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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邀京圈名流的结婚纪念宴上。
丈夫贺斯年高调宣布,要和保姆的女儿孟晚晚备孕。
我当众掀了桌子,却被他紧蹙眉头的一句话打成众矢之的。
“夏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当初我不顾你绝孕体质给你名分,你现在却要狠心让贺家绝后吗?”
听到绝孕体质四字,全场唏嘘不已,道道或厌弃或失望的目光像利剑般将我刺穿。
“夏家千金居然如此不懂规矩!贺家这般的商圈顶流,怎可因她一个外人绝后啊?”
“不孕不育的废物也敢纠缠贺家,真是不要脸到极致就无敌。”
贺老太太脸上阴云密布,请上用小臂粗的戒尺杖击臀部的贺家家法。
“裤子脱了打。贺家不需要这种不顾大局的儿媳。”
我痛到反复昏厥三次,又被冰透彻骨的凉水浇醒。
直到被打得血肉模糊,贺斯年才舍得开口求情。
“妈,够了。”
“晚晚还在备孕。这么血腥的场面,让您未来孙子看了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护孟晚晚在怀,捂着她的眼睛。
“别看,脏。”
我自嘲一笑,顿时明白自以为相濡以沫的十年婚姻竟输得如此彻底。
打开一个尘封十年的聊天框。
“你之前说的抢婚,现在还能作数吗?”
对方秒回:
“只有一个条件。”
我看着备注裴聿的聊天框,有些愣住。
我与贺斯年联姻,是自幼商定的媒妁之言。
裴聿作为我的竹马,也深谙京圈联姻难违。
当年的所谓“抢婚”,彼此早已默认成玩笑话。
此番联络,本意是想寻找一个情绪出口。
却未曾想,他竟甘愿等我十年。
打字的手微微颤抖,害怕他提出的条件会让人为难。
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却已经再次弹出。
“我想你重新开始跳舞。”
我心中一动,尘封的过往如潮水般上涌。
如果不是被点醒,我险些忘记自己不仅是贺太太,还是夏家的掌上明珠,更是世界舞蹈大赛冠军。
曾经的明日之星,竟然被婚姻变成了男人的附庸,几乎被当作单纯的生育工具。
“我答应你。”
对方不置可否,直接发送了一条语音:
“十天后清晨,贺家楼下接你。”
干净清澈的少年音,不曾改变。
贺斯年推门而入,我慌忙把手机藏在枕下装睡。
满眼的关切,却藏不住他锁骨和脖颈上的大片吻痕。
手上给我的伤口涂药,嘴上却还不忘记规训。
“我和晚晚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又不是出轨了。”
“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当着那么多名流的面让妈难堪?”
在贺斯年眼里,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小事,连他贺家荣辱兴衰的皮毛都比不上。
我咬紧牙关忍着疼,用力吸气吐字:
“你还记得我和孟晚晚,谁才是你的妻子吗?”
他涂药的手顾不上我疼不疼,力道加重了几分。
语气中也是藏都不藏的腻烦。
“冉冉,我爱的当然是你。可是你别忘了,你不能生育。”
“晚晚和你不一样,她是易孕圣体,甚至可以吃透贺家的基因。”
被绝孕打压和羞辱,已经是我的家常便饭。
他早就忘记撕碎婚前体检报告时,自己坚定的誓言:
“绝孕又怎样?我爱的是冉冉,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
“就算代表贺家领养,我也会娶冉冉,给她最盛大的婚礼和最幸福的余生。”
原来所谓余生,只有短短十年。
随着伤口钻心的抽痛充斥全身的,还有无尽的失望。
“贺斯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