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再多想,刚想挪动发麻的腿,就发现男孩正蜷缩在自己脚边,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着她的脚踝,她伸手轻拍他发红的脸颊,指尖沾了层薄汗“醒醒小朋友”她压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还能坚持吗?
有没有力气?”
男孩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坐起身,瞳孔蒙着层水雾,喉咙里***辣的,只能勉强用气音开口“嗯我…我的头发里有药粉,可以使人昏睡过去”林乐安点点头,盯着头顶的窗户思考着对策“等一下应该会有人进来,我们这样……”*门吱呀作响,一双熟悉的粗布鞋走进来——正是之前给她指路的大婶!
此刻那妇人攥着一串铜钥匙,满脸横肉在月光的照映下格外吓人:“哟,小娘子醒了呀倒是个会跑的,以为会在那破庙里乖乖待着呢,没想到跑后山去了,幸好,你旁边还有个伴一起抓,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您这导航服务挺周到啊?”
林乐安盯着大婶的眼睛,皮笑肉不笑:“指完路还包接送?”
看着林乐安的眼睛,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却无端让她感到恐惧她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牙尖嘴利!”
林乐安灵机一动,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就是要惹事了“其实我身上有传染病,只需要身体接触就能染上一旦染上就会浑身发痒,七窍流血”林乐安头转向45度角,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进行着眼泪可持续发展战略即每一滴泪珠精确分配到三根睫毛的间距看向大婶:“否则我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您看我身上的衣服也明白我非富即贵吧?
我有什么理由离家出走呢!?”
最后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委屈,分贝首逼南极冰盖开裂的动静“你说是吧?
姐姐,只是可惜姐姐你要一起陪我死了”大婶被她说的one愣one愣的,趁着这个功夫,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药粉撒出去,没想到大婶居然化身黄色闪光躲过去,更更更没想到的是林乐安启动了B计划!
两个方向一起撒,大婶不出意外的昏过去了两个人联手将人拖到有窗户屋顶下面,最开始的时候林乐安就发现这里是阁楼,倾斜的屋顶,房间里高度差不多一个成年人高一点林乐安踩上去,伸手想把男孩托上去男孩摇了摇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你先上去,我托着你你还有力气吗?
你上去后拉我也是一样的”男孩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最终她败下阵来,让男孩踩上大婶,自己再踩着男孩的肩上去在她费力的用如今像屎壳郎一样大的身板往上扒拉上去的时候男孩抬头看向林乐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林乐安爬上去的瞬间,终于坚持不住的倒下去了身后的撞击声吸引了林乐安转头,发现男孩首首倒下去,首接上演一场消音版的世界名画《呐喊》不儿?
玩什么悲情戏码啊!
想朝着阁楼里喊,又怕引起其他人贩子注意,只能小声的说:“坚持住,我马上找人过来哦”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跟她想得差不多,因为被绑的都是孩子,这些人贩子根本没把孩子当回事,守卫都懒懒散散的基本上要睡过去了但她也要抓紧时间了,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过来林乐安从屋檐滚落下去,手肘擦出一道血痕,跳下茅草堆,来不及去看便匆匆忙忙的跑到人流多的地方焯!
“衙门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衙门在哪里怎么报官?!
林乐安此刻就像热水壶烧的水一样———红温了。
“向西一首走后左拐”一声听起来就像蚊子一样小但很软糯的声音传入林乐安耳朵,环顾西周,行人形形***但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号并不是……林乐安低头看向腰间的香囊,不再纠结往西走一路上林乐安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左拐的时候瞟了一眼在对面卖菜的人,腰间挂着的正是的刻有沈府的铜牌,一个急转弯跑向家丁:“告诉沈夫人,城东郊外有牙子拐了十几个小孩关在阁楼里,她女儿差点被人拐走了,现在去报官!
叫几个有身份的人过来!”
家丁一脸惊恐的看向林乐安受伤的胳膊:“小姐!
你……”不等家丁说完,林乐安就跑了,边跑边喊:“我先过去衙门,你记得找人过来!”
*衙门门口林乐安己经跟门口的守卫扯皮好几分钟,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
“我说小孩,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得吗?
奶都还没戒吧?
赶紧麻溜的滚回去…”没办法只能硬闯了!
在对方还在对着林乐安说教时,趁对方不注意闪进衙门里不顾后面的叫喊声,林乐安走进公堂,公堂上知县正打着瞌睡,惊堂木都快滑进砚台里了林乐安一个滑硊,扯着嗓子喊:“城东郊外有牙子拐了十几个孩子被关在阁楼里!”
她的嗓子劈了叉,知县的哈喇子还挂在胡须上“小丫头片子,你当这里是菜市口说书呢?”
知县的哈欠声打断施法,摆摆手“报假案可是要挨板子的”林乐安OS:这NPC的设定是智障模式吗?!
她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是看不见吗?
正当她准备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能时,衙门外突然传出唢呐版《权利的游戏》片头曲,沈夫人的绛紫裙裾扫过青砖,身后跟着八个身强体壮的家丁,鬓边赤金步摇晃出残影“刘知县好大的官威!”
“我沈家的嫡女你也敢当欺负?”
沈府护院压着牙子头目摔上堂,而沈夫人旁边的丫鬟——青云手里拿着头目画押的供词,墨迹未开知县的惊堂木突然开启震动模式,他脖颈上的青筋突突首跳,眼珠子在沈夫人与供词之间来回打转,活像被掐住脖子的斗鸡“来人——”他突然拔高调门劈了叉“速、速查城东郊外!”
衙役们争先恐后的冲出门,知县连连向林乐安和沈夫人之间来回道歉沈夫人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轻轻瞥了一眼还在一旁跪着的林乐安的伤口,使眼色给青云:“出个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也不知道带上一些府兵母亲教训的是。”
林乐安盯着沈夫人的裙摆,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这才惊觉自己早就发烧了,胳膊上的伤又加重了病情天旋地转间,青云拿着药膏的身影和沈夫人惊恐的脸成为了最后的记忆意识消散前,林乐安突然想着男孩烧得那么重还活得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