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香秘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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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的雕花木腿在沈域舟后背硌出钝痛时,他听见姜卿墨的指甲刮过青砖的声响。

“搜!”

疤脸男人一脚踹翻条凳,瓷碗坠地的脆响混着雨声炸开。

沈域舟蜷在桌下,透过桌布的破洞看见三道黑影在堂屋里翻箱倒柜,樟木箱的铜锁被其中一人用匕首撬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沈先生,” 姜卿墨的气息贴在他耳畔,温热的呼吸混着潮湿水汽,“西厢房地板第三块能活动,底下是祖父那辈藏银元的地窖。”

她说话时,腕间的紫檀珠子硌在他手背上,那些刻着的篆字像细小的齿痕。

沈域舟没应声,目光死死盯着樟木箱的方向。

那人正把箱里的旧衣物往外扔,祖父的蓝布长衫被扯成两半,露出里面缝着的泛黄棉絮。

他忽然想起去年整理箱子时,手指敲到箱底那处松动的木板,发出的空洞声响与别处不同。

“找不到就给我砸!”

疤脸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黄铜匕首在八仙桌上划出刺耳的弧线,“陆爷说了,天亮前见不到九域图,就让这宅子跟姓沈的一起埋进雨里。”

姜卿墨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沈域舟转头时,看见她正用指甲在青砖上划着什么 —— 是个歪歪扭扭的 “九” 字,末尾的弯钩指向西厢房。

他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眼角余光瞥见窗边漏进来的雨线里,有个黑影正往桌下探头。

“在这儿!”

沈域舟猛地将姜卿墨往另一侧推,自己抄起桌底的铜制烛台砸过去。

烛台擦过那人的耳朵,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趁对方捂耳后退的空档,他拽着姜卿墨往西厢房滚。

“抓住他们!”

疤脸的怒吼震得窗纸簌簌掉渣。

沈域舟膝盖磕在门槛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姜卿墨手里的电报。

方才混乱中,那卷残卷从桌上滑落在地,此刻正被一只穿着黑布鞋的脚踩住边角。

西厢房的霉味比堂屋更重。

姜卿墨跪在地上摸索着掀起地板,木板下露出个半尺见方的黑洞,潮气混着铁锈味涌上来。

“快下去!”

她的声音发颤,却不忘将那页电报塞进沈域舟怀里,“这东西比残卷值钱。”

沈域舟刚钻进地窖,就听见头顶传来木板复位的声响。

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壁缝透进的微光勾勒出堆砌的陶罐轮廓,摸上去黏着层湿滑的苔藓。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比上面的翻找声还要响,怀里的电报被体温焐得发潮,字迹却愈发清晰 —— 民国二十三年那行电码末尾,除了 “验山河” 三字,还有个极小的朱砂点,像滴凝固的血。

“咚咚咚。”

头顶传来敲击声,三长两短。

是姜卿墨约定的信号。

沈域舟攥着烛台站起身,地窖顶突然裂开道缝,姜卿墨的脸在微光里显得苍白。

“他们在砸樟木箱,” 她语速极快,手里拎着个用油布裹着的长物,“你祖父的暗格藏得比我想的深,得用那把黄铜镇纸撬。”

沈域舟这才发现她手里的东西是那卷残卷。

油布裹得严实,边角却仍在渗着淡红色,像条受伤的蛇。

“他们为什么认定图在我家?”

他接过残卷时,指尖触到布面下凹凸不平的纹路,绝不是宣纸该有的质感。

“因为你祖父当年从陆景棠手里骗走了第一卷。”

姜卿墨突然拽着他往地窖深处退,石壁上的陶罐被撞得摇晃,“陆景棠这人最记仇,十年前在天津卫,就因为有人私藏他要的拓片,连夜烧了半条街。”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你闻没闻到烟味?”

沈域舟猛吸一口气,果然有淡淡的焦糊味混在霉味里。

头顶传来噼啪声,像是有人点燃了什么。

“他们想逼我们出去。”

他摸向石壁,指尖触到块松动的砖石,“这地窖通柴房后面的排水渠,我小时候跟祖父掏过麻雀。”

“等等。”

姜卿墨突然按住他的手,将残卷凑到壁缝透进的光线下,“你看这虫洞的形状。”

沈域舟凑近才发现,那些被虫蛀出的破洞并非杂乱无章,竟隐约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银线在光线下沿着星轨游走,最终汇入 “昆仑” 二字的笔画里。

“祖父说每卷藏着一座山的骨头。”

沈域舟突然想起那句胡话,“北斗对应九域,难道……” “轰 ——” 头顶传来巨响,木板被火焰烧裂的声音像野兽在咆哮。

姜卿墨拽着他往排水渠钻时,沈域舟回头瞥见樟木箱的方向 —— 那只被撬开的箱子里,暗格的木板己经烧得卷了边,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青灰色瓦片,上面刻着的纹路与残卷边缘如出一辙。

排水渠里积着没过脚踝的泥水,腐叶的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沈域舟扶着湿滑的渠壁往前挪,听见身后老宅的方向传来木材坍塌的闷响。

姜卿墨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他。

“这是我从暗格里摸出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瓦片上的字我认识,是‘岱舆’,上古传说里沉在东海的仙山。”

油纸包里的东西棱角分明,沈域舟摸出一看,竟是半块刻着云纹的玉佩,断裂处还留着新鲜的凿痕。

“陆景棠为什么非要九域图?”

他将玉佩揣进怀里,残卷上的银线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有活物在里面游走。

姜卿墨的身影在渠壁的阴影里顿了顿。

“因为九域图不仅是舆图,” 她的声音突然低得像耳语,“还是打开万历年间那批消失的国子监典籍的钥匙。

你祖父当年不是研究古籍的,他是守图人。”

排水渠的尽头透出天光时,沈域舟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姜卿墨拽着他钻进柴房的草垛,透过秸秆的缝隙,能看见三辆黑色轿车停在老宅门口,其中一辆的车牌号末尾是 “九域” 两个篆字。

“陆景棠亲自来了。”

姜卿墨的指尖在草叶上掐出印子,“我们得尽快找到另外七卷残卷,不然……” 她的话没说完,沈域舟己经摸到草垛深处的一个硬物 —— 是父亲生前劈的那些松木板,其中一块的侧面刻着个极小的 “舟” 字,与他名字里的字笔迹相同。

木板下还压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祖父的字迹:“岱舆沉,瀛洲现,持玉者当向东海。”

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沈域舟捏着那张纸条,突然明白樟木箱暗格里的瓦片为何刻着 “岱舆”—— 那不是地图,是指引他们去找下一卷残卷的坐标。

而姜卿墨腕间紫檀珠子上的篆字,此刻在晨光里终于显出全貌,竟是 “守简” 二字反复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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