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北江分局刑侦队的玻璃窗往下淌，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将窗外城市的灯光折射成迷离的光斑。陈锋站在窗前，望着被暴雨笼罩的城市，眉头紧锁。
连续两周的阴雨天气让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潮湿沉闷的气息，仿佛预示着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却，陈锋却没有心思再去换一杯。作为北江分局刑侦队队长，
他有着敏锐的直觉——这样的大雨之夜，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陈队，有案子了。
”张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刚收到的现场报告，语气凝重，“西郊河边发现一具女尸，
死状有点...特别。”陈锋转身，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
动作干脆利落：“通知林老师了吗？”“小王已经去接了。”张强回答道，
同时将现场照片递给陈锋。
照片中的画面让陈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个白衣女子安静地坐在柳树下，
若不是颈间那道细细的红线，几乎要以为她只是在雨中小憩。半小时后，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大雨仍在滂沱而下，警察们的制服早已湿透，黏在身上。林逸撑着一把黑伞，
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全身白衣，面容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
唯有颈间一道细细的红线暗示着暴力的终结。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姿势庄重得像一尊雕塑。“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
”法医初步检查后说道，“但奇怪的是，尸体被发现时是坐着的，靠在河边这棵柳树下，
像是被人精心摆放过的。更诡异的是，这么大的雨，她身上的衣服却只有部分被打湿。
”林逸拿出素描本，迅速勾勒发现尸体时的场景。雨水打湿了他的袖口，他却浑然不觉，
全神贯注于画纸上逐渐成形的现场。作为分局特聘的犯罪心理画像师，
他有着过人的观察力和艺术天赋，总能从现场细节中捕捉到凶手留下的心理痕迹。
“没有挣扎痕迹，要么是突然被杀，要么是熟人作案。”陈锋环顾四周，
“这片区域没有监控，大雨又把所有可能的痕迹都冲没了。第一发现人是谁？
”“一个晨跑的老先生，”张强回答，“已经做完初步笔录，吓得不轻，
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林逸突然停下笔，
目光落在死者右手微微蜷曲的手指上：“等等，她手里有东西。
”法医小心地掰开死者已经僵硬的手指，取出一小块被捏得变形的纸片。展开后，
上面只有一个用铅笔写的数字：7。“七？”陈锋皱眉，“什么意思？凶手留下的标记？
”林逸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数字移到死者的面容，画笔在纸上快速移动，
捕捉着那种奇异的平静与死亡形成的反差。他注意到死者眼角有一颗极小的痣，位置特殊，
像是刻意点上去的。“尸体要带回局里做进一步检查。”法医说道，“不过从初步情况看，
凶手手法相当专业，一刀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伤痕。”陈锋点头，
转向张强：“排查附近居民，看看昨晚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虽然希望不大，
但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回警局的路上，雨势渐小，但压抑的气氛却丝毫未减。
陈锋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瞥一眼沉思的林逸。“你怎么看？”陈锋终于开口问道。
林逸抬起头，眼神深邃：“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太过刻意，太过仪式化。
他在表达什么，或者在完成什么。”“仪式化...”陈锋重复着这个词，眉头皱得更紧了。
回到警局，身份核实很快有了结果。死者叫林晓雯，25岁，是一名幼儿园老师，社交简单，
没有仇家，没有情感纠纷，就像一张白纸，干净得令人困惑。同事们形容她温柔耐心，
孩子们都喜欢她。父母早已过世，只有一个姐姐在外地工作。“这么普通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以这种仪式感十足的方式被杀？”陈锋站在白板前，上面贴着现场照片和死者信息，
“仇杀？情杀？都不像。”林逸静静地看着白板上死者的照片，忽然开口：“不是仇杀，
也不是情杀。凶手对她没有愤怒，没有爱恨，只有一种...完成作品后的满足感。
”“所以你认为是随机杀人？”“不，恰恰相反。”林逸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
“这种精心布置，这种仪式感，凶手是在表达什么。数字7是线索，是信息，
是给我们下的战书。他在玩游戏，而我们被迫成为玩家。”三天过去，案件毫无进展。
警局里弥漫着低气压，陈锋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三天里，
技术科对那张写着数字7的纸片进行了详细分析，发现是最普通的复印纸，
铅笔也是最常见的2B铅笔，无法溯源。对林晓雯社会关系的排查也一无所获，
她的生活简单得就像一本打开的书，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第四天清晨，又一具尸体被发现。
同样的年轻女性，同样的全身白衣，同样的安详面容和颈间红线。
这次是在城市中心广场的长椅上，被发现时仿佛只是睡着休息的路人。
死者手里攥着的纸片上，写着数字：6。“连环杀手。”陈锋一拳砸在桌上，
“媒体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全城恐慌。两个死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张强汇报调查结果：“第二个受害者叫赵雨薇，27岁，银行职员。与林晓雯完全不认识，
生活轨迹没有任何交集。同样没有仇家，没有感情纠纷，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林逸比对两具尸体的画像：“年龄相仿，外貌相似，都是长发鹅蛋脸，
甚至连眼角都有颗小痣。凶手有特定的偏好。”“两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交集，
生活轨迹完全不同。”张强补充道，“完全随机选取目标？”“不，不是随机。
”林逸忽然拿起两张死者生前的照片，“看她们的眼睛和脸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凶手在选择特定外貌特征的人。”林逸开始画凶手的心理画像：“男性，25-40岁之间，
外表普通不引人注意，可能有艺术或解剖学背景，做事极度谨慎，追求完美，
生活中可能遭遇重大失去...”突然，林逸的笔停顿了一下，他又翻回现场照片，
仔细观察第二个死者手中的数字“6”。“这不是6，”他轻声说，“是9。
纸片被反着拿了。”“9？”陈锋思考着，“7，9，下一个会是8？5？什么规律？
”林逸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现场每一个细节：雨水的味道，柳树枝条垂下的弧度，
死者发丝的排列，手指弯曲的角度，数字书写的笔触力度...“不是数字序列，
”他突然睁眼，“是倒计时。”会议室霎时安静。“倒计时？”陈锋反应过来，
“所以下一个还会有4个受害者？”林逸走到白板前，画了一个圆圈：“7，9，
接下来应该是5，3，1...最后是0。但为什么是从7开始？为什么顺序是7，
9...”他忽然停住，快速画出第一个现场的场景：河边柳树，第二个现场：广场长椅。
“位置，”林逸转身，眼睛亮得惊人，“凶手不是在随便选地方。河边，
广场...这些地方连起来是什么？”小王立刻在电脑上调出城市地图，
标记两个案发地点：“之间没有直接关联，距离很远。”“不看他选了哪里，看他没选哪里。
”林逸指着地图，“城市中心区域没有命案，
所有边缘地带...”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个范围，忽然停顿在一个区域，“这里，
老城区，街道布局有什么特别？”陈锋凑近看：“呈扇形分布，数字7街道，
数字9街道...老天，他是按街道编号来选地点的！”警队立刻分成两组，
一队排查所有带编号的街道，一队重点监视数字5街道。然而第三天，
第三具尸体出现在了数字3街道。“他跳过了5！”陈锋愤怒地捶墙，
“他知道我们在想什么！”林逸站在第三具尸体前——同样的白衣，安详的面容，颈间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