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那颗石头丢了，就是老天在暗示我。
我现在，根本不配和女儿相认。
可没了女儿的人生，我根本无法想象。
我重新来到了福利院外，像个游魂一样在附近晃荡。
“林秋穗？”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迟钝地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穿着半旧警服的老头。
是当年负责办理我案子的王警官。
他看我的眼神复杂，像是在可怜我。
他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还冒热气的包子。
“听这里的保安说，你在这儿转悠好几天了。想找你女儿？”
听到和女儿有关的话题，我立刻抬头，乞求地看他，希望他能告诉我一点关于女儿的消息。
“你想要找她？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王警官与我对视，眼中怜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冻得我手脚冰凉。
“你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个杀人的妈，然后被同龄人都瞧不起，也没办法拥有正常生活吗？
“你这是爱她，还是害她？”
我浑身一僵，努力地想咧开嘴，露出缓解气氛的笑。
可面部的肌肉却成了硬邦邦的石头，只能徒劳地让我扯扯嘴角。
“王警官，”我沙哑着声音开口，“我没想认回她。我就是想……偷偷看一眼，看看她是不是长高了，现在是什么样……知道她好，我才能安心啊。”
老王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把我领进了福利院。
“这么着吧，福利院这边也缺人手。我跟院长说说，让你留在这帮忙，你愿不愿意干？好歹有个地方吃口热饭，也能……知道一下孩子的下落。”
“愿意！”
我几乎是抢着回答，生怕他反悔。
院长知道了我的来意，答应帮我查查档案，在这期间，我需要帮忙照顾孩子。
当天，我就在福利院里安顿了下来。
我给还没办法独自吃饭的孩子一口一口喂饭，将孩子们的每件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一件件晾好。
到了晚上，我挨个宿舍检查孩子们的睡眠情况，看到没睡着的孩子，就拍着他们的背，哼着歌哄他们睡觉。
望着这些孩子清澈的双眼，我总是时不时恍了神。
当年，有没有人也这样用心对待我的女儿？
她那么小，没有安全感，只有我在旁边才睡得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长终于重新找上了我。
“前一年，福利院的档案室失了火，烧掉了一些档案文件。
“非常抱歉，你女儿被收养的档案就在其中。”
听到这则消息，我瞬间白了脸。
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难道我真的，不应该再找她？
肩膀被人拍了拍，我抬头，看到院长于心不忍的表情。
“我之后又帮你问了老院长，虽然他也不记得那对夫妻的信息，但可以确定的是，收养孩子的家庭就在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