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我结婚前一天，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染染，结婚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儿媳妇了，
要孝顺公婆，伺候老公，家里的家务要全包，千万不能让你婆家觉得我们家没教好。
还有，你那个工作，那么辛苦，赚得又不多，趁早辞了，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你那个婚房，先给你弟弟结婚用，你们先租房住。
你卡里不是还有三十万吗？正好拿来给你弟弟办婚礼。
我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为我好的妈，笑了。1. 薄冰之笑我的笑意很浅，
像冬日湖面刚结起的一层薄冰。我妈被我笑得有些发毛，松开了我的手，眼神闪躲，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就是让我把婚房让给弟弟，
把存款给他办婚礼，然后自己辞职去当免费保姆？我一字一句地问，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什么叫免费保姆？那是你的家！我妈的音量瞬间拔高，脸上浮现出被戳破心思的恼怒，
江宇是你亲弟弟！他结婚，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得帮衬一把？那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
可买房的钱，你爸当年没出吗？给你弟用用怎么了？我爸是出了钱，在我刚毕业那年，
拿出十万块积蓄，支持我付了首付。可后来每月的房贷，装修的几十万，全是我一个人，
一笔一笔，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而我那个好弟弟江宇，大学四年，生活费是我给的。
毕业后不想上班，在家打了两年游戏，吃穿用度，也全是我在负担。现在，他要结婚了，
我妈一开口，就要拿走我的一切。我没再跟她争辩，只是拿起手机，
拨通了未婚夫沈澈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似乎是在KTV。
染染，怎么了？我这边陪客户呢，明天就结婚了，你早点休息。
沈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沈澈，我妈要把我们的婚房给我弟结婚用，
还要我拿出三十万存款给他办婚礼。我直接说出来意。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
沈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熟稔与理所当然，染染，
阿姨也是为了江宇好。你当姐姐的，帮弟弟是应该的。房子……要不就先让你弟用着？
我们公司附近房租也不贵，先租一个两室一厅，委屈你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了下来。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沈澈的语气有些含糊，阿姨找我商量，我觉得……也不是不行。毕竟是一家人，
闹太僵不好看。你看，你弟弟结婚是大事，我们先把眼前这关过了，以后我再补偿你，
好不好？不好。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然后将他拉黑。手机立刻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来我未来婆婆刘芳尖锐的声音。江染！你什么意思？
就为这点小事跟沈澈闹脾气？你懂不懂事？我们沈家娶你进门，不是让你来当搅家精的！
你弟弟结婚，你这个姐姐出钱出力不是天经地义吗？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给你弟弟用怎么了？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妈怎么教你的！一模一样的话术，
一模一样的嘴脸。原来，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我妈，我弟，我的未婚夫，我的准婆婆，
他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就等着我明天婚礼上，乖乖钻进去。
我妈看我挂了电话，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似乎觉得我让她丢了脸。你看看你！
像什么样子！明天就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没理她，径直走进我的房间，
锁上了门。门外传来我妈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拍门声。我充耳不闻，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房屋中介的电话。这个承载了我所有心血和希望的家，现在成了他们算计我的筹码。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那我就让这房子，变得谁也得不到。2. 婚礼变局第二天一早，
我妈的砸门声变成了哀求。染染，妈错了，你快开门啊！吉时就要到了，亲友们都等着呢！
别闹了行不行？我拉开门，她看见我身上穿着的不是婚纱，而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
愣住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婚纱呢？化妆师马上就到了！婚礼取消了。
我平静地通知她，绕过她走向客厅。我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说什么？取消？江染你疯了！请柬都发出去了，酒店的钱也付了，亲戚朋友都来了，
你说取消就取消？我的脸往哪儿搁！你的脸面，比我的下半辈子还重要吗？
我甩开她的手，力道不大，但她却夸张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不孝女！为了点钱，连婚都不结了！你要逼死我啊！
我那个宝贝弟弟江宇，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场景，立刻对我横眉竖目。
江染你有病吧？一大早闹什么？不就是让你出点钱吗？至于把妈气成这样？
你赶紧跟姐夫道个歉，把婚礼办了！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钱，我的房子，
你一分一毫也别想拿到。江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什么意思？
那房子我女朋友都去看过了！你不给我，我怎么结婚？我不管，那房子就得给我！
你可以试试。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径直走向大门。
我妈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我的腿，不准走！你今天哪儿也不准去！
必须去把婚结了！放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把房子给弟弟！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妈以为是沈澈来接亲了，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
冲着我喊：沈澈来了！我看你还怎么闹！她松开我，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
不是西装革履的沈澈，而是三个穿着中介制服的年轻人。为首的那个小伙子，举着手机，
客气地问：请问是江染女士家吗？我们是XX房产的，您昨天深夜委托我们，
今天一早来帮您挂牌出售这套房子。我妈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卖……卖房子？
卖什么房子？她结结巴巴地问。我从她身后走出来，对中介小哥点点头，是我。进来吧，
可以开始拍照了。江染！我妈发出一声尖叫，面目狰狞地转向我，你要卖房子？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我想卖就卖。我拿出房产证，
在中介面前晃了晃。江宇也冲了过来，一把想抢我手里的房产证，你不能卖！
这是我的婚房！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那个为首的中介立刻挡在了我和江宇之间，
严肃道：先生，请您冷静一点，不要动手动脚。我妈彻底疯了，
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天理何在啊！女儿要卖掉全家的房子啊！我们以后住哪里啊！
她的哭喊声引来了对门的邻居张阿姨。张阿姨探进头来，好奇地问：小染，
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这是在干什么？我妈立刻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
哭着喊道：老姐姐你来评评理！我这个女儿，为了不给她弟弟买婚房，
竟然要卖掉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要把我们赶出去啊！3. 邻居风波张阿姨是个热心肠，
也是个大嘴巴，不出十分钟，我们家这点事就能传遍整个小区。她听了我妈的话，
果然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看向我，小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弟弟结婚是大事，
你当姐姐的理应帮忙。怎么能闹到要卖房子的地步呢？我还没开口，
江宇就抢着说：就是！她就是自私！不想我好过！这房子我爸也出钱了，
凭什么她一个人说了算！我妈在一旁哭哭啼啼地附和：我这把老骨头，
以后可怎么办啊……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我对张阿姨说：张阿姨，这房子是我婚前个人财产，房贷我还了八年，跟他们没关系。
我原本打算结婚后，让他们继续住在这里，我每个月再给生活费。可是昨天，
我妈让我把这套婚房过户给我弟，让我把三十万存款拿出来给他办婚礼，还让我辞掉工作，
去伺候公婆老公。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妈和江宇瞬间僵硬的脸。我未婚夫和婆婆，
也都同意了。他们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张阿姨愣住了，嘴巴张了张，
半天没说出话来。那几个中介小哥也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一家人的鄙夷。
我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强行辩解：我……我那不是跟你商量吗！再说，女儿孝敬父母，
帮衬弟弟，有什么不对？对，太对了。我点点头，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
这房子卖了，钱我一分不要，全都留给你们，够我妈养老，也够江宇买一套新的婚房了。
我净身出户，从此跟你们一刀两两断，再也不用来往。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江宇的眼睛瞬间亮了，闪烁着贪婪的光。只有张阿姨，狐疑地看着我，
小染，你……你说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转向中介，你们都听到了，
这房子现在就挂牌，越快卖出去越好。为首的中介小哥立刻反应过来，
拿出专业的态度：江女士您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帮您成交。不过……关于挂牌价，
您昨天电话里说……他有些犹豫，似乎觉得那个价格太过离谱。
我打断他：就按我说的价格挂。多少钱？江宇迫不及待地问。我看着他，
缓缓吐出三个字。一千万。空气死一般地寂静。江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一千万？江染你是不是穷疯了！我们这破房子，顶天了卖两百万！
我妈也回过神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小贱人！你根本就不是想卖房，
你就是想搅黄你弟弟的婚事！挂一千万，谁会来买？你安的什么心！我笑了，急什么？
卖不卖得掉，挂上去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说了，卖掉的钱都是你们的。挂两百万，
还是挂一千万，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好吗？江宇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价格越高，
他能拿到的钱就越多。他贪婪的本性让他无法拒绝这个诱惑。我妈还想说什么，
被江宇一把拉住，妈，你别管了！就挂一千万！我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中介小哥们一脸“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表情，但客户的要求就是命令。
他们立刻开始专业的拍照、测量，然后在各大平台上线了这套标价一千万的精装急售房。
我则拉着我的行李箱，在他们贪婪又怨毒的目光中，走出了这个家。大门在我身后关上，
也隔绝了我和过去二十多年的荒唐人生。4. 天价挂牌我没有去酒店，
而是直接去了闺蜜林微家。她早就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一开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干得漂亮，染染！早就该这样了！我把行李箱放下，瘫倒在沙发上，
积压了一夜一天的疲惫瞬间涌了上来。手机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沈澈。
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消息立刻弹了出来。染染，
你去哪了？别闹了行不行？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答应阿姨的，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你再不出现，我们沈家的脸就丢尽了！江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挑了挑眉，给他回了一句：想退婚。彩礼十八万八，三金五万，
还有你送我的那些包和首饰，折价二十万，总共四十三万八，三天内打到我卡上。不然，
我就把你陪客户『唱歌』的照片，发给你爸妈公司和你单位的纪检委。消息发出去，
世界清静了。沈澈在一家国企上班，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前途。而他所谓的陪客户，
不过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鬼混的借口。我手上，
恰好有他和一个年轻女孩搂搂抱抱的亲密照片。不到十分钟，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人民币438000.00元。
沈澈的电话也紧跟着打了进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屈辱。江染，你真够狠的。
钱我给你了，照片删了，我们两清。好。我挂了电话，立刻把照片删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为了威胁他，只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林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卧槽，
染染，你什么时候这么A了？那个渣男就这么认栽了？他怕丢了工作。我淡淡地说。
解决了沈澈，接下来就是我那一家子极品了。我刷新了一下房产APP，果然，
我那套千万豪宅已经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下面有不少看热闹的评论。疯了吧？
这地段的房子撑死两百多万，挂一千万？房主想钱想疯了？还是房子里有金矿？
这不会是什么凶宅吧？不然怎么会急售还挂这么个鬼价格？
我把链接转发到了我们小区的业主群里，并附上了一句话：本人江染，因家庭变故，
急需用钱，特出售此房。价格可议，欢迎看房。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是小染家吗？今天不是结婚吗？怎么卖上房子了？家庭变故？出什么事了？
一千万……小染你这价格是不是打错了？张阿姨立刻在群里现身说法：哎呀，别提了！
小染她妈要把她赶出家门，要把房子给她弟弟结婚，小染一气之下就要卖房，还要净身出户！
真是作孽啊！她省略了前因后果，只挑了对我最不利的部分说。
我看着群里的风向慢慢开始转变，很多人开始指责我不孝。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父母赶出去啊。就是，房子卖了你妈和你弟住哪？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我发了一段长文到群里，详细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我妈如何要求我让房让钱，到沈澈和他母亲如何逼迫，
再到我决定卖房并将所有钱留给他们。最后，我写道：我并非不孝，
只是不想再被当成提款机。这套房子承载了我八年的心血，如今我愿意放弃，
只求能换回自由身。至于一千万的价格，是因为我相信，我的房子，值这个价。言尽于此，
是非曲直，各位自有公论。发完后，我直接退出了业主群。我知道，用不了多久，
这件事就会成为整个小区的头条新闻。而我妈和江宇，
将彻底沦为街坊邻居眼里的笑话和贪得无厌的吸血鬼。林微看着我的操作，倒吸一口凉气，
染染，你这招太绝了。不过，挂一千万，真的能卖掉吗？这不是把自己的后路也断了吗？
我神秘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谁说，我真的要卖掉它？
林微疑惑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尘封多年的城市老旧小区改造规划图。而在规划图的红线核心区域内，
赫然标记着一个地址。正是我那套房子的位置。林微捂住嘴，震惊地看着我，
这……这是拆迁规划？你的房子要拆迁了？！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这个秘密，除了我，再无第二个人知道。我妈不知道，
江宇不知道，沈澈更不知道。我爸当年病重去世前，把我拉到床边，偷偷塞给我这份文件。
他是市政工程的退休员工，这是他通过老同事提前得知的内部消息。他告诉我，
这个规划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了，但迟早会重启。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套房子，
这是他唯一能留给我的保障。而现在，规划重启的消息，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宇的女朋友家，会突然那么着急地催着结婚，并且点名要这套房子的原因。
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之所以挂出一千万的天价，不是为了真的成交，
而是为了制造一个烟幕弹。一个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从而忽略这套房子真实价值的烟幕弹。而我真正的目的，
是逼出那个躲在江宇和他女朋友背后，真正觊觎这套房子的人。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一个油滑又带着试探的男声传来。喂，
是江染小姐吗？我在网上看到您挂的房子，一千万……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我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5. 电话试探高吗？我觉得很合理。我对着电话，
语气平淡。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他干笑了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