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媳妇不？
“咳咳咳……”少年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用力的咳嗽着。
“我当你媳妇怎么样？”
早夭决定豁出去了！
懂得抓住时机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扑通”一声，树上又跳下来一个人，还是个巨人！
吓得早夭连连后退。
此人身高几乎有一米九，衣袖挽起，手臂肌肉一鼓一鼓的，十分健壮！
早夭仰头看向对方的脸，他脸部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但面部表情有点凶，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早夭盯穿！
“我弟弟年纪还小，还不到找媳妇的时候！”
男人声音低沉冷漠。
“啊？”
早夭脸发烫，又悄悄后退了几步。
“姐姐，我才十一岁，要不，你等我几年？”
少年羞涩地看着早夭笑。
十、十一岁？
我才十一岁？！！！
我去！
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早夭如被惊雷劈得头晕目眩，少年才十一岁？
这都快有一米七了吧？
有这么高的十一岁吗？
自己竟然在这调戏小学五年级生？
天哪！
妈妈咪呀！
我在干什么？
早夭垂下头，用手轻拍脑袋道：“抱歉抱歉……我刚刚是怎么了？
好像被鬼上身了！”
“没事的，女大三抱金砖……”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见女孩快速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哥！
你将我媳妇吓跑了……”少年幽怨的声音。
……刚推开家门，梅老太的一双三角眼便盯了过来：“挖到多少野菜了？”
“没……山上己经没有野菜了。”
“胡说！”
梅耀祖大喊，“我刚刚去铁蛋家玩，人家铁蛋姐姐挖了半篓子野菜回来！
人家还捡到两个野鸭蛋！”
梅耀祖吸了吸鼻子，上前在早夭身上闻了闻：“我闻到蛋香了！
还是烤蛋的味道，你在外面吃独食了！
你在外面吃独食了！”
“你这死丫头胆子肥了是吧？”
梅老太顿时像被点了火的蚂蚱，从旁边抽了一根木柴。
“没有没有，我看到有人在烤鸟蛋，只是从他身边经过了一下，也许就沾到了香味。”
早夭急忙解释。
“你撒谎！
你张开嘴巴让我闻闻！”
梅耀祖说着往早夭嘴边上凑，早夭恶心得将他一扒拉。
那熊孩子便往地上一躺，手脚乱蹬，哭嚎道，“我也要吃蛋，我也要吃蛋！”
早夭：“……”耀祖今年也十岁了，瞧瞧他这熊样，身高比人家矮一大截，还整天吸溜着鼻涕满地打滚。
早夭恨不得扇他两耳光……“反了天呐你，还敢推弟弟？”
梅老太手中的木柴狠狠地抽在早夭身上，“啊——”早夭疼得连连跳脚。
老太婆边打边骂：“就说生丫头片子是赔钱货，有吃的也想不到家人，想不到家中的小弟在挨饿，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早夭拔腿就往外跑，却与正进门的梅林氏撞了个满怀。
梅老太顿时放下手中的棍子，踮起脚朝外面看了看：“你的兄弟们呢？”
梅林氏却垂头抹泪：“他们都走了……呜呜呜……都走了……啥？”
梅老太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死的？
都是饿死了的吗？”
梅林氏抹着眼泪道：“说是前两天有蛮子闯进村里，烧杀抢夺，死的死，逃的逃了……说是北边活不下去，都逃到南方去了。”
林家村靠近县城，经常受到关外异族骚扰，而梅山村更靠近大山，经常受到野兽的骚扰。
“逃荒去了？”
梅老太又瞪大了三角眼，“那南边就有水吗？
有粮食吗？”
梅林氏摇摇头又点点头：“听林家村老人说，南边经常下雨，还很少有蛮子过去掠夺。”
“南边真这么好吗？”
梅老太有些不信。
正说着话，梅宝根又走了进来。
“宝根，怎么样？
他们打到大老虎了没？”
梅老太问儿子。
梅宝根摇了摇头：“不但没打到老虎，六福还被毒蛇咬了！”
“哎哟喂，那死了没？”
梅老太吓了一跳。
“老霍给他涂了药，说暂时没事，不过那整只脚发黑发臭，怪吓人的！”
“幸好你没去！
祖宗保佑我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梅老太对着宗祠的方向拜了拜。
“刚刚村里开会，有人提到要去南方讨生活。”
“啊？
怎么咱们村也要逃荒了吗？”
梅林氏惊讶地问道。
梅宝根看过去：“啥意思？
你兄弟他们呢？
咋没来？”
梅林氏又把娘家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梅宝根面色凝重道：“现在村里大部分人还是不愿走的，特别是老一辈说是靠山吃山，只要下了雨，我们就有救了。
所以明日求雨仪式一定不能出岔子。”
听到这里，梅林氏眼眶又红了。
明天她的三女儿便要献给雨神了。
梅耀祖看到大人商量完了事情，又开始闹了，闹着要吃蛋。
梅宝根得知早天在外面吃独食，非常生气。
他抬腿踹了早夭两脚，怒骂道：“你今天一天不许再吃任何东西了，水也不许喝！”
“水？
家里哪还有水了？
林氏，你带着这赔钱货到半山腰去担两桶水来！
顺带再去看一下山上还有什么吃的，家里的野菜今天吃完明天就没了！”
梅老太命令道。
“是！”
刚从林家村赶回来，一身汗的林氏，又拿扁担挑起两只水桶。
而梅宝根翘起腿坐在椅子上，端起宝贵的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梅耀祖立即趴过去，讨好的笑：“爹，留点给我喝呗！”
梅宝根顿了顿，还是留了一口水给他的宝贝儿子。
早夭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这么大个男人不去担水，什么都要妻女去干。
难怪叫没保根！
一出家门，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嚎啕大哭声。
“爹娘别卖我，我不喝粥了，我两天只吃一顿野菜，别卖我呀！
求求你们别卖我！”
这次被卖的丫头，是梅宝根堂弟梅有根家的第三个女儿三丫。
前面两个都己经卖光了。
早夭看到村口又停了那辆牛车，上面坐满了不同年龄的女人。
伴随着三丫的哭声，一个十六七岁的***面色木然地上了牛车。
一个衣衫褴褛，20出头的男人追着她，哭喊着：“喜妹，等下雨了，粮食有收成了，我一定去接你回来……呀！
他们不是才刚成亲不久的吗？”
早夭忍不住惊呼。
前两天还看到他们小夫妻一起恩恩爱爱的上山挖野菜呢！
“呵！”
林氏冷笑，“没生出儿子来有什么用？
若是我没生你弟弟，恐怕现在也被卖了！”
早夭点点头：“等卖完我，还没下雨，接下来可能就要卖你了！”
“你！”
林氏一双美目瞪着女儿，“我可是生了儿子的人！”
“那又怎样？
你儿子己经长大了，不需要喝奶了！”
早夭佯装不经意地说着，并不去看林氏的表情，背着竹篓径首往前走去。
两人刚走到山脚下，便见到半身腰许多人垂头丧气的下来。
林氏抓住一个人问：“翠花婶子，咋了，这是？”
翠花婶子抹着眼泪：“半山腰也没水了！”
林氏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她还是坚持上半山腰去看看。
果然，往常还会往下滴水的山涧，此时一滴水也没有，抬头往上看去，高高的山顶，竟没有一滴水流下来。
此时有几个男人面目愁苦地从山顶上走下来。
林氏见他们的水桶都空着，心慌得不行，急急问道：“大福兄弟，山顶上可有水？”
为首的梅大福摇了摇头：“连山顶上的泉眼都干了，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
林氏一***坐在地上，拍着地面痛哭：“老天爷呀！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几个男人也没有心情安慰林氏，都垂头丧气地下了山。
早夭下山的时候，看到村中央的空地上，己经搭好了明日求雨用的祭祀台。
一棵枯树下，堆满了枯树枝和木柴，看得出那是明日要烧祭品用的。
祭品便是早夭的三姐梅求子！
林氏自然也看见了，她脸色苍白，垂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开了。
这一天，早夭果然连傍晚野菜糊糊都没有分到。
半夜，她感觉自己都饿得产生幻觉了。
怎么恍惚间，又回到了穿越那天的林氏宗祠，门口摆满了流水席，有烤乳猪、芝士伊面焗波龙、清蒸石斑鱼、鲍汁花菇扣海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