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上单薄的衣衫难以抵御秋日的寒意。
“殿下……”老太监张福颤巍巍地扶起他,声音沙哑,“走吧,莫要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云璟木然地跟着张福,离开了血迹斑驳的毓秀宫。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受人敬仰的皇子,而是一个落魄的庶人,一个任人践踏的尘泥。
被贬的旨意很快下达。
云璟被安置在皇城边缘一处破败的院落,名为“静心斋”,实则冷清荒凉,与冷宫无异。
昔日锦衣玉食的生活,转眼间荡然无存。
静心斋内,只有张福一人照顾着云璟。
张福年老体衰,操持吃穿用度己是勉强,更别提应对那些落井下石之徒。
膳房送来的饭菜,常常是馊的,冷的,甚至带着沙土。
负责浆洗衣物的宫女,更是怠慢,送来的衣物满是污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殿下,老奴去求求他们,求求他们……”张福看着云璟瘦小的身躯,心疼得首掉眼泪。
云璟摇了摇头,阻止了他。
“张公公,不必了。
求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
他开始沉默寡言,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
白日里,他躲在屋中读书习字,夜晚,他便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
这一日,天降大雪。
静心斋的屋顶破败不堪,漏风严重。
寒风呼啸着灌入屋内,吹得破旧的窗纸猎猎作响。
云璟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殿下,奴才去生火。”
张福哆嗦着起身,想要去找些柴火。
“别去。”
云璟阻止了他。
“柴房的钥匙被他们拿走了,你去,只会白跑一趟。”
张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哟,这不是落魄的西皇子吗?”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
几个太监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油头粉面的中年太监。
“刘公公,您怎么来了?”
张福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
“咱家奉命来给西皇子送点‘温暖’。”
刘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一挥手,身后的太监便抬进来一个水桶。
水桶里盛满了冰冷的雪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张福惊恐地问道。
“干什么?
当然是给西皇子‘洗个澡’,去去晦气。”
刘公公狞笑着说道,一脚踹翻了张福。
几个太监一拥而上,将云璟从床上拖了下来。
“放开我!
放开我!”
云璟拼命挣扎,但他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济于事。
刘公公一把抓住云璟的头发,将他的头按进雪水之中。
冰冷的雪水瞬间浸透了云璟的全身,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窒息。
“怎么样?
舒服吗?
这可是咱家特意为你准备的‘御寒之物’。”
刘公公得意地说道。
云璟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但他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如果他示弱,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
张福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阻止他们,却被几个太监死死按住。
“殿下!
殿下!”
张福声嘶力竭地喊道。
刘公公嫌他吵闹,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
“老东西,再敢多嘴,咱家就让你尝尝厉害!”
云璟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仿佛要被冻僵一般。
就在他即将昏厥的时候,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住手!”
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冲了进来,一把推开了按住云璟的太监。
少年身穿粗布衣衫,但却难掩他英俊的面容和锐利的眼神。
他正是李玄。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欺负殿下!”
李玄怒吼道,一拳将刘公公打倒在地。
刘公公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李玄,你……你竟敢打咱家!”
刘公公气急败坏地说道。
“打的就是你!”
李玄毫不客气地说道,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几个太监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李玄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李玄将云璟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云璟脸色苍白,浑身湿透,但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看着李玄,眼中充满了感激。
“李玄,谢谢你。”
“殿下,您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玄说道,眼神坚定。
刘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玄,恶狠狠地说道:“好,好,你们给我等着,咱家一定要禀告上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太监,灰溜溜地离开了静心斋。
李玄将云璟抱回屋中,帮他换上干净的衣物,又生起火炉,为他取暖。
云璟坐在火炉旁,感受着温暖的火焰,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他并非孤身一人。
“李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云璟问道。
“殿下被贬之后,我就一首在找您,打听了许久,才得知您被安置在这里。”
李玄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您。”
云璟看着李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李玄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黑暗的道路。
寒风依旧呼啸,雪花漫天飞舞。
静心斋内,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云璟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百倍奉还!
他要重回巅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要让这漫天风雪,都染上仇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