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你的命，完成这华丽的谢幕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第一个人己经死了，死得那么诡异，那么惨。
现在，轮到他们了。
“怎么办？
到底哪里有车票？”
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都在发抖。
“都怪那个司机！
肯定是他把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另一个男人把怨气撒向了己经失魂落魄的司机。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个新的“主角”站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的青年，姑且叫他张强吧。
之前的壮汉死后，他似乎成了这群人里胆子最大的一个。
他没有去责怪司机，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过车上剩下的每一个人。
“都给我闭嘴！
哭有什么用？
骂人有什么用？”
张强吼道，“现在是想办法活命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大，暂时镇住了场面。
“既然是游戏，就一定有规则，有线索！”
张强继续说道，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我们必须找到车票！
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的目光在那些看起来比较弱小的乘客身上来回移动，像一头寻找猎物的饿狼。
他盯上了一个抱着书包瑟瑟发抖的学生，又看了一眼那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
他的意图很明显。
如果找不到车票，那就只能……创造“车票”。
或者说，找到替死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陌身上。
这个从头到尾都安静得过分的年轻人，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都吓得要死，你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喂，你！”
张强指着苏陌，大步走了过来，“你小子，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苏陌身上。
苏陌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张强，脸上依旧是那种纯真的、让人看不透的表情。
他没有回答，只是歪了歪头。
“我跟你说话呢！
***是哑巴吗？”
张强被苏陌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抓向他的衣领。
就在张强的手即将触碰到苏陌的瞬间，苏陌的身体非常“自然”地向后一缩，似乎是被吓到了。
而他的眼神，也“恰好”地、带着一丝“惊慌”，瞥向了他斜前方的那个座位底下。
那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动作，快到几乎没人能察觉。
但对于此刻精神高度紧张，把苏陌当成重点怀疑对象的张强来说，这个眼神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
然后，苏陌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微不可查的气声，喃喃自语：“如果……这是个游戏……那……应该有通关道具才对……”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但落在张强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道具！
对啊！
游戏！
道具！
张强的脑子瞬间转了过来。
他根本没去细想苏emo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松开苏陌，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向苏陌刚刚“瞥”过的那个座位。
“滚开！”
他粗暴地推开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个瘦弱男人，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地上，伸长了手在座位底下疯狂地摸索着。
“找到了！”
一声狂喜的叫喊。
张强从座位底下抽回手，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枚金色的、刻着复杂花纹的圆形金属片。
那枚旧式游戏币。
“哈哈！
我找到了！
我找到车票了！”
张强从地上一跃而起，高高举起那枚游戏币，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其他人的蔑视。
“看到了吗？
这就是车票！
老子能活下去了！”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车厢里的其他人，“你们这群蠢货，就等死吧！”
幸存的乘客们看着他手中的游戏币，眼神复杂。
有嫉妒，有绝望，还有一丝丝……希望？
或许，真的有通关道具？
就在这时，那个无脸的售票员，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哒。
哒。
哒。
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它停在了张强的面前。
“请出示有效车票。”
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
拿去！”
张强迫不及待地将那枚金色的游戏币塞到了售票员的手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走出这辆鬼车，重新呼吸到自由空气的场景。
售票员那光滑的“脸”转向了手中的游戏币，停顿了两秒。
这两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车厢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售票员空洞的声音宣判了最终的结果。
“检测到……伪造车票。”
张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什么？
伪造？
不可能！
这明明是……”他的话没能说完。
“伪造车票，罪加一等。”
比之前拖走那个壮汉时更加浓郁的黑暗，从西面八方涌来，瞬间就将张强整个人吞噬。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戏剧性的一幕给震住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道具”，会是假的？
而就在这时，角落里的苏陌，缓缓地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张强消失的地方，脸上露出了一个病态而满足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幕精彩绝伦的戏剧落幕。
他甚至还对着空气，轻轻地鼓了鼓掌。
然后，他无声地用口型对那个方向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演出，非常精彩。”
这一幕，被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学生看得清清楚楚。
那学生浑身一颤，看向苏陌的眼神，比看那个无脸的售票员还要恐惧。
魔鬼……这个男的，是个魔鬼！
就在此时，灰雾散去，车窗外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公交车“吱呀”一声停在了路边，车门自动打开，温暖的阳光和城市的喧嚣一同涌了进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幸存的乘客们愣了几秒，然后像疯了一样连滚爬爬地冲下了车，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苏陌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姿态优雅地仿佛刚刚参加完一场音乐会。
他还没走几步。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以一个蛮横的姿态，将这辆孤零零的公交车团团围住。
车门“砰砰”地打开，一群身穿黑色制服、装备精良的男人冲了下来，动作迅捷而专业。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的铁血气息。
他就是赵空城。
他扫了一眼那些瘫在地上、精神恍惚的幸存者，最后，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了人群中唯一一个站着的、并且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的苏陌身上。
一个在E级事件中，现场“干净”得只死了两个人（一个违规，一个用错道具）的幸存者。
一个在经历了死亡游戏后，还能笑得出来的幸存者。
赵空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