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风声尖锐如刀,刮过我的耳膜。
我看见丈夫顾景渊紧紧抱着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夏柔,用我听过最温柔,
也最冰冷的声音说:“晚舒,别怪我。柔弱的身体,配不上顾太太的位置。
”意识陷入黑暗的下一秒,刺耳的上课铃声猛地将我贯穿——我重生了。
我猛地从课桌上弹起来,四周是熟悉又陌生的教室,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285天”。
我回来了,回到了十年前,一切悲剧开始之前。顾景渊还没有为了夏柔放弃继承权,
夏柔还没有踩着我的尸骨成为豪门太太,而我,也还没有爱上那个男人,爱到失去自我,
家破人em亡。心脏被滔天的恨意攫取,几乎要炸裂。
我一秒也无法在这个窒息的空间里多待,猛地推开桌椅,在全班同学和老师震惊的目光中,
冲出了教室。我需要呼吸,需要一个没有顾景渊和夏柔的地方。我沿着教学楼的后巷狂奔,
只想远离那两个名字带来的腐烂气息。然而,在一个堆满废弃桌椅的拐角,
我却被一阵压抑的殴打声逼停了脚步。“陆衍,你他妈就是个哑巴?”“没爹没妈的野种,
还敢跟老子横?”污言秽语伴随着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我从墙后探出头,
看见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围着一个瘦高的少年拳打脚踢。少年蜷缩在地上,
黑色的碎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他一声不吭,任由那些拳脚落在身上,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破败玩偶。陆衍。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记忆。是他。
上辈子顾景渊最强劲的商业对手,那个只用了短短几年就建立起自己商业帝国的偏执狂。
也是……顾景渊最嫉妒的情敌。我记得,在我死后,是陆衍一手搞垮了顾氏集团,
为我报了仇。他甚至出席了我那场冷清的葬礼,独自一人站了很久。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上辈子明明毫无交集。此刻,看着被霸凌的少年陆衍,
我心里的恨意和困惑交织在一起。前世的仇人近在咫尺,而前世的“恩人”却在受难。
一个念头疯狂滋长:绕过去,不要多管闲事。这一世,我的目标只有复仇,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我的阻碍。我转身,准备离开。可刚迈出一步,
少年那双即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依旧透着狼一般狠戾的眼睛,穿透人群,
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眼睛,和葬礼上,他看我遗像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2“看什么看!连这个小贱人也一起打!
”为首的黄毛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狞笑着朝我走来。我攥紧了拳头。我不想惹麻烦,
但麻烦自己找上了门。前世的我,面对这种情况只会瑟瑟发抖,哭着求饶。但现在,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在黄毛的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花哨的动作,我只是侧身躲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膝盖。“啊——!
”一声惨叫,黄毛应声跪倒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哀嚎。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地上那个叫陆衍的少年。他抬起头,黑色的碎发下,露出一张苍白但俊美得惊人的脸。
他的嘴角破了,渗着血,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你……你敢打我?”剩下的几个混混反应过来,抄起旁边的木棍就朝我冲来。我心脏狂跳,
肾上腺素飙升。我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兴奋。复仇,就从这些杂碎开始吧。
我抄起旁边一个破旧的铁皮垃圾桶,用尽全力,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砸了过去。
“砰——!”垃圾桶砸在他的头上,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场面瞬间失控。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用尽一切手边能用的东西当武器,桌子腿,
破砖块……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
我只想把胸口那股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恨意发泄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最后一个混混也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呻吟,这场混乱的斗殴才算结束。我喘着粗气,
校服被撕破了,脸上也挂了彩,火辣辣地疼。但我感觉无比畅快。我转过头,
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的陆衍。他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靠着墙,
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目光太过专注,像一张网,要把我整个人都罩住。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扔到他面前。“擦擦。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别活得像条狗。”说完,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转身就走。“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像砂纸磨过心脏。我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后巷。我叫林晚舒。
一个本该死去,却又回来复仇的亡魂。我以为这次意外的交集会就此结束。可我没想到,
当我第二天回到学校,拉开自己的课桌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小瓶棕色的药膏,
和一个被捏得不成样子的苹果。药膏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牌子很便宜,但很有效。我的心,
莫名地颤了一下。我抬头,下意识地看向教室的后排角落。陆衍正趴在桌上睡觉,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阳光落在他身上,我能看到他紧绷的脊背线条。他醒着。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哇,是顾景渊和夏柔!”“他们俩真配啊,
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新来的转校生,听说还是年级第一。”我循声望去,
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顾景渊,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眉眼俊朗,
正一脸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夏柔,梳着简单的马尾,
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上挂着纯洁无害的笑容。多么美好的一对金童玉女。谁能想到,
就是这两个人,亲手将我推下了地狱。顾景渊的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最后,
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看到我脸上的伤,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他穿过人群,
径直向我走来。“林晚舒,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关心和……占有欲。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错,这一世,顾景渊还没有“爱”上夏柔。因为在夏柔出现之前,我,
林晚舒,才是他顾景渊名义上的未婚妻,是他从小就认定的所有物。3顾景渊的靠近,
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我清晰地记得,就是这张看似深情的脸,在我临死前,
露出了何等冷漠的表情。“滚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冰冷刺骨。
顾景渊脸上的关心僵住了。他不敢相信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林晚舒,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晚舒,你怎么了?”他想伸手碰我的脸。我猛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我觉得脏。”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同学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顾景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英俊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林晚舒,你闹够了没有?
”“顾少爷,她心情不好,你别怪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夏柔走到顾景渊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晚舒同学,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别生景渊的气,他很关心你的。”又是这样。上辈子,
她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步步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夏柔,
是吧?”我站起身,比她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们很熟吗?
你凭什么替我说话?”夏柔的脸色一白,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我只是想关心你……”“关心我?”我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是关心我脸上的伤,
还是关心你那个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的酒鬼爸爸,今天有没有打你?
”夏-柔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纯洁的伪装再也挂不住。我直起身,看着她惨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没人知道,
这个靠着特困生名额转进贵族学校的“清纯校花”,有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原生家庭。
这是她拼命想要隐藏的秘密。顾景渊见夏柔被我“欺负”得快哭了,
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林晚舒!你太过分了!给夏柔道歉!”“道歉?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景渊,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未婚夫吗?别忘了,
我们两家的婚约,随时都可以解除。”说完,我不再理会这两个碍眼的东西,
拿起桌上的药膏和苹果,径直走向教室后排的角落。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
我走到了陆衍的桌前。他依旧趴着,像一头沉睡的野兽。
我把那个被捏得有点丑的苹果放在他桌上,然后打开那瓶廉价的药膏,用手指剜了一点,
不由分说地抹在了他嘴角的伤口上。我的动作很粗鲁,甚至有点疼。陆衍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我。他的睫毛很长,皮肤很白,
近看才发现,这张脸的攻击性有多强。“你……”他沙哑地开口。“别动。”我命令道,
手指沾着药膏,又往他脸颊的淤青上抹去。“昨天,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谢谢。
或许,是谢谢他上辈子为我报了仇。或许,是谢谢他这辈子送来的药膏。“作为回报,
以后我罩着你。”我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说。说完,我收回手,把药膏放在他桌上,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教室,和一个眼神晦暗不明的陆衍。
我能感觉到,三道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一道是顾景渊的,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一道是夏柔的,充满了怨毒和嫉妒。还有一道,来自后排的角落,滚烫,偏执,
带着我看不懂的执念。我知道,棋局已经开始。这一世,我不仅要复仇,
我还要把他们欠我的,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4重生的第一周,我过得异常平静。
我没有再主动挑衅顾景渊和夏柔,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两件事上:学习,以及观察陆衍。
我的成绩在前世并不差,但为了追逐顾景渊的脚步,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文科,选择了理科,
最终也只是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这一世,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而陆衍,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孤僻。他总是独来独往,上课睡觉,下课消失,像个透明人。
但自从那天后巷的斗殴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偶尔,我的桌肚里会多出一瓶牛奶,
或者一个面包。我知道是他放的。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这种平静,
在一个周五的下午被打破了。我接到了父亲林明远的电话,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焦虑。
“晚舒,你放学后直接回家,爸爸有事跟你说。”我的心一沉。我记得,就是这个时间点,
前世的林家陷入了第一次重大危机。父亲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卷走了公司一大笔资金,
导致林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也是因为这件事,
林家在与顾家的博弈中彻底失去了话语权,为我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回到家,
客厅里的气氛果然很压抑。父亲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母亲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
“爸,出什么事了?”我放下书包,故作不知地问。林明远看到我,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公司的一点小问题,爸爸能解决。”“是姓张的那个叔叔,
对吗?”我直接点破,“他是不是把我们准备用来竞标城南那块地的资金,全都转走了?
”林明远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我听您打电话时提到的。
”我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爸,您别信他,他早就被您的竞争对手王氏集团收买了。
他这是在给王氏做局,想让您破产,他们好低价收购我们的公司。”“不可能!
”林明明远断然否定,“老张跟我十几年了,他不是那样的人!”“爸,您忘了吗?
张叔叔的儿子上个月在澳门堵伯,欠了五百万的巨债。”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笔钱,
是王氏集团的王总替他还的。”这些,都是我死前,从顾景渊和夏柔的谈话中听到的。
他们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嘲笑我父亲的天真和愚蠢。林明远彻底愣住了,
烟灰掉在了裤子上也没有察觉。“晚舒,这些……你是从哪听来的?”母亲也惊呆了。
“学校里有同学是王氏集团老总家的亲戚,我无意中听到的。”我平静地撒着谎,“爸,
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只要冻结他的账户,钱还能追回来。至于城南那块地,我们放弃。
那块地有问题,王氏是想拉您下水。”前世,父亲不信邪,为了翻盘,借了高利贷去竞标,
结果那块地因为政策问题,成了一块废地,林家血本无归。林明远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怀疑。一个从未接触过生意,还在上高中的女儿,
说出了如此惊人的内幕,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爸,我不会害你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最终,林明远选择了相信我。他拨通了报警电话。三天后,消息传来。
张某在机场被捕,转移的资金被成功冻结。而王氏集团,因为非法挪用资金,也受到了调查。
林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危机。晚上,林明远把我叫到书房,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晚舒,你长大了。”他感慨道。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是长大了,我只是死过一次。从书房出来,我感觉浑身轻松。改变家族命运的第一步,
我成功了。第二天回到学校,我发现我的座位上,除了日常的牛奶,还多了一个小小的木雕。
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雕工很粗糙,但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我知道是谁送的。我拿着木雕,走到了教室后排。陆衍正靠在窗边,看着窗外,
侧脸的线条冷硬又孤独。我把木雕放在他桌上。“这个,是你雕的?”他身体僵了一下,
没回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为什么要雕成笑的样子?”我问,“我看起来,
很喜欢笑吗?”他终于回过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你笑起来,好看。”他说。
5陆衍的那句“你笑起来,好看”,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我死寂的心湖里,
激起了一圈极轻的涟漪。我有多久没笑过了?好像从爱上顾景渊开始,
我的喜怒哀乐就完全被他掌控。他开心,我便开心。他皱眉,我的世界就是阴天。现在想来,
真是可悲又可笑。我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句话而耳根泛红的少年,心里有些复杂。
“以后别送东西了。”我把木雕推了回去,“我不需要。”我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我的世界充满了仇恨和算计,而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陆衍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他抿着唇,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个小小的木雕收进了抽屉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桌肚果然空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低估了一个偏执少年的执拗。他不再送东西,却开始用另一种方式,笨拙地“守护”我。
每天放学,他都会远远地跟在我身后,直到看着我上了我家的车才离开。
如果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第二天那个人一定会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学校,并且对我退避三舍。
体育课上,有男生故意用篮球砸我,球还没到我面前,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截住了。
陆衍拿着球,用能杀人的眼神看着那个男生,一言不发,却让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强到连顾景渊都无法忽视。“林晚舒,你跟那个陆衍是什么关系?
”一天放学,顾景渊在校门口拦住了我。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嫉妒。
“跟你有关吗?”我冷冷地看着他,试图绕开。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我才是你的未婚夫!我不许你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未婚夫?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嘲讽,“顾景渊,收起你那套可笑的占有欲。
我林晚舒不是你的所有物。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你!
”顾景渊被我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我以前是眼瞎。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现在我复明了,才发现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完,
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顾景渊看着我决绝的背影,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习惯了我的顺从和追逐,我的突然转变,对他而言,是一种背叛,更是一种挑衅。
他没有追上来,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从第二天开始,
顾景渊对我展开了堪称疯狂的追求。每天早上,我的课桌上都会出现一大捧昂贵的玫瑰花,
和一份精致的早餐。放学时,他会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堵在校门口,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他甚至会放下身段,在我家楼下弹吉他唱歌,上演着他自以为浪漫的戏码。他的所作所为,
成功地让我成为了全校女生的公敌。“林晚舒真是不要脸,明明是她先对顾少爱答不理的。
”“就是,现在又吊着顾少,还跟那个叫陆衍的穷鬼不清不楚,真是个绿茶。
”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不在乎。这些前世就经历过的东西,对我而言,
早已不痛不痒。但我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一天中午,我去天台吹风,当我推开门时,
却看到陆衍把顾景渊死死地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我警告过你,
离她远点!”陆衍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景渊被打得嘴角流血,却还在叫嚣:“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野种!晚舒是我的!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砰!”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顾景渊的鼻梁上。
“她不是任何人的!”陆衍嘶吼道。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猛地一缩。我从没想过,
陆衍会为了我,和顾景渊动手。我冲了过去,拉住了陆衍还想挥下去的手臂。“够了!陆衍!
住手!”我的声音让他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我,
眼里的猩红褪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我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地上的顾景渊,冷冷地说:“顾景渊,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再纠缠我,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然后,我拉起陆衍的手腕,
在顾景渊怨毒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他的手腕很凉,手心里却全是汗。我拉着他,一路无言。
走到教学楼的拐角,我才松开手。“以后别再为我打架。”我说。“他骚扰你。”他低着头,
声音很闷。“那是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抬起头,固执地看着我,
眼睛里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火焰在燃烧。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
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6顾景渊被打之后,消停了几天。但平静的湖面下,
往往酝酿着更汹涌的暗流。夏柔,这个看似无害的白莲花,开始行动了。学校的论坛上,
突然出现了一个热帖,标题是《扒一扒我们学校的极品绿茶,脚踏两条船的所谓名媛》。
帖子里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的描述都指向我。说我仗着家里有钱,玩弄感情,
一边吊着校草顾景渊,一边又跟学校里有名的孤僻症问题少年搞暧昧。
帖子里还贴出了几张偷拍的照片。一张是我在校门口甩开顾景渊的手,
一张是我拉着陆衍离开天台,还有一张,是陆衍远远跟在我身后回家的背影。
照片的角度很刁钻,每一张都拍得极具误导性。一时间,我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
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课桌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写上了“贱人”两个字。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字眼,眼神冷得像冰。这点小伎俩,和前世夏柔对我做的那些事比起来,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没有去擦,而是拿出手机,对着桌子拍了张照,
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座位上,开始上课。我的反应,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都有些失望。
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学校的监控室。“同学,这里不能随便进。
”负责看管监控的保安大叔拦住了我。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大概有两千块。
“叔叔,我被人欺负了,想看看是谁干的。”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哭腔,
“我保证,就看一眼,绝不给您添麻烦。”保安大叔掂了掂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我脸上的伤,
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进去了。我熟练地调出昨天放学后我们教室走廊的监控。快进,暂停。
画面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教室门口。她带着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才出来。虽然她遮得严严实实,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夏柔。我冷笑一声,
拿出手机,把这段视频录了下来。做完这一切,我删掉了监控室的原始记录,然后才离开。
我没有立刻把视频公布出去。打蛇,要打七寸。我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给她致命一击。
可我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第二天我到学校时,发现我桌上的油漆字已经被人擦掉了,
虽然还有淡淡的痕迹。不仅如此,学校论坛上那个热帖,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新的帖子。《道歉信》。发帖人,是昨天那几个在背后骂我骂得最凶的女生。信里,
她们声泪俱下地承认,是她们嫉妒我,才在论坛上造谣,往我桌上泼油漆,
所有事情都和夏柔同学无关。这封漏洞百出的道歉信,瞬间让舆论反转。
“我就说林晚舒不是那样的人。”“那几个女的也太恶毒了。
”“不过她们怎么突然转性道歉了?”我看着那封道歉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手笔。我下意识地看向教室的角落。陆衍的位置是空的。第一节课上到一半,
他才从后门溜进来。他的校服袖口上,有一块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血。他回到座位,
趴下睡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中午,我找到了那几个写道歉信的女生。她们看到我,
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瑟瑟发抖。“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我问。她们支支吾吾,
不敢说话。我眼神一冷,“不说的话,我就把你们交给陆衍。”“我说!我说!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女生立刻就崩溃了,“是……是陆衍!昨天放学,
他把我们堵在巷子里……他……他掰断了我的手指,说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就要把我们从天台上扔下去!”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从没想过,陆衍会用这么极端,
这么暴力的方式来保护我。他像一头不懂如何表达善意的野兽,只会用最原始,
最血腥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领地。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很感激他。另一方面,
我又有些害怕。害怕他会因为我,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放学后,我在天台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悬空,下面是几十米的高度,看起来危险至极。“下来。”我说。
他回过头,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从边缘上跳了下来。“为什么要那么做?”我问。
“她们欺负你。”他的回答简单直接。“陆衍,这不是你该用的方式。”我的语气有些严厉,
“你这是在犯法。”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受伤和不解。“可是,她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那夏柔呢?这件事明明是她做的,你为什么要让那几个女生顶罪?”“我没有证据。
”他低声说,“我只能用我的方法,解决问题。”我看着他,忽然有些心疼。
他用他那套在黑暗里摸索出来的生存法则,来保护我这束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光。他不懂对错,
只懂守护。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陆衍,看着我。”他抬起头。“以后,
不许再为我做这种事。”我说,“对付夏柔,我有我的方法。你只需要……相信我。
”7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是我计划中,给夏柔的第一次致命一击。这一天,
所有的家长都会盛装出席,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成绩的会议,更是一场名流间的社交。
夏柔的母亲也来了。她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廉价衣服,脸上带着局促和讨好的笑容,
在衣着光鲜的家长中,显得格格不入。夏柔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
一脸乖巧地向顾景渊的母亲,也就是我前世的婆婆,李曼,介绍着。“阿姨好,这是我妈妈。
”李曼看了一眼夏柔的母亲,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acts的轻蔑,
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贵妇的端庄。“你好,夏柔真是个优秀的孩子,次次年级第一。
”“哪里哪里,这孩子就是懂事。”夏柔的母亲搓着手,一脸的与有荣焉。顾景渊站在一旁,
看着懂事乖巧的夏柔,和她那个虽然贫穷但看起来很质朴的母亲,眼神里满是欣赏。
他喜欢的就是夏柔这种,虽然出身贫寒,但依旧自强不息,像一朵淤泥中开出的白莲。
我挽着我父亲林明远的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李阿姨,顾景渊。
”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夏柔母亲的身上。“这位是?”我故作好奇地问。
“这是我妈妈。”夏柔抢着回答,生怕她母亲说错话。“哦?”我笑了笑,看向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