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美计划 下

我完美计划 下

作者: 林羽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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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完美计》“林羽潇”的作品之苏爽林羽潇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结婚三周年纪念我藏在衣柜亲眼目睹闺蜜穿着我的睡与我的丈夫接他温柔地说:“别等沈凝死她的遗产都是我们”那一我才知那杯他每晚亲手端给我的牛是慢性毒我没哭没甚至对他们笑了然我决定帮他们一把——我亲手为自己策划了最完美的死现他们在我的灵堂上秀恩在我的遗产上狂但他们不知葬礼的挽是为他们奏响的序而这场狩猎游才是唯一的猎...

2025-10-19 22:35:14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藏在衣柜里,亲眼目睹闺蜜穿着我的睡衣,与我的丈夫接吻。

他温柔地说:“别急,等沈凝死了,她的遗产都是我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

那杯他每晚亲手端给我的牛奶,是慢性毒药。我没哭没闹,甚至对他们笑了笑。然后,

我决定帮他们一把——我亲手为自己策划了最完美的死亡。现在,他们在我的灵堂上秀恩爱,

在我的遗产上狂欢。但他们不知道。葬礼的挽歌,是为他们奏响的序曲。而这场狩猎游戏,

我,才是唯一的猎人。1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一枚淬了冰的针,

刺破了别墅里那层过于完美的寂静。沈凝立在玄关,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蛋糕盒,

丝带上“三周年”的字样缠绕着,是她特意提早三小时归家的心意,

想给周延一个纪念日的惊喜。指尖还残留着甜品店空调的凉意,她轻轻搓了搓,

目光却骤然定格在鞋柜旁——一双不属于她的时髦细跟短靴,随意地踢在那里,

像一句无声的宣告,横亘在眼前。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下去。客厅空无一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并非她惯用的冷杉调香薰,反倒像某种花果香水,

正放肆地侵占着这片本只属于她的领地。楼上,隐约传来压抑的、属于女人的笑声。

她放下蛋糕,像一抹游魂般悄无声息地踏上楼梯。主卧的门虚掩着,留一道暧昧的缝隙,

那笑声愈发清晰,还夹杂着男人低沉而宠溺的回应。是周延。还有……秦月。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沈凝的手脚一片冰凉,几乎是凭借本能,

她推开了衣帽间那扇沉重的实木门,将自己缩进悬挂着周延昂贵西服的角落。

浓重的羊毛与雪松气息包裹而来,透过百叶门的缝隙,

她能清晰望见主卧中央那张King-Size大床——那是她亲自挑选的,

铺着他们蜜月时在意大利买回的真丝床单。床上,秦月正穿着她那件烟粉色的真丝睡裙,

衬得肌肤胜雪,靠在周延怀里,指尖缠着他睡衣的扣子。“……她怎么还没‘病发’?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秦月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娇憨抱怨,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沈凝耳中。周延低笑一声,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秦月的发梢,

语气里是沈凝从未听过的冷漠与算计:“急什么?那药无色无味,

医生只会诊断为过度哀思导致的心肌衰竭。她父母空难去世后,‘悲伤过度’拖垮了身体,

不是合情合理吗?”衣柜里的沈凝猛地捂住嘴,才没让那声破碎的呜咽逸出。黑暗中,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全身血液仿佛在逆流,冲撞着耳膜,发出轰隆巨响。

父母……空难……过度哀思……心肌衰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狠狠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原来这一年来的心悸、乏力、日渐憔悴,不是什么悲伤过度,

而是她深爱的丈夫,每晚亲手端来的那杯“安神”牛奶在作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就是等不及了嘛!”秦月扭了扭身子,嘟着红唇,

“看着她每天顶着张黄脸婆的脸在我面前晃,还要假装关心她,我都快吐了。

想想她马上就要死了,她那些珠宝、包,这栋房子,

还有她爸留下的公司……就都是我们的了!”黄脸婆……沈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软肉,

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透过缝隙望向周延——那个她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男人。此刻他脸上,

是她从未见过的贪婪与纵容交织的神情。“放心,都是你的。”周延低头吻了吻秦月的额头,

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沈凝那个蠢女人,跟她爸妈一样天真。她爸当初要不是看中我的能力,

会把公司交我打理?还总觉得我高攀了,像施舍似的。现在好了,他们一家三口,

很快就能团聚了。”冰冷的恨意如藤蔓般从脚底迅速缠绕而上,勒得她几乎窒息。

原来所有的温柔体贴、深情不渝,全是精心策划的表演。目的,就是她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

和沈家的一切。巨大的悲痛与背叛感如海啸般袭来,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口腔里弥漫开清晰的铁锈味。那冰冷腥甜的味道,奇异地压制住翻涌的情绪,

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冻结了所有软弱。不能出声。不能被发现。

她像一尊逐渐失温的雕塑,僵在黑暗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满是对未来的“规划”和对她的鄙夷。每一句都像在她心口凌迟,可最初的剧痛过后,

只剩下麻木的、彻骨的冰冷。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两人似乎腻歪够了。“我该走了,

”秦月起身,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免得你那‘病弱’的太太突然回来,撞见了多不好。

”她轻笑,语气里满是嘲讽。“她今天去复查,没那么快。”周延也站起身,“我送你下楼。

”脚步声渐远。衣柜里的沈凝依旧一动不动,直到楼下传来大门开合的声响,

确认两人都已离开,她才猛地吸气,因憋得太久,肺部传来针扎似的疼。

她缓缓从衣柜里挪出来,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险些栽倒。

她扶住冰冷的衣柜门框,站稳了。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张凌乱的大床上,

烟粉色的真丝睡裙像一抹丑陋的疤痕,玷污了她曾以为圣洁的领域。她没哭,也没尖叫。

只是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圈乌青,嘴唇因被咬破而渗着血珠,

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这就是周延和秦月口中的“黄脸婆”。她伸出手,

指尖触到冰冷的镜面,沿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轮廓滑动。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那空洞深处,一点冰冷坚硬的光,如同灰烬里埋着的火种,开始幽幽燃起。不是愤怒,

不是悲伤,而是近乎残酷的冷静。她转身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

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混着一丝猩红,砸在白色洗手池里,洇开小小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抬起头,镜中的女人,眼神已全然不同。脸依旧苍白,

可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破茧而出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决绝。她回到卧室,

极其冷静地理好自己弄皱的衣角,然后捡起秦月穿过的那件真丝睡裙,团成一团,

毫不犹豫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楼下,

秦月姿态婀娜地坐进她的跑车,周延站在车旁,弯腰与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俊男美女的和谐画面。沈凝静静地看着,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周延,秦月。你们想要我的命,我的钱,

我的一切。好啊。她松开窗帘,室内重归昏暗。只有她那双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那我就……给你们想要的。也给你们,应得的。2玄关处,

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响悄然划破寂静。沈凝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静坐在客厅沙发上。

电视里正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却映不出丝毫波澜。周延推门而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疲惫,眼底却藏着关切。他脱下外套,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肩。“凝凝,今天复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温柔得似能化水,

目光先落在她手中的牛奶杯上,随即移开,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沈凝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轻轻晃了晃杯中乳白的液体,

语气里带着刻意营造的虚弱与依赖:“还是老样子,说心律不齐,得静养……许是爸妈走后,

我心里这坎儿,总过不去吧。”她抬眼,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将杯子凑到唇边,

眼角余光却精准捕捉着周延的神情。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近乎放松的细微变化,

没能逃过她的视线。她抿了一小口。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奶腥滑过喉咙,

曾经象征关爱的滋味,此刻只剩砒霜般的冰冷。“别多想,会好起来的。”周延轻拍她的背,

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沈凝顺从点头,

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大口。随即,她微微蹙眉,抬手捂住胸口,声音更轻了:“阿延,

我有点恶心……今天怕是不太舒服,喝不完了。”周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转瞬便被担忧覆盖:“不舒服?那便不喝了,我扶你上去休息。”他接过杯子,

随手搁在茶几上,仿佛那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扶她起身,手臂有力而稳定。

靠在曾无比依恋的胸膛,沈凝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水味——秦月的味道。

胃部一阵生理性痉挛,几乎要忍不住干呕,她却生生压了下去,只将更多重量倚在他身上,

显得愈发柔弱无力。将她安顿在床上,细心盖好被子,

周延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睡吧,我还有些公司文件要处理,晚点来陪你。

”房门被轻轻带上。黑暗中,沈凝睁开眼,眸里没有丝毫睡意,只剩一片冰冷的清明。

她静静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确认他进了书房并关上门,才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坐起身,

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她走进房间自带的浴室,反锁了门。没开灯。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缝隙,在瓷砖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她走到马桶边,

弯腰将两根手指探进喉咙深处。一阵剧烈而压抑的干呕后,

胃里尚未消化的牛奶混着胃酸尽数吐出,喉咙火辣辣地疼,眼泪生理性涌出,她却毫不在意,

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反复漱口,直到嘴里只剩清水的味道。抬头望向镜中,女人眼眶发红,

嘴角挂着水珠,狼狈却眼神如淬火的钢铁,坚硬无比。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几天,

沈凝完美扮演着病情渐重、对丈夫愈发依赖的妻子。

她会在周延面前适时显露更多不适——偶尔心悸胸闷,突如其来的头晕,

还有越来越差的食欲。她看着他表演焦急与心疼,四处联系“名医”,

私下里却在和秦月通话时,语气带着隐秘的兴奋,汇报“药效”进展。她需要证据,

确凿到能将他们彻底钉死的证据。一天下午,趁周延去公司、保姆外出采购,沈凝行动了。

她走进书房。这里曾是父亲的领地,满是书卷气与旧木头的味道,

如今却被周延的现代简约风格改得面目全非。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靠墙的厚重书柜。

书柜顶端,摆着一个蒙尘的老旧全球限量版轮船模型,是父亲生前的珍藏。

周延对此毫无兴趣,甚至觉得碍眼,却碍于情面没扔掉。沈凝搬来椅子踩上去,

小心翼翼踮起脚,指尖触到模型冰冷的金属船舷,

用力将其微微转动一个角度——这是她小时候和父亲玩的“藏宝游戏”,

她知道底座有个极隐蔽的微型卡槽。

她从睡衣口袋取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方块——几天前匿名买的最新微型窃听器,

精准嵌入卡槽,严丝合缝,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异常。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

从椅子上下来,归位椅子,抹去所有痕迹。就在这时,书房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一下!

沈凝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跳到嗓子眼。她迅速环顾四周,书架与墙壁间有个狭窄缝隙,

刚好容一人侧身站立。她毫不犹豫闪身挤进去,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藏在阴影里。

门被推开,是秦月。她似乎只是随意逛逛,目光在书房里扫视,带着女主人般的审视姿态。

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周延放在上面的定制打火机把玩,又拉开抽屉看了看。

沈凝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连呼吸都停滞了,只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咚咚撞击着耳膜。

秦月在书房逗留了几分钟,许是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又或许怕周延突然回来,

终于转身离开。听着脚步声远去,沈凝才缓缓从缝隙挪出,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贴在墙上,

一片冰凉。她走到书柜前,再次确认窃听器位置完美无缺,

又拿出另一部预先准备好、无法追踪的旧手机,戴上耳机,打开对应接收软件。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客厅环境音——秦月正用娇滴滴的声音给周延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嘛?我一个人在你家好无聊……那个病秧子又在睡觉,

看着真晦气……”沈凝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如西伯利亚的冻土,荒芜而冰冷。她退出软件,

删掉记录,将手机藏回卧室隐秘角落。晚上,周延回来,

依旧带着温柔面具和那杯致命的牛奶。沈凝当着他的面小口喝着,

表现出努力想喝完却实在不适的样子。周延看着她痛苦蹙眉,眼底毫无波澜,

只温和劝慰:“喝不下就别勉强了,身体要紧。”他拿起杯子,似要去厨房倒掉。“阿延,

”沈凝忽然叫住他,声音虚弱,“我放床头柜那本……妈妈留下的相册,你看到了吗?

这两天特别想她,想看看。”周延脚步顿住,转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相册?

没注意啊,是不是你记错地方了?明天我帮你好好找找。”沈凝望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重新躺下,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讥诮。那本相册,

昨天她还拿出来看过,就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他在撒谎,

一个无关紧要、下意识的谎言。这让她愈发确信,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早已烂透。

他的每句温柔,每次关切,都是精心计算的毒药。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耳机里,

白天录下的秦月那声“病秧子”,与周延此刻温柔的安抚,在脑海里交替回响。恨意如暗河,

在冷静的外表下汹涌奔流。她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已然开始。而她,必须赢。

3药效似乎在她体内加速蔓延。沈凝清晰地感觉到,那种附骨之疽般的虚弱正日益加深。

清晨醒来,心脏总会有一阵短暂却窒息的紧缩,眼前发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对着镜子细看自己的脸,苍白中透着不祥的青灰,眼下的乌青像褪不去的墨迹。

她开始更频繁地在周延面前“发病”。一次是在晚餐桌上,她刚拿起勺子,手腕便剧烈颤抖,

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她立刻捂住胸口,大口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周延当即放下筷子,绕到她身边,语气焦灼:“凝凝!怎么了?又心悸了?”他扶住她的肩,

指尖温热,却让她泛起一阵寒意。沈凝靠在他怀里,闭着眼艰难点头,

声音断断续续:“没……没事……缓一下……就好……”她能感觉到周延胸膛的震动,

他似松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我在。医生说了,这都是正常的药物反应,

说明药在起作用,帮你排掉体内的郁结之气。”郁结之气?沈凝在心里冷笑。

分明是催命的毒气。她微微睁眼,视线越过周延的肩,落在餐桌对面空着的椅子上。

那里仿佛坐着无形的秦月,正用嘲讽的目光看她这场拙劣的表演。另一次是在深夜。

她故意将床头水杯碰倒,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几乎是瞬间,周延冲了进来,

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还藏着一丝不耐。“怎么了?”他开了灯,望着地上的狼藉。

沈凝蜷缩在床上,裹紧被子,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惊恐地盯着玻璃碎片,

喃喃道:“……手滑了……阿延,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声音带着哭腔,

脆弱得不堪一击。周延眼中的不耐迅速转为无奈,他叹口气,

走过来连人带被子搂住她:“说什么傻话。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明天让保姆再买。

你只是病了,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他的安抚流于表面,带着程式化的敷衍。

沈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鸟。只有她自己清楚,那颤抖并非全是伪装。

每一次表演,每一次虚与委蛇,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耗尽她巨大的心力。

恨意与理智在脑中激烈交锋,她必须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撕碎一切伪装的冲动。

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他们蓄意谋杀的证据。光有动机和间接线索还不够。

机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降临。周延接到电话,似乎公司有急事要他临时处理。

他显得有些烦躁,在客厅踱步。“必须我去吗?

凝凝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他对着电话那头说,

目光却瞥向沙发上裹着毯子、看似昏昏欲睡的沈凝。沈凝适时咳嗽几声,虚弱地说:“阿延,

你去吧……工作要紧……我睡一会儿就好。”周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走到沈凝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那我尽快回来。药在床头,记得吃。

”叮嘱听起来无懈可击。“嗯。”沈凝乖巧点头,闭上眼,仿佛即刻就要睡去。

周延匆匆离开,别墅里再次只剩她一人,以及无处不在的寂静。沈凝立刻睁眼,

睡意荡然无存,只剩冰冷的锐利。她掀开毯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像只灵巧的猫,

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门口。侧耳倾听,里面毫无动静。轻轻拧动门把手,门开了。

她闪身进去,反手锁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不是因为病情,而是源于紧张与期待。

快步走到书柜前,她再次踩上椅子,取下那个轮船模型。指尖有些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

熟练地打开底座卡槽,取出微型窃听器。她需要更换存储卡,确保设备电量充足。

就在她完成操作,将窃听器重新塞回卡槽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

叮咚——叮咚——急促响亮,打破了别墅的死寂。沈凝手一抖,模型险些脱手。她死死抱住,

稳住心神,迅速从椅子上跳下,将椅子归位。门铃声还在持续,带着不依不饶的架势。

会是谁?周延忘带东西了?物业?还是……秦月?她不能出声,也不能去应门。

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都可能带来风险。屏住呼吸,她贴在书房门后,细听外面的动静。

门铃响了一阵,终于停了。接着,卧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凝心中一凛,没有立刻去接。

等手机快自动挂断时,她才快步走回卧室,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秦月。

深吸一口气,她调整呼吸,让声音透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悦,按下接听键。“喂……?

”声音沙哑模糊。“凝凝!你在家啊?怎么不开门?我按了好久门铃!

”秦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抱怨和试探。

“嗯……睡着了……没听见……”沈凝揉着眼睛,对着空气做出困倦的表情,

尽管秦月看不见,“有什么事吗?月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嘛。

”秦月的声音又变回甜腻的关切,“你声音怎么这样?又不舒服了?

”“有点头晕……想再睡会儿……”沈凝顺势接话,语气虚弱。“这样啊……那好吧,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秦月似乎有些失望,却也没再坚持。挂了电话,

沈凝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后背再次被冷汗浸湿。秦月的突然到访,绝非偶然。

是周延让她来的?还是她自己不放心,想来确认她的“状况”?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

让她像置身于透明的囚笼。走回书房,她重新戴上耳机,连接窃听器。

需要确认刚才的动静是否引起怀疑,以及周延那边是否有新动向。耳机里先是短暂的寂静,

只有细微的环境音。然后,她听到了秦月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

语气带着不满:“……没开门,说睡着了,

听着有气无力的……谁知道真的假的……”接着是一段沉默,秦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带着一丝得意:“放心吧,我看她那样,离死不远了……你那边处理完赶紧回来,

我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药,确定查不出来吧?

……”沈凝的呼吸骤然停滞。药!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短暂停顿后,

秦月像是在听对方说话,随即咯咯笑了起来:“那就好……等她死了,

我们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想想就开心……”通话结束,耳机里恢复寂静。

沈凝缓缓摘下耳机,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一派生机勃勃。然而,她的世界里,

只剩下耳机中反复回响的几句话——“离死不远了……”“那个药,确定查不出来吧?

”“……等她死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凿子,

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微弱可笑的幻想彻底凿碎。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卑微期望,盼着这一切或许有误会,

盼着周延或许还有一丝良知。现在,没有了。证据,她拿到了。虽是录音,

但结合她的“病情”,足够了。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源于一种近乎沸腾的冰冷愤怒。转身离开书房,脚步很轻,却异常坚定。回到卧室,

她拿出那部旧手机,将刚才录下的关键对话备份、加密,然后删掉手机上的记录。

做完这一切,她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体依旧虚弱,

心脏仍会不时传来揪紧的痛感。但她的眼神,却像被冰雪洗过一般,清澈而冰冷,

映着窗外灿烂却无法触及的阳光。她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结束这场由他们开启的死亡游戏了。而游戏的结局,将由她来书写。

4那杯每晚准时出现的牛奶,成了沈凝衡量生命倒计时的沙漏。她不再抗拒,

甚至会在周延注视时,主动接过杯子,带着近乎虔诚的平静,

将那些温热的、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液体缓缓饮尽。每一次吞咽,

都像在与过去的自己进行一场冷酷的诀别。她的“病情”急转直下。呕吐愈发频繁,

有时喝下牛奶不过几分钟,就控制不住地冲进洗手间,吐得天翻地覆。

她刻意让周延“无意中”撞见过几次,看着他脸上交织着虚伪关切与隐秘兴奋的表情,

胃里翻涌的已不只是恶心。她开始长时间昏睡,白天也常精神不济,歪在沙发里,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对周遭一切都失了兴趣,包括曾最珍视的父母遗物。

当周延试探着问起某幅画或某个摆件的来历与价值时,她只是茫然摇头,

…你处理吧……”她成功将自己塑造成油尽灯枯、意识模糊、对身后事毫无安排的将死之人。

周延与秦月显然对此十分满意。他们在她面前不再刻意保持距离,

眼神交流里藏着心照不宣的默契,还有即将瓜分胜利果实的急不可耐。

秦月来别墅的次数更勤了,有时甚至当着沈凝的面,与周延讨论某处度假胜地的风景,

或是某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语气轻快,仿佛沈凝只是个透明的、即将消散的幽灵。

沈凝默默听着,将所有尖锐的刺痛碾碎、咽下,转化为更冰冷的决心。时机差不多了。

她开始秘密整理一些微小却关键的物品:自己的身份证、护照,

几张用他人名义开办、周延毫不知情的银行卡里面是她这些年悄悄存下的私房钱,

那部旧手机和充电器,还有一个小U盘——里面存着所有备份的录音证据。

她将这些物品分装进几个不起眼的小包,趁一次独自在家的机会,

分别藏在别墅外的隐蔽角落:花园工具房的缝隙里,后院老槐树虬结的树根下,

社区快递柜一个她长期租用却很少使用的格子中。

她不能带走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属于“沈凝”的标志性物品。必须轻装简行,

如同一次人间蒸发。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伪造死亡现场。她选了一个周末清晨。

据观察,这是周延通常睡得最沉、保姆尚未上门的时间。

她事先偷偷减少了几种无关紧要的维生素剂量,将空胶囊壳洗净,

填入从植物中提取的、能短时间引发类似心脏骤停症状的天然生物碱粉末。

这是她通过极隐秘的渠道,花了不小代价弄来的,风险极大,却别无选择。头天晚上,

她当着周延的面,表现得格外疲惫脆弱。拉着他的手,眼神涣散,

断断续续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时而回忆初遇的美好,时而抱怨身体的疼痛,

最后喃喃道:“阿延……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周延的表情有瞬间僵硬,

随即用更深情的拥抱掩盖:“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凝在他怀里闭上眼,嘴角勾起一个无人看见的冰冷弧度。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沈凝悄然起身。她先将两颗填充了特殊粉末的胶囊放在床头柜上,旁边倒上一杯水,

制造出清晨服药试图缓解不适的假象。而后走到梳妆台前,

仔细给自己“化妆”——不是美化,而是“病化”。用特殊粉底营造死灰般的肤色,

用眼影和唇笔勾勒出青紫的眼圈与发绀的嘴唇,甚至用极细的笔,

在鼻翼两侧和颈侧点出细微的、类似血管破裂的红点。镜子里的人,

迅速变成弥留之际、奄奄一息的模样。做完这一切,她换上干净睡衣,平静躺回床上。

心脏因紧张和即将到来的冒险剧烈跳动,她极力控制呼吸,让它变得微弱、断续。

她估算着时间。大约半小时后,听到隔壁卧室传来周延起身去洗手间的动静。就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落在地!

“哐当——”玻璃碎裂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尖锐。同时,

她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短促的抽气声,身体猛地弓起,随即重重摔回床上,不再动弹。

她控制着全身肌肉,让自己如同真正失去生命般僵硬,只有眼皮下的眼球,

在极度紧张中微微颤动,捕捉着门外的任何声响。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冲向主卧!

门被猛地推开。“凝凝!”周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惊疑。他冲到床边,

先看到地上碎裂的杯子和散落的胶囊,随即目光落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凝身上。

当看清她那张毫无生气、布满“死气”的脸时,呼吸明显一滞。他伸出手,

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沈凝屏住呼吸,全身感官都凝聚在鼻尖那即将触碰到的指尖上。

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周延的手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然后,

沈凝听到他几乎立刻拿出手机,手指飞快拨号,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扭曲的激动,

而非悲伤:“喂……她……她好像不行了!没呼吸了!……你快过来!……对,现在!

别被人看见!”他挂了电话,在房间里焦躁踱步。沈凝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那里面充满审视、怀疑,还有即将解脱的狂喜。几分钟后,

另一道更轻、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怎么样?”是秦月压低的声音。“没呼吸了。

”周延的声音稳了些,带着确认后的冷静。“真的死了?”秦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凑近床边,沈凝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甜腻香水味。似乎为了确认,

一只冰冷的手也试探性地伸到她鼻下。依旧毫无气息。

“真的……死了……”秦月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叹息,随即转为毫不掩饰的兴奋,

“太好了!我们终于……”“小声点!”周延低声喝止,语气里却也带着松快,

“现在怎么办?叫救护车?”“叫什么叫!叫来了人不就都知道她死在家里了?多晦气!

直接联系殡仪馆吧,就说……就说她久病缠身,凌晨突发疾病去世了。

”秦月的语气冷静得可怕,带着处理麻烦物品般的利落。“好……我去打电话。

”周延的脚步声再次远去。房间里只剩秦月。沈凝能感觉到她站在床边,

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在自己脸上逡巡。“沈凝啊沈凝,”秦月的声音极低,

带着胜利者的嘲弄,“你说你,守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们?放心,

你的那些宝贝,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沈凝在心中冷笑。保管?只怕你们没这命消受。

不久后,周延回来,与秦月低声商量后续事宜。他们的语气,已从最初的紧张,

彻底转为瓜分战利品前的急切谋划。沈凝如同真正的死者,静静躺着,

听他们用冷静到残忍的语气,讨论如何尽快火化,如何通知少数“必要”的亲友,

如何在她“死后”迅速接手公司和财产。她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吸收着这一切丑恶,

将它们转化为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冰冷燃料。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殡仪馆车辆低沉的声音,

以及几个陌生、沉稳的脚步声。有人进来,用专业的、不带感情的动作,将她用裹尸袋装好,

抬上担架。身体被移动的颠簸中,裹尸袋拉链拉上的那一刻,

无边的黑暗和窒息感瞬间将她吞没。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前功尽弃,万劫不复。

她紧紧攥着藏在睡衣袖口里的微型氧气胶囊——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必须在被送入火化炉前,找到机会脱身。身体被抬出别墅,

清晨微凉的空气透过裹尸袋缝隙渗入一丝。她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感觉到车辆行驶时的轻微摇晃。她如同被放入漂流瓶的信使,将自己的命运,

投向了未知的、汹涌的黑暗。周延,秦月。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而你们,准备好了吗?

5殡仪馆的黑色厢式货车像一艘沉默的幽灵船,驶离了那栋浸满虚伪与背叛的别墅。车厢内,

沈凝蜷缩在冰冷的裹尸袋里,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到极致。

引擎的嗡鸣、轮胎碾过路面的细微颠簸,都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她能感觉到车辆转弯、减速,

最终停稳。后车门被打开,一股消毒水混着陈旧灰尘的、属于殡仪馆的冰冷气息涌了进来。

两只手抓住担架边缘,将她抬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回响。“就这个,

家属要求尽快火化,说是急病走的。”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嗯,

放这边吧。手续都办好了?”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问。“办好了,钱也付清了。

家属说……不想太伤心,就不跟过来看了。”“理解。那直接送过去?”短暂的沉默里,

沈凝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就是现在!若被直接送进火化间,一切都完了!

就在她准备拧开袖口里的微型氧气胶囊、冒险一搏时,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先放三号停尸间吧。早上炉子检修,最早一批要等到下午。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紧握的手指因过度用力微微颤抖。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维持着尸体的僵硬。她被推进一个更阴冷寂静的空间。滑轮床停稳,

工作人员的脚步声渐远,厚重的门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黑暗中,沈凝又静等了十分钟,

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猛地吸气,迅速拉开裹尸袋拉链。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却觉得无比清新。坐起身环顾四周,

不大的停尸间里排列着几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床。惨白的节能灯映着金属柜和瓷砖墙,

一片死寂。没时间犹豫。她脱下睡衣,

从裹尸袋内侧隐蔽夹层掏出一套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和平底鞋,利落地换上,

将长发挽成紧实的发髻塞进棒球帽。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一片寂静。

她小心翼翼转动门把手——门没反锁!看来工作人员并未对“死人”多加防范。闪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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