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我把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陆铭渊的眼神像被冰锥刺穿。

你、你说什么？他声音颤抖。我抬眼看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说，

我们离婚吧。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疯了吗？顾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白纸黑字，

签了字就能生效。他一把抓起协议书，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我脚边。我不签！

我永远都不会签！他怒吼道。1我看着地上的纸团，心像被什么东西钝钝地刮了一下。

签不签由不得你。我平静地说。他脸色铁青：你威胁我？不是威胁，是通知。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几步冲过来，拦住我的去路。顾晚，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

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我熟悉的慌乱。我避开他的视线，

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想再这样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过得不好吗？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受伤。顾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低声说。我冷笑一声：人总是会变的，陆铭渊。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质问和猜疑。我猛地抬起头，

怒视着他：你说什么？不然呢？你为什么要突然提离婚？除了这个，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他步步紧逼。在你眼里，我提离婚就是因为外面有人？

我感到一阵荒谬。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复杂：难道不是吗？我笑了，

笑声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陆铭渊，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他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我摇了摇头，心里的失望达到了顶点。

我了解你！顾晚，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他提高声音。五年又怎么样？这五年里，

你真正看到过我吗？你关心过我吗？我的声音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情绪。他沉默了。

你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家里的一切你都甩手不管。我继续说道。那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他反驳道。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更好的生活？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陆铭渊。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啊！他焦急地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他再次拦在我面前，这次他抓住了我的手臂。顾晚，

你不能走！我们把话说清楚！他的力道很大，我的手臂有些疼。放手！我挣扎了一下。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眼神执着而痛苦。我累了。

我轻声说，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眼神茫然：累了？

什么意思？就是身心俱疲。我抬眼看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顾晚，你别这样，

我……我可以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摇了摇头：太迟了。不！不迟！

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改！他急切地保证。真的吗？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改吗？

我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真的！我发誓！那好。

我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说！你把这些年欠我的，

都还给我，可以吗？我问道。他愣住了。你做不到吧。我收回目光，声音平静。

他脸色苍白：顾晚，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是吗？在你看来，我提出的要求就是刁难？

我反问。他无言以对。陆铭渊，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我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以前可能忽略了你，但我以后不会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机会？你给过我机会吗？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都视而不见。我接着说。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门口。顾晚！

你站住！他从背后抱住了我。我身体一僵。别走，好不好？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放开我。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抱得更紧了：不放！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你的公司，你的事业，你的一切。我挣脱开他的手臂。可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啊，顾晚！他从背后抱住我，把我转了过来，他眼睛红红的，里面充满了血丝，

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憔悴又狼狈。我看着他，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晚晚，

我不能没有你。他声音哽咽。我抬手，轻轻推开他：你会有更好的。我不要更好的！

我只要你！他再次抓住了我的手。陆铭渊，别再这样了。我抽回手。顾晚，我求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甚至单膝跪了下来。我震惊地看着他。他从未这样放下过身段。

晚晚，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抬头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陆铭渊，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我轻声说。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绝望：不！这不是！

这不是！是的，是。我语气坚定。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捏碎。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他嘶吼道，眼神疯狂。

我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心里一阵刺痛。我爱过。我回答道。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的爱，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如释重负。他松开了手，身体摇摇欲坠。

我不再多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他痛苦的低吼声。顾晚！

你给我回来！2我的手指轻触着门把手。门内，是陆铭渊痛苦的嘶吼。门外，

是久违的自由。我深吸一口气，空气是那么清新，带着初春的凉意。街角的咖啡店里，

顾晚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一杯拿铁，谢谢。她对服务员说。

陆铭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烦躁地拿起，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什么事？

他声音沙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陆总，您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跟你没关系。陆铭渊语气生硬。人家关心你嘛……你不是说今天有空，

要带我去试那件高定礼服吗？声音带着一丝撒娇。陆铭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取消了。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对方不满地问。陆铭渊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双手抱头，痛苦地靠在墙上。他的脑海里，

都是顾晚刚才那决绝的眼神。因为你的爱，压得我喘不过气。这句话像一把刀，

反复扎在他的心上。他无法接受，顾晚真的离开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找个人。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陆总，找谁？我老婆，顾晚。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陆太太不是在家里吗？她不在了。

陆铭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马上去找，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他命令道。是，陆总。咖啡店里，顾晚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然后是淡淡的回甘。顾晚？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淮？我有些惊讶。沈淮在我对面坐下，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我点头。

他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你……还好吗？我笑了笑：挺好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的脸颊微微发热：谢谢。他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把手机放到桌上。

我刚才看到你了，就想过来打个招呼。他解释道。我点了点头：真巧。是啊，

很巧。他重复了一句。陆铭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他的心里，

是前所未有的空虚。他以为，顾晚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他回家，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是现在，那个家空了。他感到一阵心慌，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拿起电话，

再次拨打顾晚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关机提示音。他的手垂了下来，

眼神里充满了无助。顾晚看着沈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我怎么了。他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给了我一种久违的平静。你最近怎么样？我开口问道。他笑了笑：老样子，

还是那样忙。你呢？他反问我。我低头搅拌着咖啡，没有说话。他也不催促，

只是耐心地等着。良久，我才抬起头，轻声说：我离婚了。

沈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是吗。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我看着他，心里有一丝感动。他没有追问，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幸灾乐祸。嗯。我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想过离开陆铭渊后，我该做什么。他也没有再问，

只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谢谢你，沈淮。我真心实意地说。

我们是朋友，不用说谢谢。他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陆铭渊接到电话。陆总，

我们查到了，陆太太今天上午去了趟民政局。他猛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呢？

他声音颤抖。然后，她现在在市中心的瑞景咖啡店。陆铭渊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一个人吗？他问。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不是，她好像在和一个人聊天。是谁？

陆铭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我们查了监控，看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个男人。

陆铭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给我查！马上查清楚那个男人是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陆总。他挂断电话，脸上布满了阴霾。顾晚，你真的敢……他的眼神变得凶狠。

他拿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我倒要看看，你找的人是谁。他自言自语道。

咖啡店里，沈淮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下午还有一个会议。他说。好，谢谢你陪我。

我说。顾晚，希望下次再见，你能过得比现在更好。他温柔地看着我。会的。

我笑了笑。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我目送他离开，心里感到一阵轻松。我拿起包，准备结账。顾晚！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陆铭渊站在门口。他双眼通红，

脸上布满阴霾，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居家服。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你……来干什么？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回答，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痛苦。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冷冷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恼火。这和你没关系。我语气生硬。他笑了起来，

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没关系？顾晚，我们还没有离婚，

你就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我们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很快就生效了。

我纠正道。那也是还没生效！他怒吼道。你跟踪我？我问道。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有回答。陆铭渊，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平静地说。

结束？我不同意，就永远不会结束！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放手！我挣扎了一下。

不放！顾晚，你别想甩掉我！他的力道大得可怕。你弄疼我了！我皱起眉头。

我就是要你疼！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顾晚！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我转头看去，

是刚才离开的沈淮。他去而复返，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变得冰冷。他几步走过来，

一把推开了陆铭渊。放开她！沈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陆铭渊被推开，愣了一下，

随即看向沈淮。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你是谁？陆铭渊冷冷地问道。我是她朋友。

沈淮把护在身后。朋友？我看是前男友吧。陆铭渊讥讽道。沈淮没有理会他，

只是看着我，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没事。

陆铭渊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眼神越来越阴沉。顾晚，

这就是你急着和我离婚的原因？他咬牙切齿地问。我没有回答。沈淮挡在我面前，

语气强硬：陆铭渊，请你放尊重一点。尊重？我老婆和别的男人鬼混，

你让我怎么尊重？陆铭渊冷笑道。沈淮的脸色变了。我伸手拉了拉沈淮的衣角，

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他没有退让。陆铭渊，请你不要胡言乱语。沈淮警告道。

我胡言乱语？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想法？陆铭渊咄咄逼人。沈淮的眼神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