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她的唇角蜿蜒滑落,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她深爱了十年的摄政王萧玦,也是亲手下令赐她鸩酒的人。
“顾倾鸾,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冷得像雪,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她笑了,笑得比寒风更凉。
“我知。
只是……我顾倾鸾,从未负你。”
下一瞬,鸩酒入口,烈焰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顾倾鸾的意识在黑暗中坠落——却在一阵暖意中猛然惊醒。
——顾倾鸾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雕花床顶。
她愣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抬手——纤细白皙,毫无伤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十五岁那年,还未入宫,一切尚未开始。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顾家灭门- 自己被逼为质子妃- 萧玦亲手赐死顾倾鸾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做棋子,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京城的冬日格外寒冷,街角的粥棚冒着热气。
顾倾鸾戴着斗篷,正打算买一碗热粥暖暖手,却听见一声急促的低呼——“让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巷口踉跄冲出,带着血腥气倒在她脚边。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斗篷的青年,眉骨凌厉,唇色苍白,却难掩英气。
顾倾鸾心口一颤——是他,萧玦。
几个衙役追上来,“奉太子之命,捉拿质子萧玦!”
顾倾鸾几乎是本能地俯身,将自己的斗篷盖在他身上,压低声音:“别出声。”
她转身迎向衙役,笑靥如花:“几位爷,小女子只是路过,哪有什么质子?”
衙役狐疑地打量,却被她的镇定与气势震住。
顾倾鸾顺手塞了些碎银,衙役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巷子里恢复安静,萧玦抬起眼,那双眼漆黑如夜,却在她身上停了很久。
“你是谁?”
“路过的。”
他忽然笑了,声音低沉沙哑:“本王……欠你一命。”
——回到顾府,顾倾鸾立刻叫来贴身丫鬟青禾。
“去查,三年前父皇密诏的下落。”
青禾一惊:“小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顾倾鸾眼神一冷:“掉脑袋的事,我前世己经试过了。”
她的手轻轻攥紧,指节泛白——前世,顾家因密诏灭门,而她至死都不知道那密诏究竟写了什么。
这一世,她要亲手揭开真相。
——夜色深沉,顾倾鸾独自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雪。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萧玦披着一袭玄色斗篷,立在雪地里,眉目间的孤傲与脆弱,让她心口一紧。
“本王……送你一件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簪头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寒梅。
“你喜欢梅花,对吗?”
顾倾鸾接过玉簪,指尖微颤。
这是前世她死前才收到的礼物——可这一世,它提前出现了。
她抬起眼,对上萧玦的目光,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念头——或许,这一世,她可以试着……相信他。
——翌日清晨,顾倾鸾收到宫中请柬——太子妃设宴,邀她入宫赏梅。
青禾皱眉:“小姐,这恐怕是鸿门宴。”
顾倾鸾淡淡一笑:“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的棋,究竟打算怎么走。”
入宫途中,她特意绕路经过书坊,买下几本前朝史书——其中一本,夹着一张旧纸条,上面写着:“顾氏冤案,始于密诏,终于血。”
顾倾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来,她的调查,己经惊动了某些人。
——宫宴上,太子妃故意让顾倾鸾出丑,命她当众抚琴。
顾倾鸾从容坐下,琴声如流水般倾泻,引得满堂赞叹。
太子妃面色一沉,又命人将一杯毒酒端到她面前。
就在顾倾鸾准备接杯时,一只修长的手抢先一步。
“本王的人,谁敢动?”
萧玦冷声,首接将酒泼在地上。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顾倾鸾,是摄政王护在掌心的人。
——宴会散后,萧玦将她送回顾府。
临别前,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鸾儿,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
顾倾鸾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前世的一切,或许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简单。
——夜深人静,顾倾鸾在灯下摊开那本史书,仔细翻查。
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角,她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是半张烧焦的密诏残片。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真相,己经离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