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水灌入肺部的痛苦，竟比不上这一年来心脏持续的绞痛。周振国放弃挣扎，

任凭身体沉向黑暗的江底。一年前的今天，陈雅的葬礼上，他亲手将结婚戒指放进骨灰盒。

一年后的今夜，这个失去妻子的四十五岁男人终于决定追随而去。"雅雅，

我来找你了...""振国？振国！醒醒！"清脆的巴掌打在脸上，周振国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

他躺在一张熟悉的双人床上——这是他和陈雅第一个家的主卧，二十年前因为买不起空调，

夏天总是热得两人睡不着。"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周振国转过头，

看见二十五岁的陈雅穿着那件淡紫色睡裙，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正担忧地看着他。

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雅...雅雅？"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陈雅被他吓到了，伸手摸他额头："是不是中暑了？今天搬家具太累了？

"周振国抓住妻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暖的触感让他瞬间泪如雨下。这不是梦，

掌心的薄茧，指甲修剪的形状，还有手腕内侧那颗浅褐色的小痣——这是他的陈雅，

活生生的陈雅。床头日历显示2003年7月12日，他们结婚刚满三个月。

"我...我去给你倒水。"陈雅被他反常的表现吓到了，想抽手离开。

周振国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洗发水香气的颈窝，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陈雅僵了一下，随后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做噩梦而已，我在这儿呢。"不是噩梦，

是美梦成真。周振国在心里回答。第二章卫生间里，周振国盯着镜子里年轻了二十岁的自己，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清楚地记得，2003年夏天他们刚贷款买下这套六十平的小房子，

所有积蓄都花在首付上，连空调都装不起。客厅传来陈雅哼歌的声音，她在准备早餐。

这个认知让周振国的心脏又疼起来——前世陈雅确诊乳腺癌晚期时，

他们刚还清这套房子的贷款。治疗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煎蛋要焦啦，

快来吃饭！"陈雅在厨房喊道。餐桌上摆着金黄的煎蛋、白粥和一小碟榨菜。

陈雅不好意思地说："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周末去我妈家拿点她腌的咸菜..."周振国记得这段对话。前世他抱怨了几句伙食太差，

惹得陈雅偷偷哭了。这次他握住妻子的手："很好吃，辛苦你了。"陈雅惊讶地眨眨眼，

随即笑开了："今天嘴这么甜？"吃饭时，周振国贪婪地看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二十五岁的陈雅眼角还没有皱纹，吃饭时喜欢把头发别到耳后，

喝粥前会轻轻吹三下——这些细节在他记忆里已经模糊，此刻却鲜活如昨。"振国，

你老盯着***嘛？"陈雅耳根发红。"你好看。"周振国脱口而出，

这是他们结婚头几年他常说的话，后来渐渐不说了。陈雅笑着摇头："怪肉麻的。

"周振国突然放下筷子："雅雅，你右边***外侧有一个很小的硬块，对不对？

"陈雅的表情瞬间凝固，勺子掉进碗里："你...你怎么知道？""从大学开始就有，

不痛不痒，所以你没在意。"周振国继续道，"你月经周期是28天，但经常推迟两三天。

你后背肩胛骨中间有一颗红痣，连你妈都不知道。"陈雅脸色煞白，

下意识捂住胸口："周振国，你偷看我洗澡？""我们结婚那天晚上，"周振国声音沙哑，

"你在浴室摔了一跤，我冲进去扶你，你羞得用毛巾遮住脸而不是身体。

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梳妆台前完成的，因为你嫌床单是新铺的，怕弄脏。"陈雅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别说了！""你左腿内侧有一道五厘米的疤，

是七岁那年被自行车链条划的。你第一次给我做饭烧糊了锅，

偷偷倒掉后去楼下小吃店买了现成的...""够了！"陈雅浑身发抖，

"这些事你不可能都知道！"周振国从钱包最里层掏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那是前世的陈雅四十岁生日时，他们在海边的合影。照片上的陈雅已经有些病容，

但笑容依旧温柔。"这是什么？"陈雅盯着照片，声音发颤，

"这个女的长得好像...未来的我？""不是像，就是你。"周振国红着眼睛说，"雅雅，

我来自二十年后。那时候...我们失去你了，乳腺癌晚期。"陈雅的手指抚过照片，

又像被烫到般缩回："这不可能...""你最喜欢的歌是《最浪漫的事》，不是因为旋律，

是因为大学时我在广播站点给你听过。你存着一铁盒的电影票根，

从我们第一次约会到结婚后每一场电影都留着。你...""别说了！"陈雅突然打断他，

眼泪夺眶而出，"就算你知道这些...这太荒谬了！

"周振国从餐桌下拿出一个鞋盒——这是今早他醒来后就找出来的，

里面装着陈雅珍藏的宝贝。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你的日记，

从大学开始记的。2001年5月8日这一页，你写着'今天振国亲了我，

他嘴里有薄荷糖的味道，我假装不喜欢，

其实心跳得好快...'"陈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了冰箱。

"还有这个。"周振国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褪色的电影票根，"《泰坦尼克号》重映场，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偷偷把票根藏在这里，以为我不知道。"陈雅的嘴唇颤抖着，

眼泪无声滑落。周振国走近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后腰上有一个心形胎记，

每次我吻那里，你都会...""别说了..."陈雅扑进他怀里，拳头捶着他的胸口，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周振国紧紧抱住妻子，

感受着她真实的心跳和体温："可怕的是失去你。雅雅，我回来就是为了改变那个结局。

"第三章市立医院乳腺科门口，陈雅紧张地攥着检查单。周振国搂着她的肩膀，

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没事的，只是常规检查。"他轻声安慰，尽管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前世陈雅的乳腺癌发现时已是晚期，医生说过如果早两年发现，治愈率会高很多。

周振国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说服陈雅来做全面检查。"请012号陈雅到3诊室。

"陈雅猛地抓住周振国的手："你...陪我一起进去。"诊室里，

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看完检查报告，眉头微皱："右侧乳腺确实有个小结节，

建议做进一步活检。"陈雅的指甲陷入周振国掌心："很...严重吗？

""现在判断为时尚早。"医生推推眼镜，"不过你丈夫坚持要你做全面检查是对的，

乳腺问题越早发现越好。"走出诊室，陈雅脸色苍白："振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怀疑。"周振国谨慎地回答，

"在我的...那个时间线里，你发现得太晚了。"接下来的检查像一场煎熬的拉锯战。

活检、B超、钼靶...每项检查都在印证周振国的担忧——陈雅确实有早期病变迹象，

幸运的是发现得非常及时。"目前来看是导管内原位癌，非常早期。

"医生对比着各种报告说，"建议尽快做个小手术切除病灶，配合放疗，

治愈率在95%以上。"陈雅瘫在椅子上，眼泪无声流淌。周振国紧紧握着她的手，

既心疼又庆幸——这一次，他终于赶在了死神前面。回家的出租车上，陈雅一直看着窗外。

夕阳把她的侧脸染成金色，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振国，"她突然开口，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你从二十年后回来...那时候我们过得好吗？

"周振国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想告诉陈雅，在她去世后，他一蹶不振，公司破产，

最终选择了***。"我们很幸福，"他轻声说，"只是时间太短。"陈雅转过头，

红肿的眼睛直视他："那这次，我们要更长更久的幸福。"周振国吻了吻她的指尖，

上面还留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我保证。"第四章周振国盯着钱包里的房贷还款单，

数字刺痛着眼睛——每月还款占他们共同收入的百分之七十。

前世他们勒紧裤腰带还了十年才还清，而现在，陈雅的手术费和治疗费将成为新的负担。

"振国，吃饭了。"陈雅在厨房喊道。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

周振国注意到陈雅的饭量比平时小，只盛了半碗米饭。"不合胃口？

"他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碗里。陈雅摇摇头："医生说...控制体重对预防复发有好处。

"她戳着碗里的米饭，"手术费要多少钱？""别担心这个。"周振国放下筷子，

"我已经联系了市医保中心，咱们的保险能报销大部分。

"陈雅咬了咬下唇："那自费部分呢？我查了资料，放疗和靶向药...""雅雅。

"周振国握住她的手，"钱的事交给我，你只需要安心治疗。"晚饭后，陈雅去洗澡。

周振国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鞋盒，里面是他重生后就开始准备的"雅雅健康基金"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列着各项预计开支：手术费、放疗、靶向药、营养费...合计约十五万。

对于2003年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周振国从钱包取出今晚刚领的***薪水——在便利店值夜班的八百块，郑重地记在收入栏。

还列着几个可能的收入来源：建筑公司***、股票投资、倒卖二手手机...浴室水声停了。

周振国匆忙合上笔记本塞回床底，转而拿起今天的晚报。

经济版的一条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城市东区规划调整，或将带动新一轮房地产开发》。

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2004年初，城市东区确实因为新规划房价暴涨，

当时他们后悔没早点买房。而现在...周振国用红笔圈出这则新闻，心跳加速。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看什么呢？"陈雅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找工作信息。"周振国自然地折起报纸，"公司最近项目少，我想找份***。

"陈雅坐到他身边，发梢的水珠滴在报纸上："别太累了。我...我也可以找份家教。

"周振国看着她纤细的手腕和苍白的脸色，前世化疗后她痛苦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不行，

你现在需要休息。"他顿了顿，"对了，下周我联系了省肿瘤医院的专家，

咱们去那里复查一次。"陈雅的手指绞在一起："一定要去吗？

市医院的医生说...""更权威的医院更保险。"周振国语气坚定。

前世市医院的误诊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这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夜深了，陈雅很快入睡。

周振国轻手轻脚地起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游戏机——这是前世他攒了半年钱买的宝贝，

现在挂在了二手网站上。屏幕的蓝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只要能保护陈雅，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第五章建筑工地尘土飞扬，周振国戴着安全帽，正帮工头核对材料清单。

这是他找到的第三份***——利用大学土木工程选修课的知识，在附近工地做临时监理。

"小周，这几车钢筋数量不对啊。"工头老张皱着眉头。周振国扫了一眼送货单，

立刻发现问题："少了三吨。而且这批钢筋的合格证有问题，可能是次品。

"老张惊讶地看着他："你小子眼睛够毒啊！"这不是眼睛毒，是经验。

前世周振国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这些猫腻他一眼就能看穿。中午休息时，

周振国蹲在工地角落啃馒头，一边翻看今天的证券报。

他圈出几支股票——这些都是他记忆中会在接下来几个月暴涨的潜力股。"周哥，看啥呢？

"一个年轻工人凑过来。"学习投资。"周振国收起报纸，"对了，

你知道附近哪有便宜的房子卖吗？""东区老房子多得是，便宜是便宜，

但听说要拆迁..."周振国眼睛一亮。拆迁意味着补偿款，

而东区正是明年规划调整的重点区域。

如果能凑够首付买套待拆迁的老房子...手机***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陈雅。"振国，

我...我有点害怕。"电话那头，陈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洗澡时，

那个硬块好像变大了..."周振国的心猛地揪紧："我马上回来！

"当他满头大汗赶回家时，陈雅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周振国轻轻抱住她："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省肿瘤医院的走廊比市医院更加拥挤。

周振国紧紧握着陈雅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颤抖。"没事的，早期发现治愈率很高。

"他不断安慰，既是对陈雅说，也是对自己说。专家诊室里，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仔细检查后，

给出了与市医院不同的方案："建议先做两个疗程的新辅助化疗，缩小病灶后再手术，

这样能保留更多乳腺组织。"陈雅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不全部切除？

""早期病例，我们有把握。"老教授微笑着，"不过治疗费用会高一些。

""多少钱都没问题。"周振国斩钉截铁地说。回家的路上，陈雅的情绪明显好转，

甚至哼起了歌。周振国听着熟悉的旋律，

唱下一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陈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歌？

""猜的。"周振国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我可能要加班几天，工地上有个急活。

"事实上，他打算接下工地夜班监督的活，那能多赚一千五。

加上卖游戏机的钱和这个月工资，差不多够第一个疗程的费用了。

陈雅捏了捏他的手："别太累。我...我给你做好吃的。"周振国突然停下脚步，

认真地看着她："雅雅，答应我一件事。""嗯？""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按时做检查，

坚持治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别再...离开我了。"陈雅踮起脚尖，

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这次不会了。"第六章凌晨三点，周振国轻手轻脚地开门回家。

连续一周的白天公司上班、晚上工地监督，让他几乎站着都能睡着。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

餐桌上放着一碗盖着盘子的鸡蛋面，旁边是陈雅留的字条："热一热再吃，别吵醒我。

"周振国鼻子一酸。前世他加班回来，陈雅也总是这样留一碗面。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碗，

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面条已经凉了，但他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二十年来，他无数次梦见这碗简单的鸡蛋面。

轻轻推开卧室门，陈雅侧卧着睡得正香。周振国借着月光凝视她的睡颜，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他悄悄从衣柜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去卫生间擦洗。"振国？"陈雅迷迷糊糊地喊他。

"吵醒你了？"周振国歉疚地说，"我去洗澡，你继续睡。"陈雅却坐起身，

打开床头灯："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周振国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没什么...""给我看。"陈雅难得强硬。无奈，

周振国只好伸出手。连续多日的体力劳动让他的手掌磨出了水泡，有些已经破了，结着血痂。

陈雅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不是说在办公室加班吗？""我..."周振国语塞。

"工地监工？搬运工？还是什么别的体力活？"陈雅的声音发抖，"就为了我的医药费？

"周振国坐到床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值得。"陈雅扑进他怀里，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傻瓜...大傻瓜..."周振国抚摸着她的长发，

闻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雅雅，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发的誓吗？

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陈雅接上后半句，抬头看他，

"但你没必要一个人扛。我们可以向我爸妈...""不行！"周振国反应激烈。

前世陈雅父母反对她接受"昂贵而无用"的治疗，耽误了最佳时机。

陈雅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为什么？

"周振国深吸一口气："因为...因为我答应过要照顾你。而且..."他犹豫了一下，

"你爸高血压不能受***，你妈刚做完胆囊手术，对吧？

"陈雅瞪大眼睛："这些我都没告诉过你...""在未来，你告诉过我。"周振国轻声说，

"所以这次，交给我就好。"陈雅久久地凝视着他，眼神复杂："振国，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个陌生人。你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连我爸妈的健康状况都清楚..."周振国心头一紧。他是不是透露太多了？"但有时候，

"陈雅靠在他肩上，"我又觉得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你知道我怕黑却不肯承认，

所以每晚留盏小灯；你知道我不爱吃葱，

每次都挑出来..."周振国吻了吻她的发顶："因为我爱你，比你以为的还要久，还要深。

"窗外，东方已经泛白。周振国看着怀中渐渐睡去的妻子，轻轻将她放平，盖好被子。

床头柜上放着陈雅的检查预约单——三天后的CT复查。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第七章"东区老宅？"周振国放下手中的钢筋样品，看向包工头老张，"具体什么位置？

"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远处一片老城区："就那边，纺织厂后面的红砖楼，三楼，

60平。我表哥急着出手，开价才八万。"周振国心跳加速。

那片区域明年就会划入重点改造范围，拆迁补偿至少翻三倍。

前世有个炒房客在那里一口气买了五套，半年后净赚七十多万。"产权清晰吗？能贷款吗？

"周振国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全款急售，产权没问题。"老张凑近些，压低声音，

"听说房主儿子堵伯欠债，急着套现。你要是真有兴趣，我帮着讲讲价，七万五应该能拿下。

"周振国快速盘算着存款：卖游戏机四千，***攒下一万二，

工资卡里还有八千...还差五万多。"张哥，帮我拖三天。"周振国塞给老张一包烟，

"这房子我要了，但得容我筹钱。"离开工地，周振国直奔证券公司。他记得很清楚，

2003年9月底有几支科技股会因政策利好突然暴涨。

如果能在低价位买入...营业厅里，红绿交错的电子屏闪烁着令人眩晕的数字。

周振国盯着自己选定的三支股票，咬了咬牙，把准备交化疗首付的两万块全部投入。

走出证券公司时，他的手心全是汗。这是场豪赌——如果记忆出错，陈雅的治疗将受到影响。

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经济困境。手机***突兀地响起。是陈雅。

"振国，我妈突然来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说要住几天。

"周振国的后背瞬间绷紧。前世正是陈雅母亲的干预，导致陈雅推迟了关键治疗。

"我马上回来。"他挂断电话，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第八章推开门，

周振国就听见岳母高八度的声音："...年纪轻轻做什么化疗？头发掉光了好看啊？

"客厅里，陈雅母亲王淑芬正拿着女儿的检查报告指指点点。她穿着考究的旗袍，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与简陋的出租房格格不入。"妈，

医生说这是最稳妥的方案..."陈雅小声辩解。"现在的医生就知道吓唬人！

"王淑芬一摆手，"我认识个老中医，三副药就能消肿块...""妈。

"周振国大步走进来，挡在陈雅前面，"雅雅的治疗方案是专家定的，咱们得听医生的。

"王淑芬上下打量着满身灰尘的女婿，眉头皱得更紧："哟，大忙人回来了？

听说你最近打三份工？挣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件大衣的。"周振国攥紧拳头。

前世王淑芬就是这样，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打击陈雅的自尊心，让她不敢向家里要钱治疗。

"振国是为了我的医药费..."陈雅拉住丈夫的手。"医药费？"王淑芬冷笑，"小雅，

你被他们忽悠了！这么小的肿块，吃点中药就行。

我当年乳腺增生比你这严重多了..."周振国忍无可忍："妈！雅雅得的是癌症早期，

不是乳腺增生！耽误了治疗会出人命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陈雅脸色煞白，

而王淑芬先是一愣，随即暴怒："周振国！你咒我女儿？！""不是诅咒，是事实。

"周振国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CT报告，"您自己看，白纸黑字写着'疑似恶性病变'。

"王淑芬扫了一眼报告，表情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高傲："现在的医院就喜欢夸大其词，

好骗钱！小雅，跟妈回家，妈找省里的专家给你看...""妈！"陈雅突然提高声音，

"我和振国已经决定了，下周就开始治疗。"周振国惊讶地看向妻子。

前世的陈雅从不敢这样顶撞母亲。王淑芬显然也没料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啊，

嫁了人就不听妈的话了是吧？行，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她抓起手提包，"我走了！

""妈！"陈雅追到门口，却被周振国拉住。"让她冷静一下。"周振国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