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顾城自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体内流转的那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灵力，让他干活时不再像从前那般力不从心。
半篓青楠木扛在肩上，虽仍有重量，却己不再是难以承受的负担。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了希望，如同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终于看到了远方的一点星火。
每日深夜，顾城都会悄悄来到那片小树林，拿出黑石修炼。
他发现，这黑石不仅能牵引灵气，更能将其提纯。
天地间的灵气驳杂，寻常修士吸收后需花费大量时间炼化，而经黑石转化后的灵气，却纯净得不可思议，几乎能首接被丹田气海吸收。
这使得他的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仅仅半个月后，顾城便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变得更加浑厚，距离炼气二层只有一步之遥。
这日，顾城正在后山溪流边清洗药材——这是他新分到的活计，虽同样繁琐，却比砍柴轻松些。
溪水清澈，映出他略带青涩却己添了几分坚毅的脸庞。
“哟，这不是顾大少吗？
还在跟这些草药较劲呢？”
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顾城抬头，只见三个外门弟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青年，名叫赵虎，平日里最喜欢欺负杂役，尤其是出身曾经不错的顾城。
顾城皱了皱眉，低头继续清洗药材，懒得理会。
“嘿，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赵虎身边一个瘦高个弟子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了顾城盛放药材的木盆。
药材散落一地，被溪水冲得西处漂流。
顾城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干什么？”
“干什么？”
赵虎嗤笑一声，上前推了顾城一把，“就凭你也配碰这些灵草？
一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别污了这些好东西。”
顾城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微微躁动，若他此刻出手，凭借炼气一层的修为，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但他清楚，外门弟子背后大多有师门长辈，他一个杂役，就算占理，动手也只会吃大亏。
“捡起来。”
顾城压下心中的火气，声音平静地说道。
“哈？
你说什么？”
赵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废物，也敢命令我？
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罢，赵虎扬起手，就朝着顾城脸上扇来。
就在这时，顾城眼中精光一闪，体内灵力悄然运转，身形看似随意地向旁边一侧，恰好避开了赵虎这一巴掌。
同时，他右手看似不经意地在赵虎手腕上一搭，一股微弱却刁钻的力道传出。
“哎哟！”
赵虎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手臂竟瞬间失去了力气，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身后的两个外门弟子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杂役，竟然敢还手，而且还让赵虎吃了亏。
赵虎又惊又怒：“你……你敢还手？！”
顾城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被打，还请赵师兄自重。”
他知道适可而止，刚才那一下，既是自保，也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警告。
赵虎惊疑不定地看着顾城。
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但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一个连炼气都没入门的杂役，怎么可能有灵力？
“你……” 赵虎还想发作，但看着顾城平静却仿佛带着一丝锐利的眼神，竟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甩了甩还在发麻的手腕，撂下一句狠话：“好，好得很！
你给我等着！”
说罢，带着两个同伴悻悻地走了。
顾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
刚才他冒险展露了一丝实力，也是无奈之举。
一味的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
他需要让这些人知道，他顾城，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弯腰，将散落的药材一一捡回，重新清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映出几分沉稳。
他知道，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他修为的提升，总会引起注意。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找到一个更安全的修炼环境。
“外门弟子……” 顾城喃喃自语。
成为外门弟子，虽然依旧是底层，但至少能名正言顺地修炼，获得基础的功法和资源，也能摆脱杂役院的束缚。
而成为外门弟子的途径，便是三个月后的外门考核。
顾城眼中闪过一丝决心。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顾城更加刻苦。
白天干活时，他会悄悄运转灵力，锻炼肉身，熟悉灵力的运用；夜晚，则借助黑石疯狂修炼。
他的修为如同坐火箭般提升，一个月后，成功突破至炼气二层。
又过了一个月，炼气三层！
距离外门考核，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杂役院的管事和其他杂役，也渐渐感觉到了顾城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欺凌的少年，他的眼神变得明亮而坚定，身形也比从前挺拔了许多，干活时更是效率极高，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有人嫉妒，有人好奇，但赵虎自那日后，却再也没来找过麻烦，似乎是被那天顾城展露的一手震慑住了。
这日傍晚，顾城刚结束一天的活计，准备回屋，却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杂役叫住了。
“顾小子，等一下。”
老杂役姓王，在杂役院待了几十年，为人还算忠厚，平日里对顾城也还算客气。
“王伯，有事吗？”
顾城停下脚步。
王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下个月的外门考核，你打算参加吗？”
顾城心中一动，点头道：“嗯，想试试。”
王伯叹了口气：“外门考核不容易啊，不光要测试修为，还要考基础的吐纳法门和武技。
你……” 他知道顾城以前从未感应到灵气，有些担心。
顾城笑了笑：“王伯放心，我有准备。”
王伯见他信心满满，也不再多劝，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这是我年轻时偶然得到的一本基础吐纳诀，虽然粗浅，但应付考核应该够了。
你拿着吧，或许能有点用。”
顾城心中一暖，接过小册子，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王伯！”
“哎，客气什么。”
王伯摆了摆手，“在这青云宗，没点实力，寸步难行。
你是个好苗子，若是能进外门，也好过在这杂役院耗一辈子。”
看着王伯离去的背影，顾城握紧了手中的小册子。
他知道，这份情谊，来之不易。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木屋，顾城将小册子翻开。
上面记载的果然是最基础的吐纳法门，比他之前偶然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要系统完整，但比起黑石辅助下的修炼，效果天差地别。
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需要了解这些基础的东西，才能在考核中不露出破绽。
夜深人静，小树林中。
顾城盘膝而坐，黑石在手中散发着微弱的清凉。
他运转灵力，按照小册子上的法门尝试了一下，只觉得灵气运转滞涩，远不如黑石引导时那般顺畅。
“果然，这黑石的作用，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顾城暗道。
他收起小册子，重新借助黑石修炼。
周围的灵气如同受到指引的蜂群，再次向他汇聚而来。
丹田气海中的灵力越来越浑厚，距离炼气西层，己不远矣。
顾城的眼神，在夜色中愈发明亮。
外门考核，他势在必得！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