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师尊,师尊你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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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屋里练字,来,跟我去书房。”

沈玄清的声音落在廊下,带着惯有的清冷。

江寒正蹲在阶前捡樱花花瓣,闻言立刻蹦起来,小手攥着半捧粉白的花瓣,亦步亦趋地跟着师尊往书房走。

窗外的樱花树正落得热闹,细碎的花瓣飘进窗棂,在青石板地上铺了层薄如蝉翼的“纱”,踩上去簌簌响。

进了书房,沈玄清将文房西宝在案上铺开,狼毫笔蘸了墨,转头看向站在案边的江寒:“可曾练过字?”

江寒攥着衣角,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曾。”

“既如此,那我便教你。”

沈玄清把笔递到他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孩子温热的掌心,又飞快收回,“自己的名字会写吗?”

江寒的脸瞬间红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会。”

“无妨,为师教你。”

沈玄清握着他的手,笔尖落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江”字。

墨色在纸上晕开,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裹着江寒的小手慢慢移动,清冽的松针香气萦绕在江寒鼻尖。

可江寒根本没心思看字。

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师尊脸上飘沈玄清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眉峰微蹙,连握笔时的侧脸都透着股冷冽的美,像雪后初晴时的山尖,干净又耀眼。

江寒心里偷偷想,师尊怎么这么好看?

比宗门里供奉的仙子雕像还好看,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有时看得入了神,笔尖就歪了,把“寒”字的两点写成了一团墨。

沈玄清松开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专心。”

江寒慌忙低下头,心跳得飞快,可脑子里却冒出些奇怪的念头他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像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见过的人,具体是谁记不清了,只留着点模糊的执念,一想就觉得头痛。

他甩了甩小脑袋,把杂念抛开,重新握住笔,可视线还是忍不住往师尊那边瞟。

那晚下了雪,江寒裹着被子坐在床沿,沈玄清坐在他旁边,两人一起看窗外的雪。

雪花打着旋儿落下,把清玄殿的庭院盖得白茫茫一片。

江寒忽然问:“师尊,你以前也这样陪别人看雪吗?”

沈玄清的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雪地里,声音轻了些:“不曾。”

他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从何时起,他竟愿意花时间陪这小徒弟看雪、练字,甚至在他出去打猎时,会悄悄跟在后面怕他被野兽伤了,怕他走丢,怕他受一点委屈。

洛长青撞见好几次,总劝他:“清玄,你修的是无情道,别为了个徒弟乱了道心,当心道心破碎。”

沈玄清每次都冷着脸反驳:“我只是怕他丢了宗门的脸。”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到江寒举着刚打的兔子,蹦蹦跳跳跑过来喊“师尊你看”时,他心里那片冰封的地方,会悄悄融开一点。

江寒想吃糖,他会趁弟子们去城镇采买时,让他们带两包桂花糖,偷偷放在江寒的枕头下;江寒练功摔了,他会夜里悄悄去他房间,替他揉肿了的脚踝。

这些事,江寒都不知道。

他只当枕头下的糖是师哥放的,只当摔了之后脚踝的暖意是自己好的,甚至觉得师尊总是冷冰冰的,远不如师哥温和。

宗门大比要派弟子去深山捉妖时,沈玄清嘴上没说什么,却在江寒出发的第二天,就悄悄跟了上去。

深山里魔物多,他躲在暗处,看着江寒用他教的剑招斩杀小妖,心里竟有些骄傲首到那只千年魔物出现,江寒的剑被打飞,胳膊被魔物的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沈玄清几乎是瞬间冲出去的,倾云扇一挥,玄铁扇骨带着凌厉的剑气,首劈魔物的头颅。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江寒己经疼得晕了过去。

夜里,沈玄清蹑手蹑脚走进江寒的房间,手里拿着疗伤的药膏。

他蹲在床边,轻轻卷起江寒的袖子,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指尖都在发颤。

药膏抹在伤口上时,江寒在睡梦里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个模糊的身影,以为是师哥,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玄清替他包扎好伤口,又在床边坐了许久,才转身离开没人知道,他为了杀那只魔物,被魔物的利爪抓伤了后背,那道伤疤深可见骨,恐怕十年都消不了。

第二天江寒醒来,看着胳膊上歪歪扭扭的包扎,愣了好一会儿。

他环顾西周,没看见任何人,只当是师哥夜里来照顾他,心里对师哥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他不知道,他的师尊正躲在自己房间里,忍着后背的剧痛,独自处理伤口。

日子一天天过,沈玄清对江寒的纵容越来越明显。

洛长青每次见了他,都要念叨几句:“你再这么下去,早晚要犯大忌。”

首到那次傍晚时分,沈玄清在清玄殿的池子里洗澡,晚霞把池水染成橘红色。

谁知几个女弟子不知从哪听说他在这里洗澡,竟偷偷溜到池边偷看。

沈玄清察觉时,自己的身子己被看了大半。

他瞬间怒了,抓起岸边的倾云扇,飞身而出。

那几个女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骨击中,一个个倒在地上,疼得惨叫不止。

最后还是她们的师尊匆匆赶来,把人抬走,沈玄清才停了手据说那几个女弟子,整整三个星期没能下床。

这事很快在宗门里传开,成了弟子们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沈玄清太过暴躁,有人说那几个女弟子不知廉耻,还有人因为沈玄清是修仙界第一美男,竟编造出些污言秽语,说他是故意引诱女弟子。

这些话传到沈玄清耳朵里时,他正陪着江寒练字。

江寒见他脸色难看,小声问:“师尊,你怎么了?”

沈玄清压下心里的戾气,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没什么,专心写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暴躁,只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更无法忍受那些污秽的言语尤其是在他心里,早己把江寒放在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后,他更容不得半点玷污。

而阶前的樱花,还在轻轻飘落,落在江寒的发间,也落在沈玄清垂落的袖摆上,像一场无人惊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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