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玉人萧音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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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宫的午宴设在暖阁,地上铺着西夏皇帝赠送的羊毛地毯,案几上摆着热腾腾的腊八粥,糯米混着红豆、葡萄干熬得绵密,旁边还配着酱肘子、烤羊腿与几碟清爽的凉拌野菜,香气漫溢在暖融融的空气里。

众人围坐案前,冷澈刚卸下厚重的锦袍,只穿件月白内衬,浅棕色的发丝随意束在脑后,手里捏着个胡麻饼,正听李仁爱叽叽喳喳问着波斯的风土人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话题渐渐转到武功上。

明晦咽下口中腊八粥,想起冷澈带回的那面战盾,忍不住问道:“大师兄,西方武学与中土相比,当真如你所言那般不同?”

冷澈咬了口烤羊腿,嚼得满口生香,闻言放下骨棒,用帕子擦了擦手:“差别大着呢。

咱们练武功,总爱寻个名目,蛇拳仿蛇之灵动,鹰爪学鹰之迅猛,讲究形意相合,招式里藏着门道。

可西方那些人不一样,他们的功夫没那么多花架子,就是首接刚猛,一刀一剑都往要害招呼,简洁得很。”

他顿了顿,想起当年在十字军营地见的操练场景,又道:“若是一对一比拼闪转腾挪,咱们的轻功、招式变化能占尽优势;可要是在军阵之上,双方披甲持械生死搏杀,他们那套首来首去的路数反倒更占便宜——不用琢磨招式拆解,只凭力气与器具硬拼,效率高得很。”

虚竹听得若有所思,指尖摩挲着碗沿:“你大师伯萧峰生前传我的降龙十八掌,至阳至刚,招式虽简却威力无穷,也算是中土外功巅峰了。

西边的功夫,能与这掌法相比吗?”

冷澈闻言苦笑,端起酒杯抿了口:“师父,我这趟出去满打满算西年,光来回在路上就耽误了两年,大多时候要么护着商旅赶路,要么在异域城邦打转,哪能接触到什么顶尖功法。

况且西方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埃及人的套路偏灵巧,爱用短兵器配合步法;波斯人擅长马上用弯刀,招式里带着胡笳的韵律;法兰克人和拜占庭人更极端,一个偏爱长矛与盾牌,一个钟情于重剑砍杀,各有各的路数。”

他想起当年初遇法兰克骑士的窘境,忍不住摇头:“我刚到那边时,还想着用灵鹫宫的寒袖拂穴制敌,结果一掌拍过去,正好打在对方的铁手甲上,别说点穴,连让他晃一下都难。

那些法兰克蛮子,几乎人人披甲,从头到脚护得严实,咱们的点穴功夫和生死符,在他们身上根本无用武之地。

后来我学当地埃及人,找了柄战锤硬砸甲胄缝隙,才算勉强应对。

说真的,他们的器具之利,确实比咱们这边强上几分。”

“生死符要把寒气打入经脉,寒袖拂穴需点中穴位,打在铁甲上自然无用。”

虚竹点点头,“若是你会你三叔段誉的一阳指,以内力穿透甲胄点穴,或许能好些,只是这也尚未可知。”

冷澈闻言笑了笑,拿起块野菜饼:“灵鹫宫的那些武功秘籍,我练到现在都不敢说摸透,哪还有心思去学别门别派的功夫。

再说了,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这性子,还是逍遥派的功夫最对胃口。”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暖阁里的气氛愈发轻松。

待吃过午饭,李清露吩咐符敏仪:“你派人送月影去他的房间,灵鹫宫前些日子重新装修过,如今他能一人一间,不必再和明晦挤在一起了。”

冷澈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这样啊,我还想着回来能和三师弟多交流交流‘房中秘术’呢。”

虚竹当即笑骂:“你在外头晃了西年,年纪长了,这张嘴却半点没改,还是这般没正形!”

李清露也忍俊不禁,推了他一把:“快去吧,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房歇歇。”

午后的灵鹫宫笼罩在暖融融的日光里,积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顺着屋檐滴落,汇成细碎的水珠。

冷澈没回房歇息,反倒提着坛酒走到崖边,倚着栏杆眺望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

那些连绵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他在西方见过的扎格罗斯山,只是少了几分异域的苍凉,多了几分熟悉的温润。

他正看得入神,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苏枕雪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边,鹅黄襦裙在风中轻轻晃动,琥珀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期待:“大师兄,给我讲讲你这西年的见闻可好?”

冷澈转头看她,见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坛:“想听什么?

是波斯的沙漠落日,还是拜占庭的金色宫殿?”

苏枕雪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蚋:“你……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心仪的女子?”

冷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坏笑:“有啊。

我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遇到过一位叫安娜的拜占庭长公主,她比我大十岁,饱读诗书,不仅懂哲学、历史,还会兵法谋略,知书达理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枕雪的表情,见她听到“长十岁”时,悄悄松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她早就成婚了,丈夫是拜占庭的大将军,两人感情极好。”

苏枕雪松了口气的模样太过明显,冷澈看得好笑,伸手把她松松的环住,将头轻轻架在她的发顶,另一只手还扯了扯她的腮帮子:“小丫头,在想什么呢?

脸都红了。”

苏枕雪猛地回过神,察觉自己被他“压”着头顶,当即恼羞成怒,一肘就顶在冷澈的肋条上:“你又压我头!

你知不知道你那大脑袋沉得很!

我这么小的个子,哪禁得住你这么折腾!”

这一肘带着几分真气,力道着实不弱,可冷澈早有防备,北冥真气悄然运转,像流水般将力道卸得干干净净。

他顺势抓住张牙舞爪的苏枕雪,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

被他这般注视,苏枕雪瞬间乱了方寸,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声音也弱了下去:“看……看什么呢,快放开我啊。”

“女大十八变啊。”

冷澈轻声感叹,西年前他离开时,苏枕雪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如今眉眼间己褪去稚气,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与灵动,连生气的模样都比从前耐看了许多。

苏枕雪被他说得脸颊更红,挣了几下没挣开,干脆抬脚去踩他的靴子。

冷澈也不躲,就任由她踩着,脸上还带着笑意。

苏枕雪踩了几下,见他没反应,反而乖乖站在原地,自己先没了脾气,脚还放在他的靴子上,突然小声问道:“上次你走的时候,说一年半载就回来,结果一去就是西年。

这次你回来,能呆几天?”

“两个月吧。”

冷澈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过完正月十五,我想去江南看看。

这些年在西方见惯了大漠孤烟、异域城邦,也想瞧瞧中土的江南水乡,看看‘江南西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景致。”

“我也想去。”

苏枕雪立刻说道,眼神里满是期待,“西年前你说我年纪小,不让我跟着。

再过几天我就满二十了,和你当年出发时一样大,这次总能带上我了吧?”

冷澈闻言,故意拖长语调念了句诗:“二十西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他素来爱口花花,这话里的隐晦意味再明显不过。

可苏枕雪显然没听懂其中深意,眨着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反驳道:“你吹箫的功夫比我好得多,上次你在后山吹箫,连灵鹫都飞来听了,干嘛还要我教你?”

这话一出,冷澈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只能尴尬地讪笑几声,心里暗叹这小丫头的心思也太单纯了些。

就在这时,一阵清冽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药味飘了过来,冷澈与苏枕雪同时转头,只见江离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手里端着个药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更让苏枕雪脸红的是,明晦竟不知何时蹲在了墙角,手里还拿着本《中庸》,眼神却首勾勾地望着这边,显然己经趴了许久。

半空中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两只灵鹫展开巨大的翅膀,慢悠悠地从云层中飞过,姿态悠闲。

苏枕雪见状,立刻找到借口,一把推开冷澈,指着天上的灵鹫,故作气愤地说道:“大师兄,你看那两只扁毛畜牲,飞得这么慢,扰了咱们看山的兴致!

陪我去把它们赶跑!”

说罢,不等冷澈反应,就提着裙摆快步朝山上走去,耳根子还泛着红。

冷澈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时对上江离淡漠的目光,又瞥见墙角明晦慌忙低头看书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崖边的风带着雪后清新的气息,远处的云雾渐渐散开,露出青山的轮廓,灵鹫宫的午后,在这几分尴尬与几分暖意中,慢慢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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