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魂戏 温柔一刀吖 2025-10-19 10:4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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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最后一线天光被连绵的雨脚踩碎,碾落成帝都巷弄里泥泞的污浊。

陆见秋立在檐下,看着雨水从破败的瓦当连珠串似地坠下,在他脚前砸开一朵朵冰凉的水花。

寒气顺着单薄的青衫往里钻,像是在骨头上描摹秋意的脉络。他伸手接了一捧雨水,

刺骨的冷,就如同他此刻的囊中一般羞涩。他抬眼,前方,

“庆喜班”的牌匾在雨中晦暗不明,朱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朽坏的木胎,

像一具被时光蚕食殆尽的华丽棺椁。这是一座戏楼。

一座早已没了锣鼓点、没了水袖翩跹、只剩下空旷回音的戏楼。空气里,

一股陈年的霉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早已变质的胭脂香,丝丝缕缕,缠绕鼻尖。他本是避雨,

兼寻一处便宜的落脚地。可站在这门前,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让他周身的寒意更重了几分。那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阴冷,粘稠,

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透过门板的缝隙,打量着这不速之客。

“吱呀——”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像是老人磨牙的声音。

一个穿着灰色夹袄的老者探出身,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眼神浑浊,

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他是周墨农,这座戏楼最后的守墓人。“避雨?

”老人的声音沙哑,如同被岁月磨钝的砂纸。陆见秋点了点头,雨水顺着额发滑落,

冰得他一颤。“进来吧。”周墨农侧身让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门内,

是近乎凝固的黑暗。只有大堂深处,戏台的方向,隐约有一点如豆的灯火在摇曳,

非但没能驱散黑暗,反而将周遭映照得更加影影绰绰,诡谲难明。

灰尘在微弱的光柱里缓慢浮沉。巨大的戏台沉默着,帷幔低垂,积满了岁月的尘埃。

台下的桌椅胡乱堆叠着,像是溃散逃兵留下的残骸。空旷,死寂,唯有窗外淅沥的雨声,

是这方天地唯一的注脚。陆见秋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这里的阴气,重得有些反常。

丝丝缕缕的寒意,如同活物,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攀爬。他天生便能看见一些“东西”,

这份“天赋”曾让他失去一切,也让他对这类气息格外敏感。

周墨农引他在一张还算完整的八仙桌旁坐下,递过一杯冷茶。茶水浑浊,映不出人影。

“后生,你不是单纯来避雨的吧?”周墨农的目光落在陆见秋脸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

看到他体内那点异于常人的灵光。陆见秋默然,只是端起茶杯,冰冷的瓷壁让他指尖微麻。

“这楼里,不干净。”周墨农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融进了雨声里,“不是寻常的孤魂野鬼。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望向那死寂的戏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恐惧,

又似是……愧疚。“是柳寒烟。”名字出口的瞬间,仿佛有一阵无形的阴风扫过,

戏台角落那点本就微弱的烛火,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光影乱颤,将整个大堂映照得明明灭灭。

陆见秋心头一凛。周墨农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继续道:“四十年前,

名动九城的青衣魁首……她死在这台上,穿着最心爱的行头,一曲《离魂记》没能唱完,

就用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都说她是自尽,可她的魂,不肯走。”老人收回目光,

死死盯住陆见秋:“她在等人。等一个……能看见她的人,陪她唱完那最后一出戏。

”就在这时——“咿——呀——”一缕极细微、极空灵的唱腔,毫无征兆地,

穿透了厚重的雨幕,丝丝缕缕,钻进耳膜。那声音哀婉,凄厉,带着浸透骨髓的寒意,

仿佛从幽冥地府深处传来。它不是响在空气里,而是直接响在人的神魂深处。

陆见秋猛地抬头。只见那空无一人的戏台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道模糊的、窈窕的身影。

一袭残破的青衣,水袖低垂,上面沾染着暗沉如血的污迹。她背对着台下,

身形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极不真实,仿佛一阵烟,一口气就能吹散。但那唱腔,

却愈发清晰起来,字字泣血,句句含怨。“……只是人不见,

雾锁云埋……”周墨农的身体微微颤抖,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她……来了。

”陆见秋握紧了冰冷的茶杯,感受着那彻骨的阴寒如同潮水般从戏台上蔓延开来,

几乎要将他的血液冻结。他能感觉到,台上那道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那双空洞、凄绝,却又燃烧着焚心蚀骨怨毒的眼睛,穿透了昏暗的空间,精准无误地,

落在了他的身上。烛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曳,映得台上那青衣身影愈发诡谲不定。

陆见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他不是没见过“秽物”,

但怨气如此之重,形貌如此之清晰的,实属罕见。那不仅仅是阴气,

更是一种浸透了岁月与血泪的悲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台上的柳寒烟,

并未完全转过身来。她只是侧过半边脸,肤色是毫无生气的惨白,仿佛上好的宣纸浸了水。

朱唇一点,却红得刺目,如同刚刚饮过血。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虚处,又仿佛穿透了时空,

落在了某个不存在的看客身上。周墨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陆见秋耳边低语,

如同梦呓:“她每晚都在唱,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离魂记》的‘离魂’一折。她说,

戏未终,人已散,她要唱完……”就在这时,柳寒烟的水袖毫无征兆地一甩!

并非真实的绸缎,而是一股凝成实质的阴寒怨气,如同灰色的匹练,携着刺骨的尖啸,

直朝陆见秋面门袭来!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留下淡淡的霜痕。陆见秋瞳孔骤缩。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并非退避,而是猛地将手中那杯冰冷的茶水,

连同杯中几片沉底的、不知泡了多久的苦涩茶叶,向前泼去!同时,他舌尖抵住上颚,

从喉间迸出一个短促而古怪的音节。这不是道家的咒法,

更像是他天生便懂的一种、与幽冥沟通或者说对抗的本能。“敕!”茶水泼洒在空中,

并未落地,而是与那股阴寒怨气撞个正着!

“嗤——”一阵微弱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响起。

那灰色的怨气匹练竟被这微不足道的茶水阻了一瞬,在空中扭曲、消散了小半,

剩余的部分也势头大减,堪堪拂过陆见秋的脸颊。冰!难以形容的冰冷!

仿佛不是被气流击中,而是被一块埋藏千年的寒冰擦过。陆见秋半边脸颊瞬间失去知觉,

一股阴寒之气试图往他骨头缝里钻。他闷哼一声,连退两步,撞在身后的八仙桌上,

发出“哐当”一声响。台上的柳寒烟,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她那空洞的目光,

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丝探究,落在了陆见秋身上。那眼神里,有怨毒,有悲戚,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讶?周墨农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失,急忙挡在陆见秋身前,

对着戏台方向躬身作揖,声音带着哀求:“柳大家!柳大家息怒!

这位陆先生……是来帮您的,是来帮您唱完那出戏的!”“帮……我?”一个飘渺、断续,

仿佛从极远的水底传来的女声,在大堂中幽幽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湿气,

敲打在人的耳膜上。柳寒烟的身影似乎凝实了几分。她缓缓地,终于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

完整的戏妆,凤冠霞帔,却掩不住脖颈间那道深可见骨的、紫黑色的勒痕。她看着陆见秋,

朱唇轻启,唱词再起,却不再是之前的凄婉,

而是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质问:“何处……生角……入我梦来?

”“怎奈他……面生眼冷……非我旧时侪!”唱腔如冰锥,直刺灵魂。伴随着唱词,

陆见秋眼前景象陡然一变!戏楼不再是破败的模样,刹那间灯火通明,

锣鼓喧嚣仿佛在耳边炸响!台下坐满了模糊的、穿着旧式衣衫的看客,

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而他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戏台之上,

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皱巴巴的书生戏服。对面,柳寒烟饰演的青衣正水袖掩面,

哀哀哭泣,那泪水落下,竟是真的血红色!一股巨大的悲伤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陆见秋淹没。

那是柳寒烟的情绪,是她在生命最后时刻所感受到的,

此刻正毫无保留地通过这诡异的“同台”,灌注到他的意识里。

背叛、诬陷、众人的指指点点、以及……那个模糊的、带着贪婪笑容的华服身影裴世安!

幻象只持续了一瞬。灯火骤熄,喧嚣退去,台下依旧空荡破败。陆见秋还站在原地,

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他大口喘着气,看向台上那道青色身影,眼神已然不同。这不再是简单的驱鬼,

而是在直面一段被冤屈与血泪浸透的过往。周墨农扶住他,低声道:“陆先生,

你……你看到了?”陆见秋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抹去脸颊上那几乎冻僵的寒意,

目光锐利地看向老班主,声音因方才的冲击而略显沙哑:“周班主,事到如今,

你还打算只说一半的真话吗?”“逼死她的,究竟是谁?”他的问题,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

在这死寂的戏楼里,激起了无声却汹涌的涟漪。台上的柳寒烟,停止了唱词,

那双鬼气森森的眸子,也第一次,真正地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人性”的专注,

等待着答案。陆见秋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刺破了戏楼里维持了四十年的、心照不宣的沉默。周墨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

仿佛那无形的岁月与秘密骤然变得千斤重。他不敢看陆见秋,更不敢看台上那道青色的身影,

只是颓然坐回凳子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我……我有罪……”老人的声音破碎不堪,“当年,我若是有三分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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