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冥深渊与守望者的低语
陆沉和苏清瑶并肩走在黑暗中，手电筒的光柱在前方切开一小片区域，其余的一切都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
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不再是普通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能穿透骨髓的阴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里的阴气好重。”
苏清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陆沉身边靠了靠，“比虚妄回廊要可怕得多。”
陆沉握紧了手中的旧打火机，金属外壳的冰凉让他保持着清醒。
“幽冥深渊，顾名思义，这里应该是连接‘幽冥’的地方。
我们要更加小心。”
他能感觉到体内三枚碎片都在微微发烫，似乎在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反应。
尤其是林澈的碎片，在靠近打火机时，会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暖意，与周围的寒气相互抵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是一种诡异的暗紫色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出了楼梯。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的顶部悬挂着无数根钟乳石，每一根都散发着暗紫色的光芒，将整个洞穴照亮。
洞穴的地面上，布满了裂缝，裂缝中不时冒出阵阵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在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湖面上漂浮着许多白色的骸骨，不知是人类的还是其他生物的。
“那是什么？”
苏清瑶指着湖泊对岸，声音有些发颤。
陆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泊对岸的石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处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很高大，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雾气，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难道是守望者？”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中的淡金色长剑——那是他用林澈的碎片之力凝聚而成的武器。
苏清瑶摇了摇头，推了推眼镜：“不确定。
守望者的力量应该比这更加强大，而且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在这时，湖泊中的水面突然剧烈翻滚起来。
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水中探了出来，那头颅长得像鳄鱼，却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嘴巴里布满了锋利的牙齿。
“是‘幽冥鳄’！”
苏清瑶脸色发白，“《试炼秘闻》里说，幽冥鳄是幽冥深渊的守护兽，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
幽冥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在洞穴中回荡，震得两人耳膜发疼。
它猛地张开嘴巴，朝着陆沉和苏清瑶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液。
“快躲开！”
陆沉一把将苏清瑶推开，自己则纵身一跃，避开了毒液的攻击。
毒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幽冥鳄见一击未中，再次咆哮一声，从水中冲了出来。
它的身体长达十几米，覆盖着厚厚的鳞片，看起来极其坚硬。
陆沉握紧长剑，调动体内方锐的碎片之力。
淡金色的光芒在剑身上流转，他朝着幽冥鳄的头颅冲了过去。
“爆炎·斩！”
一声大喝，长剑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朝着幽冥鳄的眼睛刺去。
“当！”
长剑击中幽冥鳄的鳞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然而，幽冥鳄的鳞片却纹丝不动，反而将陆沉震得连连后退。
“好硬的鳞片！”
陆沉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惊讶。
方锐的爆炎之力威力极大，竟然连幽冥鳄的鳞片都无法击穿。
幽冥鳄趁机挥动尾巴，朝着陆沉扫了过来。
陆沉来不及躲闪，被尾巴重重地砸在身上，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咳……”陆沉喷出一口鲜血，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碎片之力都有些紊乱了。
“陆沉！”
苏清瑶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幽冥鳄的目光锁定。
幽冥鳄张开嘴巴，再次朝着她喷出毒液。
苏清瑶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快速操作起来。
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复杂的符文，她对着幽冥鳄按下了“发射”按钮。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平板电脑中射出，击中了幽冥鳄喷出的毒液。
毒液瞬间被冻结成了冰块，掉落在地上。
“这是我爷爷发明的‘冰封符文’，能暂时冻结一切物质。”
苏清瑶解释道，“但它对幽冥鳄这样的强大生物，效果应该不会太久。”
陆沉挣扎着爬起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
他集中精神，调动体内苏蔓的碎片之力。
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转，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
“清瑶！
攻击它的腹部！
鳞片应该比较薄弱！”
陆沉大喊道。
苏清瑶点了点头，再次操作平板电脑，发射出几道冰封符文，牵制住幽冥鳄的行动。
陆沉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跳到了幽冥鳄的背上。
他握紧长剑，朝着幽冥鳄腹部的鳞片刺了下去。
“噗！”
这一次，长剑终于刺穿了幽冥鳄的鳞片，刺入了它的体内。
幽冥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翻滚起来，想要将陆沉甩下去。
陆沉紧紧抓住幽冥鳄的鳞片，不让自己掉下去。
他再次举起长剑，朝着同一个地方刺了下去。
“噗！
噗！
噗！”
连续几剑下去，幽冥鳄的腹部流出了墨绿色的血液。
它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最终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陆沉从幽冥鳄的背上跳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地上死去的幽冥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终于解决了。”
苏清瑶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瓶水：“你没事吧？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我没事。”
陆沉接过水，喝了一口，“我们快过湖吧，那个洞口里说不定有守望者的线索。”
两人找了一艘破旧的木船，小心翼翼地划向湖泊对岸。
登上湖泊对岸，一股更加浓烈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处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那个模糊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陆沉和苏清瑶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慢慢朝着洞口走去。
越靠近洞口，他们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那股压力不是来自于物理攻击，而是来自于精神层面，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在挤压着他们的灵魂。
“小心点。”
陆沉低声说，“这里的气息很不对劲。”
苏清瑶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洞口时，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动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黑色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
“你们终于来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我己经等你们很久了。”
陆沉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是守望者吗？”
男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是守望者，但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是‘引路人’，负责将有资格的人带到他面前。”
“引路人？”
苏清瑶皱了皱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徽章，那枚徽章和陆沉的“镇邪令”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黑色的，“这是‘守渊令’，只有引路人才有。
而且，你们应该能感觉到，我没有恶意。”
陆沉和苏清瑶确实没有感觉到男人身上有恶意，反而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和林澈的碎片有些相似。
“你知道林澈吗？”
陆沉问道。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知道。
他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可惜……”他没有说完，但陆沉和苏清瑶都明白他的意思。
“守望者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举办这些试炼？”
陆沉问道，这是他一首以来最想知道的问题。
男人沉默了片刻，说：“守望者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也是审判者。
他举办这些试炼，是为了筛选出最强大的人，来对抗即将到来的‘灭世之灾’。”
“灭世之灾？”
苏清瑶惊讶地说，“什么灭世之灾？”
“一场来自‘域外’的入侵。”
男人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域外的‘蚀骨族’想要吞噬这个世界，守望者一首在独自抵抗他们。
但他的力量越来越弱，所以他需要找到继承人，来帮助他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陆沉和苏清瑶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蚀骨族”和“灭世之灾”。
“那之前那些在试炼中牺牲的人呢？”
陆沉问道，“他们也是为了对抗蚀骨族吗？”
男人点了点头：“是的。
他们在试炼中牺牲，是因为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无法成为守望者的继承人。
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的灵魂会融入这个世界，成为守护世界的力量。”
“那林澈、方锐和苏蔓他们……”陆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的灵魂也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们一首在看着你。”
男人说，“他们相信你，所以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陆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我一定会成为守望者的继承人，对抗蚀骨族，守护这个世界。”
男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很好。
跟我来吧，守望者就在里面等着你们。”
他转身走进洞口，陆沉和苏清瑶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洞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两侧墙壁上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那些图案描绘的都是一些战争的场景，有人类和蚀骨族战斗的画面，也有守望者独自抵抗蚀骨族的画面。
“这些图案是……”苏清瑶看着那些图案，疑惑地说。
“是历史。”
男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些图案记录了守望者和蚀骨族战斗的历史。”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坐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却给人一种极其神圣而威严的感觉。
“那就是守望者。”
男人指着高台上的身影说。
陆沉和苏清瑶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们终于见到了守望者，那个他们一首以来想要找到的人。
守望者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出，照亮了整个大厅。
“你们来了。”
守望者的声音很苍老，却充满了力量，“我己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陆沉走上前，恭敬地说：“守望者大人，我们是来接受考验的。”
守望者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们通过了前面的试炼，证明了你们的勇气和实力。
但成为我的继承人，还需要通过最后一项考验——‘心之试炼’。”
“心之试炼？”
陆沉和苏清瑶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
守望者说，“心之试炼会考验你们的内心，看看你们是否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如果你们通过了考验，我就会将我的力量传承给你们；如果你们失败了，就会永远困在这里，成为这个大厅的一部分。”
陆沉和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
“我们接受考验。”
陆沉说。
守望者点了点头，双手结印。
瞬间，大厅的地面开始震动，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地面上射出，将陆沉和苏清瑶包围起来。
陆沉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
他看到了林澈在“饕餮试炼”中牺牲的场景，看到了方锐在战斗中英勇不屈的样子，看到了苏蔓温柔的笑容，还看到了苏清瑶在虚妄回廊中为了救他而奋不顾身的身影。
“这些都是你内心深处最珍贵的记忆。”
守望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也是你最脆弱的地方。
心之试炼的考验，就是让你放弃这些记忆，因为作为守护者，不能有任何牵挂。”
陆沉愣住了，放弃这些记忆？
他做不到。
这些记忆是他活下去的理由，是他前进的动力。
如果放弃了这些记忆，他就不再是他了。
“我不能放弃。”
陆沉坚定地说，“这些记忆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为了力量而放弃它们。”
“愚蠢。”
守望者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没有力量，你怎么守护这个世界？
怎么为你的朋友报仇？”
“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我也能守护这个世界。”
陆沉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用我和我朋友的力量，来对抗蚀骨族。”
就在这时，苏清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一样。
我不会放弃我的记忆，也不会放弃我的信念。”
金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守望者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很好。”
守望者说，“你们通过了考验。
你们没有被力量蒙蔽双眼，还记得自己的初心。
这才是真正的守护者应该有的品质。”
陆沉和苏清瑶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既然你们通过了考验，我就将真相告诉你们。”
守望者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其实，所谓的‘灭世之灾’，并不是来自域外的入侵，而是我自己。”
陆沉和苏清瑶都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一个古老的存在，己经活了很久很久。”
守望者说，“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己经快要超出这个世界的承受极限。
如果我不找到继承人，将我的力量传承下去，我的力量就会失控，最终毁灭这个世界。
所以，我举办这些试炼，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承受我力量的人，来接替我，成为新的守望者。”
“那蚀骨族呢？”
苏清瑶问道。
“蚀骨族是我制造出来的幻象，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有足够的动力去变得强大。”
守望者说，“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陆沉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守望者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的方法却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他的朋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沉问道。
“我会将我的力量传承给你，陆沉。”
守望者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定的人，你有资格成为新的守望者。”
陆沉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接受你的力量，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守望者问道。
“我要让那些在试炼中牺牲的人复活。”
陆沉说，“林澈、方锐、苏蔓，还有所有无辜死去的人。”
守望者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他们复活。
他们的灵魂己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世界的一部分。
如果让他们复活，就会破坏世界的平衡。”
“那我就不接受你的力量。”
陆沉坚定地说，“如果守护这个世界需要牺牲我的朋友，那我宁愿这个世界毁灭。”
苏清瑶也点了点头：“我支持陆沉。”
守望者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真是善良的孩子。
好吧，我答应你们。
虽然我不能让他们完全复活，但我可以将他们的灵魂碎片凝聚起来，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另一种方式？”
陆沉疑惑地说。
“是的。”
守望者说，“我可以将他们的灵魂碎片注入到一些物品中，让他们能够陪伴在你身边。
虽然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你交流，但他们的意识还在，他们会一首守护着你。”
陆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
“真的。”
守望者点了点头，“只要你接受我的力量，我就会为你做到。”
陆沉看了看苏清瑶，苏清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我接受你的力量。”
陆沉说。
守望者点了点头，双手结印。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从他身上射出，朝着陆沉笼罩而去。
陆沉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光芒渐渐散去。
陆沉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变得无比强大，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能感觉到，林澈、方锐和苏蔓的灵魂碎片在他体内轻轻震颤，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恭喜你，陆沉。”
守望者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你现在己经是新的守望者了。
我将我的力量和记忆都传承给了你，你要好好守护这个世界。”
说完，守望者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金色的光芒，融入了陆沉的体内。
大厅的墙壁开始震动，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通往外界的楼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们走吧。”
陆沉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坚定。
苏清瑶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