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我死了,死在三十三岁生日的早晨,太阳柔和的照射在三角梅的花瓣上,
洁白的。发现我的是物业保洁,半掩的门缝,传出淡淡的血腥味,
混合了昂贵的木质香水残留。客厅整洁得如平静的湖面,像刚被打扫过,
木地板纹理清晰可见,没有一丝污渍或划痕。可能唯一的不和谐,
是那些散落在我周围的白色的小药丸,还有一个摔坏的录音笔,像一只垂死的甲虫。
保洁的尖叫声,划破了公寓的寂静。我百无聊赖的在房间内晃荡,试图安慰保洁,
结果愣愣的看手穿过,哦,我死了,但可能还没死透?半小时后,警笛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
法医蹲在我身体旁,小心翼翼初步检查,示意助手拍照。颈部,有一条浅淡的瘀痕。
“门锁完好,没有暴力入侵、无打斗痕迹,长期服用安眠药物,初步判断像自杀。
”警花小林犹豫的说道。刑警老张沉默的用镊子夹起一粒药片,对着光看了看,随后,
又撇了一眼残破的录音笔。“通知技术科,修复录音笔,还有”他顿了顿,低沉说到,
“做毒理筛查,房屋要仔细搜索。”窗外,太阳真好,原来鬼不怕阳光啊,我心想,
只是以后谁还能帮我给花浇水,我竟然有些犯难了,不过,我是为什么死的,
我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庆幸还好我没钱,否则我可亏死了。警局内,翌日。
“这些无良公众号,净搞噱头!”警花小林愤愤地将手机拍在桌上,
“‘大龄剩女惨死家中’?网友还说什么‘不结婚活该’、‘死了都没人知道’!
”刑警老赵扫了眼屏幕,语气沉稳:“争议就是流量。说案子。”“死者林淼,33岁,
上市公司白领。”小林迅速汇报,“现场发现过量注射镇静剂痕迹,
结合她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导致的代谢异常,最终致死。”“那只录音笔呢?
”老赵追问关键物证。“内存卡被取走了。”小林顿了顿,声音压低,
“不过......我们在现场搜到了一本日记。”“日记?”老赵眼神一凝,
敏锐地捕捉到异常,“里面有什么?”“详细记录了她和一个男人的......纠缠不清。
”小林翻着记录本,语气凝重。“说说”老赵道。
随后小林开始娓娓道来日记里所描述的挣扎......林淼家里,
我以一个标准的“大”字型——哦不对,鬼字型——摊在沙发上。
卷生卷死三十多年牛马没实现的宏愿,居然在变成鬼后轻松达成了:灵魂级躺平。
原来人老了才回忆过去是假的,鬼无聊了也一样。纯粹是闲的。“陈钦…”这名字蹦出来,
他的样子在我脑海里逐渐勾勒的清晰,果然是做鬼也忘不了:高颧骨,三白眼却看狗都深情,
衣架子身材,那有训练痕迹的线条,啧啧…打住!这个好像不是重点!我想起第一次见面,
我扯了个假大空话题:“科学的尽头是不是玄学”。“你啊,
就是拿科学的复杂给玄学镶金边,逻辑蹦极都没你这么跳。”他当时眼睛亮得吓人,继续道,
“是边界吧,不过谁说一条路尽头非得是另一条路的起点?”我撇了他一眼,据理力争,
“这叫浪漫,懂不懂?”他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无奈的摇头。当时我可太吃这套了。
欣喜得像个傻孩子,居然有人愿意接我这通胡扯,他脑袋瓜里咋就能冒出这么清奇的角度。
那时候多好啊。所以后来…到底是哪儿开始变的味儿呢?此刻,警局内。“小林,
立即传唤日记里提到的陈钦来局里配合调查。”老赵的指节叩了叩摊开的日记本,
语气不容置疑,“再彻底排查一遍死者林淼的社会关系,同事、朋友,一个都别漏,
看谁能提供有效线索。”“明白!”小林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寂静的空气,只剩老赵一人。
他沉默地再次翻开那本日记,一种沉重的悲哀感攫住了他,
但职业的敏锐又让他隐隐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违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逐字读下去。
2024年4月1日母胎单身三十三年,头一回觉得……我好像碰到灵魂伴侣了!
和他聊玄学、量子力学、宇宙黑洞……根本停不下来。陈钦…他叫陈钦。嘿嘿。
2024年5月20日他今天居然跟我表白了!必须记下来!他说暑假要出差一个项目,
得走挺久……已经开始舍不得了。2024年5月25日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2024年8月25日他回来了。今晚……我把自己交给他了。有点痛,
他比想象中急躁粗鲁……但我心里是满的。我想我是找到对的人?
2024年8月31日喜欢和他斗嘴,可他今天说我“又老又丑,除了他没人要”。
虽然是玩笑,但听着刺耳。我只能回一句“绿豆配王八”,可笑又可悲。
2024年9月16日痛......我不就开个玩笑,腿都被踹肿了。
他至于打闹下这么重的手吗?腿被踹肿了。明明是他先贬低我,
说我35岁肯定被裁员……2024年9月27日为什么谈恋爱非要规定每周只能见一次?
想见不该随时见吗?他其他时间都在哪?在干什么?是不是……还有别人?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的。他最近总叫我“小母狗”……别扭。还喜欢用手指抬我下巴,像逗弄宠物?
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有点冷。2024年10月22日我说了我很痛苦,我们之间有问题,
我没有安全感。可他为什么总觉得“睡一觉”就能解决一切?
我不想要…每次身体贴得最近的时候,反而觉得心离得最远。
2024年10月24日我提了分手,心像被撕开一样痛。他说我痛苦是因为曾经太快乐,
我否认,没有他我之前明明也很快乐啊。他说“那是你没尝过真正的快乐”。
2024年10月27日我想找他!每天都在想他,我知道这不对,他对我开始不好了,
可我好像......离不开他。离不开。离不开。
2024年10月28日我还是去找他了,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脸自信的笑,说,
“你逃不掉的。
”2024年11月4日他掐了我的脖子......是他练拳击所以下手没轻重吗?
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犟、我不服软?嗓子哑了,一道清晰的指痕。老赵沉重地合上本子,
揉了揉眉心,一股压抑的怒火混着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喃喃自语,
仿佛在给这段扭曲的关系下定义:“典型的精神控制......PUA。这姑娘,
是被一步步拖进深渊的。”第2章 拼图严肃而冰冷的审讯室内,顶上惨白的灯光摇晃,
将陈钦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照得无所遁形,他靠在硬木椅背上,表现得极为淡然,
指尖有一上没一下敲着桌面,仿佛参加的只是一场简单的会议。老赵坐在他的对面,
眼神深沉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子里透出穿透人心的力量。
年轻的警花小林一想到日记里的内容,努力的压抑着个人情绪,刻意放松呼吸,认真记录。
“陈钦,35岁,xx大学医学院教授,本地人。”老赵开口,
声音平缓继续说道“说说你和死者林淼什么关系,顺便回顾一下2025年3月15日晚上,
你在哪里。”陈钦听到林淼的死讯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晃了下神便快速恢复了镇静,说“她是我的朋友,或者也可以说是搭子,当时我在加班,
准备备课材料。”老赵推过去一张视频监控截图,继续道“可是监控显示,晚上9点半左右,
你曾来到死者小区,并于晚上10点半离开该小区,这你有什么要说明的吗?
”“她非要见我,和我提分手。”陈钦纤长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血,
继续说道“都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哪一次她不是自己哭着爬着回来找我的。
”“我们查了通话记录,电话可是你打的。”老赵慢条斯理的补充道。陈钦冷漠的嘲讽道,
“这能说明什么吗?我打的电话,难道就不能是她邀约吗?
”老赵的目光像针一样刺进陈钦的身体,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说,“是说明不了什么,
刑警职业病,对什么都有好奇心,我好奇你主动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情侣间的谈情说爱吗?
还是......”老赵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拿出录音笔的照片“还是这个录音笔,
林淼小姐貌似很喜欢记录,你说这里记录了什么?吵架?威胁?
还是其他让你必须“最后一次拜访”她的秘密。”审讯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陈钦的声音渐渐冷硬下来,卸下先前淡定的从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野兽般感知危险的警觉,“你们没有证据,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猜测罢了。
”“猜测?”老赵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猛然拿出一份医学院镇静剂的领用记录表,
“啪”一声摔在桌上炸开空气中的寂静,“那你解释下,你为什么频繁领取镇静剂?
为什么最后林淼体内出现了致死量的镇静剂?”他目光如刀,
一字一顿:“你是找她处理“那事”,结果发生了“意外”?”一连三问,
像三颗子弹接连射向靶心。咚。陈钦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死死按在桌面上,
用力得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约突起。“警官,我是医学教师,授课演示需要器材和药品,
林淼......她精神状态不稳定,我不清楚她体内会出现致死量,
也不清楚“那事”是什么。”他强装镇定,语调刻意放慢,“如果你们一直是这种无端猜测,
那么这个审讯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是吗?
”老赵猛地将一本日记甩到陈钦面前“那这个呢?”随后冷眼审视陈钦的反应。
日记本摊开在内页,
被泪水晕染过的字迹仍清晰可辨:2024年11月19日陈钦是个疯子!疯子!疯子!
就因为我提分手、拒绝见他,他把我反锁在家里!
我明明说了不要......可他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我?!
......更恨我自己......为什么就是拒绝不了......我拼命地洗着身子,
皮肤搓出一道道血痕,好像这样就能洗干净......2024年11月21日疯子!
疯子!疯子!我要离开他。我是不是也病了?2024年11月25日照片!视频!
他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还是狠不下心报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2024年12月1日他说只要我听话,
就不会将那些发给我同事、我亲友。他还说不达到一定的传播量是不涉及犯罪的。
所以我只要听话就好了......2024年12月13日他承认了,他还有别人,
他说“但你是最重要的”。我想我是真的病了......明知是地狱,却越陷越深。
我甚至......离不开他给我的镇静剂了。我终究也疯了。之后的日记变得混乱破碎,
反复出现“疯子”“NPD”“逃”的字眼。
日记的主人仿佛在清醒与沉沦之间反复撕裂、挣扎。“她胡说!”陈钦猛地抬高声音,
试图用音量掩饰慌乱,“她在诬陷我!是那个贱人——”“哦?贱人?”老赵同步声音上扬,
陡然起身,上半身压迫性地逼近陈钦,黑影笼罩而下形成巨大的压迫,冷然道“哪个贱人?
说清楚!”陈钦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仿佛在不停地变化,
空气中只剩下他沉重而混乱的呼吸声,仿佛在纠结着什么,最终悉数被强行压回一片死寂,
“我没什么可说的,一本疯子的日记说明不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那只录音笔里......到底有什么。”老赵缓缓靠回椅背,
语气恢复公事公办的平静:“陈钦先生,等搜查令下来,后续会对您家进行搜查,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案件有进展,我们还会再请您协助调查。”第3章 证据警局内,
光线冷白,将白板上纵横交错的线索图照得格外清晰。老赵双臂环抱,
身形的阴影掩盖了大块白板,目光如炬,逐一扫过那些照片、时间线和关键词。林淼,
33岁,上市公司白领,生前长期服用抗抑郁药,死于过量注射镇静剂引发的代谢异常。
陈钦,医学院讲师,擅长药理,能轻易接触并获取镇静剂。仿佛一条无形的线,
正将这些碎片艰难地串联起来。“典型的循环…”老赵低声沉吟,
指尖重重敲在白板“爱轰炸Love Bombing”一词上,
然后划向“贬低”、“抛弃”、“回吸”。“先是极致的理想化,让她以为找到灵魂伴侣,
迅速建立信任和依赖。然后开始贬低打击,摧毁她的自我价值感…‘你又老又丑,
只有我要你’。”他的手指移到下一阶段:“等她试图逃离,
就用最致命的东西把她拉回来——隐私威胁。照片,视频。”最后,
他的手指停在白板中央林淼的照片上,语气沉了下去:“最终目的,是彻底控制。
她死于过量注射镇静剂…这不像意外,更像是一次‘惩罚’失控了,或者,是灭口。
”他突然猛地转身,对正在整理卷宗的警花小林吩咐道,语速快而清晰:“小林,
重点再挖一遍陈钦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他带过的学生、身边的同事,
看看有没有类似情感纠纷或投诉记录。这人极度自恋,控制欲极强,可能不是初犯,
不可能滴水不漏。”“明白!”小林立刻点头,眼神锐利。“还有,”老赵补充道,
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黑而静谧“你再去趟林淼家,摒弃之前的思路,假设你是死者,
你会怎么藏匿。她日记里提到的照片和视频,原件或备份一定在某个地方。
她可能不敢藏在自己家,但…犯罪者有时会故意将战利品放在受害者空间里,
以满足其扭曲的掌控欲。”“是!我立刻去办!”小林毫不迟疑,抓起外套和勘察箱,
快步走向门口,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老赵重新将目光投向白板上陈钦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那双看似斯文的眼镜背后,仿佛藏着黑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而他们,正试图抓住那只隐藏在网中央的蜘蛛。林淼家的阳台上,哗啦一声,
一袭绿色长裙的身影推开了窗户,懒洋洋的阳光瞬间涌入室内,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小珺珺,我好无聊啊。”我像一缕轻风,绕着那抹绿色的身影打转,
恨不得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如果我能碰到她的话,“你看你看,
我现在是如假包换的阿飘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世界有没有其他维度吗?快看我!
活生生的......哦不,死翘翘的例证!你以前还说,等一切结束了,
我们就——”“嘎吱——”门轴转动的声音突兀地打断我的鬼嚎。我和陈珺同时望向门口,
是上次那个漂亮的女警小林。小林的目光迅速锁定陈珺,带着职业性的警觉:“你是?
怎么进来的?”陈珺缓缓转身,不慌不忙地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动作间自带一种沉静的气场。她声音平和,听不出什么波澜:“陈珺。林淼的朋友。
”她目光扫过阳台有些蔫了的花草,“之前她情绪不好,我常来陪她,有钥匙。
顺便…看看这些花。”“小珺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欢快的在屋里飘着,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里暗想:“我这么乐观健康又爱读书,怎么会抑郁自杀?真想不通。
”可惜她们都感觉不到我,不然三个女人一起声讨渣男,该多热闹。
小林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黑色长卷发垂落腰际,一双杏眼明亮,
却透着些疏离和......洞察?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费力的慵懒,
但思维似乎极其敏锐。“说说你和林淼的故事吧。”小林开口,拿出了笔记本。
陈珺走进客厅,随意地在沙发坐下。我立刻凑过去,紧挨着她虽然碰不到,
竖起耳朵准备听我们的故事——这算是我死后的“回忆录”吗?“林淼,”陈珺开口,
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冷淡,“是个…思维简单得有点愚蠢的傻瓜。自以为是,又自作聪明。
”我立刻“炸毛”,跳起来虚张声势地扑向她:“陈珺!你二大爷的!说谁傻呢!
”她当然无视了我,继续对小林说:“我们在图书馆认识的,碰巧要借同一本书。
”“什么书?”小林敏锐地追问。“同一本书?什么书?
”警察的直觉让小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被支配》,讲心理学的。”陈珺顿了顿,
眼神有瞬间飘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恢复冷静,“那时候她大概在试图自救,
想离开那个变态。我们......有相似的遭遇。我劝过她离开陈钦,
我知道她尽力了......”我慢慢安静下来,
心里默念那个名字:“陈钦......”“说说你知道的她的情况。”小林开始记录。
“我认识她时,她已经深陷和陈钦的关系了。她清楚他很多行为不正常,
但总会下意识合理化行为,以便逻辑自洽。”陈珺语速平稳,分析清晰,
“我推测陈钦有NPD特征,林淼是他的主血包。她每次提分手,
几乎都会因他的回吸手段而复合。他还有暴力倾向,尤其喜欢在林淼不服从时掐她脖子,
以此达到控制目的。”“你知道照片、视频或者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吗?”小林顺势追问。
“照片?视频?”陈珺略微停顿,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影,
但转瞬又恢复了那种清醒的锐利,“你说的是陈钦偷拍的那些东西吧?他用这个来控制林淼,
典型的人渣行为。不过具体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她微微蹙眉,
像在回忆一段不愉快的对话,“林淼提过,陈钦当时冷笑着说…‘东西藏在了地狱’。
”“地狱?!”我急得在屋里直转圈,“小珺珺!是那里!就是那里呀!
”我猛地飘到阳台那盆茂盛的三角梅旁边,开始拼命地左右摇摆身子,
幻想自己是一把焦急的芭蕉扇,对着它猛“扇风”,恨不得能卷起一阵阴风引起她们的注意。
或许鬼魂的执念真的有点用处。陈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阳台,忽然停住了。她站起身,
若有所思地走向那盆花。“这盆三角梅......是陈钦送的。”她语气平静,
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痕迹,“他当时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只有让三角梅经历极致的干渴,在濒临绝望时再给予水源,
它反而会爆发出最极致旺盛的生命,开出最繁密的花。’”她伸出手,轻轻拿起一旁的花洒,
水流细细地淋在干燥的土壤上。“这么多天了......它也该‘渴够了吧’。
”水流缓缓渗透,冲开了表层干涸的浮土。渐渐地,
一点银色的、金属的冷光从褐色的泥土中浮现出来......第4章 碎片“赵哥!赵哥!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小林几乎是闯了进来,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
她手中紧紧捏着一枚微小的存储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恢复了!林淼家花盆深处找到的那张内存卡,
技术科连夜攻坚,把所有数据成功修复了!”办公室里原本沉闷凝滞的空气骤然被搅动。
老赵猛地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小林:“内容有效?”“绝对有效!
”小林斩钉截铁,几步冲到电脑前,动作因兴奋而稍显急促,
却依旧利落地将存储卡插入读卡器。几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一个文件夹窗口在屏幕上弹出,里面整齐排列着几个以日期命名的音频文件。刹那间,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钉在那小小的音箱上,
空气中只剩下隐约的电流嘶嘶声,仿佛毒蛇吐信。“啪。”小林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第一个文件。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和低沉的电流杂音过后,
一个冰冷、熟悉、此刻却令人脊背发寒的男声清晰地流淌出来——正是陈钦。
第一段录音电话录音,背景有轻微的空旷回响,如同在某种密闭空间陈钦声音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愉悦:“......我以为你至少该学聪明了。‘分手’?
这两个字,你有资格先提吗?看来你需要再重温一下游戏规则......现在,立刻,
打开你的邮箱收件箱。”短暂的死寂,
随后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短促的吸气声陈钦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对,
就是你想象的那些‘珍藏’。拍得是不是很艺术?你说,如果我不小心手滑,
把这些杰作群发到你公司的公共邮箱,
亲爱的’家人朋友......尤其是那位身体不太好的母亲......会怎样一番光景?
”录音里传来一声模糊的、被强行捂住的呜咽陈钦声线骤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