件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平整的月白素缎旗袍,沈稚棠才稍稍吸了口气。

梅玉走过来,帮她整理着领口,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和一丝藏不住的高兴。

“棠妹,万少帅……请你去‘云间会馆’?”

梅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确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可是天大的运气!

去了那里,说不定……真的能摆脱这里!”

百乐门里的姑娘谁不知道,“云间会馆”三个字代表着怎样可望不可即的阶层?

运气?

沈稚棠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脂粉褪尽后、眉眼间只剩下浓重疲惫和一丝警惕的女人。

镜中的嘴角扯出一个极浅、极苦的弧度。

“梅姐,什么好运气坏运气,”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叹息,“不过是一步路走一步看罢了。

天晓得前面等着的是崖还是坑。”

她不想去。

万词?

那个名字像沉在深海的锚,突然被拽起,带起无数尖锐的碎片。

他看她那眼神,像刀。

像故人?

这话更让她心底寒浸浸的。

富商们觊觎她的身体,手段首接而丑陋,她尚可周旋、推拒、泼酒。

可这位手握重兵、动辄断人生死的军阀呢?

“请”她去“喝茶”?

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后面,藏着多少不容置疑的威压?

去了,会不会就是羊入虎口?

那些传闻里削人手指如同切菜的活阎王,会对一个***有多久的“新鲜”?

可不去?

那个送花传话的侍者脸上的神情,还有领班当时煞白的脸,都让她明白,“婉拒”这两个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轻得可笑。

她还有梅玉要护着,这百乐门的泥潭,她暂时还离不了。

“我走了。”

她拿起一个小小的、没什么装饰的手袋,里面只装了常用的几件小东西和一点点零钱,还有……她指尖触碰到的一小块硬硬的东西,似乎是块残缺的旧玉佩。

她定了定神,将那束刺眼的白海棠顺手拿起——留下它,只会引来更多是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令人窒息的百乐门后门。

黄包车在夜色中穿行,远离了百乐门的喧嚣霓虹,驶向法租界更深、更幽静也更森严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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