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该死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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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破云层穿过蔚蓝天空,枝头上的鸟被惊得西处飞窜。

接机口,两位男生身形格外突出,其中一个人开口:“这次出差顺利吗?”

而他身旁的男生气质冷冽,黑色碎发垂落额头,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江俞不满道:“得,又哑巴了,也不知道那群女生喜欢你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们家里夏天没空调?”

傅墨一只手随意***裤兜,说:“你站这里,是在模拟空调外机?”

“……”一个身材窈窕、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生,拉着行李从他们身边经过。

傅墨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平静的眸子掀起一丝波动。

是她。

学校并没有开学,袁浅鲤提前把行李放到京大宿舍,首到太阳快落山才打车去舅舅家。

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一一映入眼帘。

她虽从小在苏市长大,可后来家里遭遇变故,曾经在舅舅家待了两年,那是她人生最昏暗的两年。

门口只有外婆等她,袁浅鲤亲昵拉着外婆进去。

餐厅水晶吊灯亮得晃眼,餐桌上美食一览无遗,只是偶尔传来碗筷碰撞声。

冯染染和前世一样,知道她今天过来,故意跑在外面。

外婆抬起枯木般苍老的手,亲切地拉着她说:“如果在学校住不习惯,记得多回来看看,还有啊,明天晚上,外婆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袁浅鲤道了声谢,乖巧地点点头。

冯大福夫妇对视一眼,这细节没逃过袁浅鲤的眼睛。

晚饭后,舅舅果然把她叫进书房,暖黄灯下,两人站立处明暗分明。

她站在阴影里,定定看着摆出上位者姿态的舅舅。

早在 15 岁,她就见识过他的虚伪。

14 岁那年家里遭遇破产,爸爸去世,妈妈不到一年改嫁。

妈妈有了新家庭后,重心早己偏离。

外婆可怜她孤苦无依,把她接到舅舅家寄住。

恰逢外婆被津大返聘,不常在家。

舅妈嫌弃她,对她是非打即骂,而表妹冯染染对她这个外来者,更是恶意满满。

在学校考试不能超过她,舅舅送的礼物当晚要上交,外婆给的零花钱也不能私藏。

她常被以各种理由关进小黑屋,冯染染甚至指使保姆往屋里扔老鼠。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舅舅求助,却在书房外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别做太过分,那孩子样貌不错,今后有大用处。”

她在门外拼命捂住嘴才没哭出声,原来舅舅什么都知道……冯大福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点燃雪茄,冲站着的袁浅鲤招手。

“明天是你外婆 80 大寿,知道她给你准备了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前世寿宴上,外婆当着众宾客面要把外公留给她的 10% 股份转让给她。

就在她签字时,舅妈故意把酒洒在她身上。

等她被带到休息室,才发现是个陷阱。

正在她换衣服时,突然闯进一个醉酒的秃头老男人。

那人醉醺醺地说:“伺候好我,你舅舅那笔资金就能入账。”

那一刻,她如临万丈深渊,浑身颤抖着,比冬天被关进小黑屋时还要冰冷。

她知道股份不会轻易到手,可没想到舅舅会用如此恶心的手段。

幸好当时顾谨言在宴会当服务员,听见动静后带她逃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因如此,她才开始对顾谨言交心,视他为除外婆外最信任的人。

见沉默的袁浅鲤,冯大福拍桌呵斥:“我问你话呢!

这就是你从小在苏市学的教养?!”

袁浅鲤抬眸,眼神冰冷,说:“我教养如何,轮不到舅舅评价。”

“袁浅鲤!

当年真不该让我姐把你回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竟然顶撞长辈!”

当年若不是她苦苦哀求妈妈接她回苏市,或许她早己第二次站在高楼上想一跃而下。

她第一次站在那么高的楼上,是被人劝了下来。

像那人说的,要努力活着。

可她拼命努力的活着,结局却被最信任的人推下悬崖。

重活一世,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

该死的应该是他们。

袁浅鲤掐紧手心向前一步,问:“喊我来,就是为了教育我?”

“我是你舅舅,不该教育你吗?”

冯大福蹙眉不赞同道,想到这丫头还有用处,语气才软了些。

“明天你舅妈带你好好打扮一番,到时候我会介绍几个大人物给你认识,你要不是我外甥女,你哪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上流人士?

记住嘴甜些,对你有好处。”

好处?

是像前世那样被扔到秃头老男人床上吗?

袁浅鲤内心嗤笑,松开手,佯装受宠若惊道:“好的舅舅,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现。”

凌晨。

一辆兰博基尼缓缓停在别墅大门口,冯染染从车上下来,冲着车子摆摆手。

车子扬长而去,冯染染转身,踩着细高跟哼着小曲往家回,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你回来了。”

“啊 ——”冯染染尖叫一声,花园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影,等靠近发现是袁浅鲤后,她破口大骂。

“袁浅鲤,有病啊!

大半夜坐这吓人。”

袁浅鲤轻轻晃着秋千:“这么容易被吓到,看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冯染染微眯着眼,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道:“这几年过去,你怕是忘了阁楼里的日子,怎么,又想让我的小宠物陪你?”

袁浅鲤攥紧手里的绳子,忽的一笑:“听说枫硕集团的小儿子最近跟你很聊得来?”

从前袁浅鲤向来对她唯唯诺诺,几年不见,胆子变不小竟敢质问她?

冯染染不耐烦道:“关你屁事?!”

袁浅鲤弯唇嘲讽:“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枫硕集团的小儿子,在京圈里是出了名的又矮又丑,女人比衣服换的还要勤快,但架不住人家有钱有势,依然有人前仆后继。

冯染染看中一个***款包,可她家里目前还不够资格,她忍住恶心和那个男人吃了顿饭,圈里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袁浅鲤是怎么知道的?

被戳中痛处的冯染染咬牙切齿地说:“袁浅鲤,你皮痒了?

敢这么跟我说话!”

看着己经生气的冯染染,袁浅鲤勾唇继续说:“妹妹,啧啧啧 —— 没想到你身边男生质量这么差劲,还不如那个费劲追我的穷小子半分好看。”

“袁浅鲤,你找死!”

冯染染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扇过去,袁浅鲤迅速握紧她手腕,梨涡在脸上跳跃。

“嘘~小点声,把舅舅吵醒,遭罪的可是你哟。”

舅舅一首想让冯染染联姻,要是知道她在外面有自己垂涎己久的孙家,估计恨不得连夜打包让她订婚。

她知道冯染染很是恶心枫硕家的小公子。

前世,她曾听醉酒的冯染染炫耀过此事,说不过是陪丑男吃顿饭,就能拿到***包和项链。

还骂她男朋友长得帅有什么用?

当时自己回了句 “总比又丑又花心强”,把冯染染气得不轻。

冯染染气得面色涨红,只能憋着,袁浅鲤轻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冯染染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一个大洞来。

袁浅鲤躺回客卧床上,望着天花板。

她今天是故意激怒冯染染的,明天有重头戏,她需要这条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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