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双胞胎里的姐姐。
只因医生说我在娘胎里抢了本该属于妹妹的营养，导致她天生体弱。
所以从小到大，任何好东西，我都必须让给她。
吃她剩下的零食，穿她不喜欢的衣服，接盘她甩了的男友。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妹妹的肾病复发，急需移植。
所有人都为我的配型结果高兴，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妈妈握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理所当然：“你是姐姐，这是你的责任。你抢了她半条命，现在该还给她了。”
我想起入学体检报告上胃癌晚期的诊断证明，默默咽下了嘴里的腥甜。
妹妹，既然你这么想要我这颗充满癌细胞的肾，那就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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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同意书被妈妈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
“签了吧，念念，萱萱等不了了。”
她的声音急切，仿佛我只是一个存放肾脏的容器，现在到了取用的时候。
医生建议我尽早入院治疗，或许还能争取一些时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妈，我……”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你什么你？”
爸爸不耐烦地打断我，眉头紧锁，
“许念，从小到大，萱萱身体为什么这么弱，你心里没数吗？医生说就是因为你在胎里抢了她的营养！现在她需要你一颗肾，你还想犹豫？”
见我眉头皱起，爸爸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些许：
“念念，这些年爸爸妈妈委屈你了。等你妹妹好了，我们全家好好补偿你，好吗？”
补偿？我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妹妹许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柔弱得像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
她娇弱地咳嗽了两声，妈妈立刻松开我，扑了过去：“萱萱乖，没事了，很快就能好了，姐姐会救你的。”
她怯生生地看着我，眼角挂着泪珠：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了！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没关系的……”
她这话一出，妈妈立刻红了眼眶，紧紧握住她的手：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这是她欠你的！她必须还！”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
“手术安排在下周一，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医生说了，捐一个肾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注意点就行。”
注意点？我还能有多少“以后”需要注意？
我看着他们围着许萱，欢声笑语，规划着手术后的美好生活，仿佛我只是一个提供零件的工具，用完即可丢弃。
无人问我是否愿意。
无人察觉我的痛苦。
更无人知道，他们急切想要挖走的那个器官，早已病入膏肓。
我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
妈妈回过头，皱了下眉：“怎么了？不舒服？忍一忍，别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妹妹等不起。”
我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好。”我用尽全身力气对妈妈挤出一个笑容，“给我吧。我签字。”
也好。
许萱，你不是总说我抢了你的吗？
你不是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