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拖着连续加班48小时的身体回到家,整个胃都在因过量的咖啡而痉挛。
推开门,我那身为瑜伽教练、永远精致的未婚妻林婉茹,正和她妈、她弟坐在沙发上,
吃着我用命换来的钱买的高档水果。回来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语气里满是理所应当的冷淡,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把公司那股穷酸的班味带回家里。
我没理她,只想喝一口冰箱里的冰可乐,那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可打开冰箱,
里面塞满了我不认识的进口气泡水和鲜榨果汁,唯独没有我的可乐。一罐都没有。
我的可乐呢?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林婉茹皱起眉,起身从橱柜最深的角落里,
翻出最后一罐。我刚要伸手去接,她却当着她家人的面,转身走进卫生间。刺啦——
易拉罐被打开。下一秒,褐色的液体伴随着泡沫,
被她毫不犹豫地、轻蔑地全部倒进了马桶里。哗啦啦的水声,像是对我尊严的公开冲刷。
她走出来,擦了擦手,眼神像在看一只苍蝇。楚向凡,我跟你说过,
这种垃圾饮料不配进我的家。你这一身的穷酸味,就是喝这个喝出来的!为了你好,懂吗?
那一刻,我看着她高高在上的脸,又看了看马桶里翻滚 的泡沫,笑了。是啊,为了我好。
就像我拿命换来的百万年薪,是为了她弟弟买跑车好。就像我全款买下只写她名字的婚房,
是为了她全家过上好日子好。我这台ATM,连选择喝什么“润滑油”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点点头,平静地说:好,我懂了。再然后,我当着他们惊愕的面,
一脚踹碎了那扇价值三万块的定制玄关。“既然是垃圾,那就该清理了。”我说。
不光是可乐,还有你们。1凌晨三点的上海,整座城市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只有零星的写字楼窗口还亮着,如同巨兽不肯闭上的眼睛。我就是其中一盏。
显示器上最后一行代码敲下,按下回车,build success
的绿色字符跳出来。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续一周,
每天只睡三小时,我带着团队拿下了公司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奖金三十万,税后。
我关掉电脑,站起身时,整个世界都在晃。胃里是翻江倒海的咖啡因灼烧感。我扶着墙,
一步步挪出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回家的路上,我开着那辆为林婉茹买的宝马X3,
脑子里一片空白。霓虹灯在我脸上划过,光怪陆离,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我叫楚向凡,
一个从苏北农村考出来的程序员。年薪税后一百二十万,在别人眼里,
我是标准的凤凰男逆袭。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一台代码翻译机,一台行走的ATM。
输入指令,输出代码,吐出钞票。拧开门锁时,我刻意放轻了动作,怕吵醒她们。
客厅里的灯却亮着。我那身为瑜伽教练,永远精致得像杂志封面的未婚妻林婉茹,
和她妈张桂芬,她弟林涛,三个人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我叫不上名字的进口水果,包装盒都透着一股昂贵的味道。回来了?
林婉茹甚至没抬眼看我,指甲划过手机屏幕,语气里是那种理所应当的冷淡,
跟你说过多少次,一身烟味和通宵的油腻味,别带回家里来。张桂芬上下打量着我,
那眼神不像看女婿,像在评估一头刚出栏的生猪。向凡啊,听说你们项目结束了?
我点点头,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换鞋的手都有些发抖。强烈的疲惫感让我只想立刻躺下。
奖金发了吧?张桂芬的语气带着一丝急不可耐。我嗯了一声,
从包里拿出那张刚存进去的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张卡的密码,她们都知道。三十万,
税后。林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两盏一百瓦的灯泡。他一把抢过银行卡,激动地搓着手,
姐!妈!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我姐夫肯定行!那辆A7,这下首付够了!
张桂芬也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常年刻薄的褶子都舒展开了,还是我们家向凡有本事。
小涛啊,这车买了,以后出去相亲,那些姑娘还不得上赶着嫁给你?她们母子俩一唱一和,
仿佛这三十万是天上掉下来的。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累不累。
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了这笔钱,差点猝死在工位上。我习惯了。麻木了。我没理会她们的兴奋,
径直走向厨房。现在的我,只想喝一口冰箱里的冰可乐。
那带着气泡的、冰凉的、甜腻的糖水,是我此刻唯一的救赎。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
里面塞满了我不认识的进口气泡水,号称零卡的;还有鲜榨的羽衣甘蓝汁,
绿得像毒药;还有一堆有机牛奶,有机酸奶……唯独没有我的可乐。一罐都没有。我的心,
在那一瞬间,像是被冰箱里的冷气冻住了,然后重重地沉了下去。我转身,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的可乐呢?那一刻,客厅里庆祝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林婉茹皱起好看的眉头,那种不耐烦的、嫌恶的表情又浮了上来。她慢悠悠地站起身,
走到厨房,拉开另一个几乎从不使用的储物柜,从最深的角落里,翻出了最后一罐可乐。
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我刚要伸手去接,她却躲开了。她捏着那罐可乐,
像是捏着什么肮脏的东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当着张桂芬和林涛的面。刺啦——
易拉罐被利落地打开。下一秒,褐色的液体,伴随着汹涌的泡沫,
被她毫不犹豫地、带着一种表演式的轻蔑,全部倒进了马桶里。哗啦啦的水声,
像是对我残存尊严的公开冲刷。她按下冲水键,巨大的漩涡吞噬了所有泡沫。然后,
她走出来,用湿巾仔仔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眼神像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楚向凡,
我跟你说过的,这种垃圾饮料,不配出现在我的家里。你看看你那一身的穷酸味,
就是常年喝这种东西喝出来的!我都是为了你好,懂吗?为了我好?
我看着她那张高高在上的脸。脑子里嗡的一声。是啊,为了我好。
就像我拿命换来的百万年薪,是为了她弟弟买奥迪A7好。就像我三年前掏空所有积蓄,
又背上三十年贷款,买下这套只写了她名字的婚房,
是为了她全家从老破小搬进黄浦江边的高档小区好。我这台人形ATM,兢兢业业地吐着钱,
现在连选择喝什么牌子润滑油的权力,都没有了。胃里那股灼烧感,
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我笑了。低低地笑出了声。在他们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无比平静地说:好,我懂了。然后。我抬起脚,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了旁边那个价值三万块的定制红酒柜上。砰——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响,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几十瓶他们号称品味象征的红酒,应声而碎。暗红色的液体,混着玻璃渣,流了一地,
像血。你疯了!林婉茹尖叫起来。张桂芬和林涛也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没理会她们,只是缓缓地直起腰,看着一地的狼藉,又看了看她们惨白的脸,
再次重复了一遍。既然是垃圾。那就该被清理掉。我说。不光是可乐。
还有你们这群,趴在我身上吸血的垃圾。2那一夜,我摔门而出。
身后是林婉茹歇斯底里的尖叫,张桂芬恶毒的咒骂,和林涛你敢动我车钱的威胁。
我什么都没带,只穿着来时那件沾着办公室烟味的衬衫,
在凌晨四点的上海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林婉茹打来的。我没接。
震动停了,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楚向凡你发什么疯?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我告诉你,
你今天不给我跪下道歉,这婚就别想结了!你踹坏的柜子三万八,酒十五万,
总共十八万八,明天之内你要是补不齐,就给我滚蛋!还有,
我妈被你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你要负责!我看着那些熟悉的 PUA 话术,
只觉得可笑。心脏病?那个能一口气骂我祖宗十八代半小时不带喘气的老太太?我关掉手机,
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店里的灯光很暖,照得我有些恍惚。三年前,
我就是在这家便利店,和刚认识的林婉茹一起躲雨。那天她没带伞,穿着瑜伽服,
冻得瑟瑟发抖。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了她,又给她买了一杯热咖啡。她说,你好温柔。
后来我才知道,温柔,是我身上唯一不值钱的东西。我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
洗了个澡,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我自己都害怕。眼窝深陷,布满血丝,
脸色是常年不见光的灰白,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四十岁。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跟公司请了一天假。上午,我去了银行。把那张给了林婉茹的工资卡,
做了挂失处理。里面的三十万奖金,我一分都不会再让她们碰到。我把自己的所有资产,
做了一次彻底的梳理。这几年,我赚了将近五百万。除了那套二百多万全款,
只写了林婉茹名字的房子,剩下的钱,零零总总,全都被她们一家以各种名目借走了。
林涛的学费,生活费,张桂芬三天两头的旅游,保健品,林婉茹数不清的包,衣服,
首饰……我的账户里,只剩下不到十万块。十万,对五百万。我像个傻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被榨干了的傻子。下午,我坐在一家咖啡馆里,用酒店的便签纸,
冷静地罗列着复仇的计划。手机开机后,林婉茹的微信轰炸已经停了。我点开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定位是外滩一家极其奢华的西餐厅。照片里,林婉茹妆容精致,
笑靥如花。她面前摆着战斧牛排和香槟,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身材健硕,
长相帅气的男人。高健。她的男闺蜜,也是她的同事,一个健身教练。
照片的配文是:和他在一起,才感觉是活着。这才是生活,不是生存。照片的角落里,
高健握着刀叉的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表。我认得那块表。那是我上个月,
用项目预支的奖金,花了二十万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她说她要送给一个重要的客户。
原来,这个重要的客户,叫高健。原来,我用不要命的加班换来的钱,
正在为她的美好生活买单。原来我的996,是他们的24小时罗马假日。
我看着那张照片,心口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刺痛,
从心脏一直蔓延到指尖。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我只是举起手机,对着那张刺眼的照片,
默默地点了一个赞。然后,我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强哥,帮我查个人。高健,
XX健身房教练。那个夜晚,林婉茹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向凡,气消了吗?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但你也不能乱发脾气啊。
家里人都很担心你。我静静地听着。妈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她不跟你计较了。
那十八万八……你先拿十万回来就行,剩下的慢慢还。你在哪儿?快回来吧,
我给你留了饭。我轻笑了一声。什么饭?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还能是什么,
你最爱吃的,我亲手做的番茄炒蛋。我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了。我最爱吃的?
我明明对番茄过敏,这件事,我跟她说过不止十次。她一次都没记住。或许不是没记住,
是根本不屑于去记。是吗。我淡淡地说道,那你自己吃吧。挂掉电话,
我拉黑了她的号码。3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再联系林婉茹。
我在酒店里租了个长包房,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白天处理公司的远程工作,
晚上则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开始编织我的网。林婉茹一家彻底慌了。
我的手机每天都能收到几十条被拦截的短信,内容从威胁恐吓,变成了温情脉脉的哀求。
张桂芬甚至发来了一段五十多秒的哭诉语音,说她血压高了,快不行了,
临死前只想看我一眼。我把那段语音转成了文字,发给了一个做医疗AI的朋友。
朋友的回复很简单:声如洪钟,气息平稳,情感虚假,建议诊断为‘想钱了’。
我笑了笑,删掉了短信。真正让我心寒的,是我无意中的一个发现。
酒店的电脑需要一些开发环境,我登录了自己的私人云盘,准备下载一些备份文件。
在同步最近文件列表时,一个陌生的PDF文件名跳了出来。
婚前财产协议_草稿_V3.pdf创建时间,是三天前。我心里咯噔一下,点了进去。
这是一份由专业律师起草的协议,里面的条款,每一条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协议的核心内容只有一条:甲方林婉茹名下位于上海市黄浦区XX路XX号的房产,
系甲方个人财产,无论婚前婚后,均与乙方楚向凡无关。
该房产的任何增值、拆迁、补偿等收益,均归甲方一人所有。
下面还有补充条款:乙方自愿承担婚后所有家庭日常开销,
包括但不限于房贷如有、物业、水电煤、以及甲方家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及医疗费用。
如双方离婚,乙方需向甲方支付精神损失费一百万元,
并自愿放弃对任何婚内共同财产的分割要求。落款的律师事务所,是上海顶尖的一家。
咨询费,起步价五万。我盯着屏幕,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原来,
在我为了我们的未来通宵达旦的时候,她正在为她的未来算计如何榨干我。原来,
那罐被倒进马桶的可乐,不是结束,只是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的预演。谋杀我的财产,
我的人生,我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把这份PDF保存了十几份,
加密后上传到了不同的服务器。就在这时,之前委托的私家侦探强哥,
给我发来了第一批资料。是他偷拍的一些照片。照片里,林婉茹和高健举止亲密,搂着腰,
在一家奢侈品店里挑选男士手表。还有几张,是他们一起走进我家小区的地下车库。时间,
正是我在公司封闭开发的那两天。强哥还附带了一条信息:兄弟,你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这个高健,不像是善茬,圈子里名声不太好,专钓富婆。而且,
我查到你未婚妻最近在几个二手奢侈品平台上,挂售了好几款女式包和首饰,价值不菲。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刻想到了什么。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以前给林婉茹买过的那些包。
爱马仕,香奈儿,古驰……每一个,都是我勒紧裤腰带,用无数个不眠夜换来的。
我把图片发给强哥。是这些吗?很快,强哥回复过来。没错,就是这几款。怎么,
是你送的?我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凉得像冰。她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
一边又Pua我,嫌弃我穷酸,没有品味。她一边把我送她的礼物变现,一边又和别的男人,
在我用血汗买来的房子里,买他喜欢的昂贵手表。她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提款机?
还是连提款机都不如的,一个会喘气的钱包?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
我查了自己近半年的银行流水。除了日常开销,有几笔大额转账,总计超过五十万,
都流向了一个陌生的账户。收款人姓名:高健。备注:投资款。我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单纯的出轨,这是一场联合起来的、针对我的金融诈骗。利用感情,把我的资产,
一点点地转移出去。等房子和财产都稳了,那份淬毒的婚前协议签了,
我就会像一个被吸干了血的空壳,被她们一脚踢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感觉自己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公司项目组的群消息。@楚向凡 楚总,明天最终项目汇报,需要您到场。
我看着那条消息,慢慢地,慢慢地,挺直了腰背。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
被彻底碾碎。风暴,该来了。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大的。玩到你们,
家破人亡。4第二天,我回到了公司。当我衣着整洁,神情平静地出现在办公室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项目经理拍着我的肩膀,楚总,你可算回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我笑了笑,没事,家里有点事,处理好了。
最终项目汇报非常成功,老板当场拍板,宣布我晋升为技术总监,年薪翻倍。
同事们围过来恭喜我,要我请客。我笑着答应,没问题,等我忙完这阵,
就在外滩最好的酒店,给大家摆庆功宴。所有人都以为,楚向凡还是那个任劳任怨,
前途无量的楚向凡。只有我知道,我的心里,住进了一只魔鬼。汇报结束后,
我躲进无人的会议室,拨通了林婉茹的电话。这是我消失五天后,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电话几乎是秒接。向凡?真的是你?你终于肯理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起来委屈又急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表演,没有打断。对不起,向凡,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倒掉你的可乐,
不该说那些话。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她的声音软得像蜜糖,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你回来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是以前,
听到她这么说,我恐怕早就心软了,会立刻跑回去,抱着她道歉,说错的是我。但现在,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你在家吗?我问。在,在,我和妈都在家等你。好。
我声音平静,我半小时后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你们说。嗯嗯!我等你!
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汤!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开车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数码城。买了一个最高清的针孔摄像头,
和一个高保真录音笔。当我重新站在那扇熟悉的家门口时,我的心情平静得可怕。开门的,
是张桂芬。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哟,我的好女婿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可把妈给想死了!她热情地想来拉我的手,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客厅里收拾得一尘不染,那个被我踹坏的酒柜,已经被一块布盖了起来。
林婉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着,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向凡……
她走过来,想抱我。我后退了一步。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都坐吧。
我指了指沙发,自己却拉了一张餐椅,坐在了她们的对面,像是在审讯。向凡,
你这是干什么……张桂芬讪笑着,一家人,别这么生分。我没理她,
目光直直地看着林婉茹。我今天回来,是想通了一件事。林婉茹的眼睛亮了一下,
什么事?婚,可以结。她和张桂芬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林涛也从房间里探出头,一脸兴奋。我就知道!张桂芬一拍大腿,向凡你是个好孩子,
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婉茹,快,去把汤端出来!但是,我加重了语气,
打断了她们的喜悦,我有一个条件。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什么……条件?
林婉茹小心翼翼地问。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我自己打印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这是房产赠与合同,我说,既然房子当初全款买在你名下,就是为了让你安心。
现在结婚,我想让这份安心,更彻底一点。我想把这套房子,无条件,完全赠与给你。
从法律上,断绝和我的任何关系。这一下,她们三个人都懵了。
她们预想过我会提各种条件,要回钱,甚至在房本上加名字。但她们万万没想到,
我会主动提出,彻底放弃这套价值近千万的房产。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张桂芬第一个拿起那份合同,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那份合同,
是我找了最好的律师朋友,连夜起草的。天衣无缝,毫无漏洞。只要林婉茹签了字,
这套房子就真的和我再无半点关系。向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婉茹的声音都在发抖,不是感动的,是过度兴奋的。没什么意思。我看着她,
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深潭,婉茹,这几年,我忙于工作,忽略了你。这是我欠你的。
我想用这种方式补偿你。让你知道,我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的演技,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林婉茹的眼眶,真的红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不,那不是愧疚。
那是看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时的,那种混杂着得意和怜悯的复杂情绪。另外,
我继续加码,我升职了,技术总监。年薪翻倍。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
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这下,连张桂芬都激动得站了起来。好!好!好女婿!她看着我,
就像看着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姐夫!你太牛了!林涛也冲了过来,满脸崇拜。
我把一支笔,放在合同上。签吧。签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林婉茹拿起笔,手都在抖。
她深情地看着我,向凡,你对我真好。应该的。我说。她毫不犹豫地,
在合同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看到张桂芬和林涛,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的心里,也缓缓落下了第二只靴子。鱼儿,上钩了。签完字,
林婉茹果然把那碗爱心靓汤端了出来。我当着她们的面,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味道,
一如既往的,和我的过敏症一样,让我恶心。5喝下那碗爱心靓汤后,我假装和好如初。
我告诉她们,升职后公司有一个封闭式的项目冲刺,为期两天,很重要,关系到后续的奖金。
她们信了。或者说,她们更相信翻倍的年薪和更多的奖金。张桂芬千叮咛万嘱咐,
让我好好干,别分心。林婉茹则表现得像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妻,帮我收拾好了行李。临走前,
她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向凡,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拍婚纱照。我笑着点头,好。
我没有去公司。我回了酒店。在那间临时的作战室里,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一个监控软件的界面弹了出来。画面里,是我家的客厅。那个我花了一万块买的,
伪装成空气净化器的针孔摄像头,正忠实地记录着一切。我走后不到十分钟。
家里的门就被打开了。高健,那个身材健硕的健身教练,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他一进门,
就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然后张开双臂,林婉茹像一只花蝴蝶一样,
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肆无忌惮地拥吻在一起。张桂芬和林涛,就坐在沙发上看着。
张桂芬脸上还带着笑,对高健说:小高来了,快坐。婉茹刚给你炖了汤。谢谢阿姨。
高健笑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把林婉茹搂在怀里,那傻子走了?刚走。
林婉茹靠在高健的胸口,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演得我快吐了。
还真以为我会被他那点小恩小惠感动。那份赠与合同,真签了?高健捏着她的下巴问。
林婉茹得意地从包里拿出那份合同,在他面前晃了晃,当然!白纸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