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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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市政厅泛着消毒水与陈旧纸张的气味。

伊斯特站在社会福利局的柜台前,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玻璃挡板后,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人抬起头,眼镜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临时监护申请?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站在伊斯特身后的罗尔斯,"材料带齐了吗?

"罗尔斯攥着书包带,指节发白。

他今天换了新眼镜,镜框比之前那副要细,衬得他眼睛格外大,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

伊斯特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身份证、收入证明、无犯罪记录。

"女人接过,指尖在纸页边缘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

她翻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下:"申请人24岁?

""嗯。

""被监护人16岁。

"她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年龄差不符合正式领养规定。

"罗尔斯的呼吸一滞。

伊斯特的表情没变,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推到玻璃板下方:"他父亲生前是我老师。

"照片上是年轻的伊斯特,站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边,背景是某所大学的实验室。

男人搭着伊斯特的肩膀,笑容温和,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反光。

罗尔斯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睁大——那是他父亲。

"孤儿院环境不适合他。

"伊斯特的声音很平静,"上周的伤情鉴定报告在最后一页。

"女人翻到文件末尾,眉头渐渐皱起。

报告单上清晰地标注着: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腕关节轻微扭伤,疑似长期遭受校园暴力。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吹起罗尔斯额前的碎发。

他盯着照片上父亲的脸,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临时监护最多维持到16岁。

"女人终于开口,从抽屉里取出公章,"需要每月提交生活报告,社会福利员会不定期家访。

"公章落在纸面上的声音很轻,却让罗尔斯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孤儿院的铁门生了锈,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院长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伊斯特抬手敲门,指节叩在木门上的声音干脆利落。

"请进。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腕表表盘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西装笔挺,领带夹上刻着慈惠院的logo,袖口露出半截金属表链。

"李先生。

"伊斯特点头致意,"手续办好了。

"院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罗尔斯身上:"听说你打架了?

"罗尔斯下意识往伊斯特身后缩了缩。

"正当防卫。

"伊斯特把文件放在桌上,"医疗费我付过了。

"院长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罗尔斯一首是个乖孩子,就是太敏感。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去收拾东西吧,你的储物柜还锁着。

"钥匙滑过桌面,金属与木质表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罗尔斯伸手去拿,院长却突然按住钥匙:"手链修好了?

"罗尔斯的指尖颤了一下。

伊斯特眯起眼:"有问题?

""只是好奇。

"院长松开手,钥匙边缘在罗尔斯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那手链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他从不让人碰。

"走廊尽头的储物柜很小,漆成浅蓝色,己经有些剥落。

罗尔斯蹲下身,钥匙***锁孔时有些费力,锁芯发出生涩的咔哒声。

柜子里只有几本书和一个铁盒。

罗尔斯把东西塞进书包,动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看见什么。

铁盒不小心掉在地上,盖子弹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张泛黄的照片,一枚生锈的怀表,还有一小截断裂的金属链。

伊斯特弯腰捡起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两个字母:R.L"父亲的工作证。

"罗尔斯轻声说,"他在研究所工作,研究金属疲劳特性。

"怀表的齿轮己经锈死,指针永远停在7:02。

回工作室的路上,乌云又开始聚集。

罗尔斯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额头抵着车窗。

雨滴开始砸在玻璃上,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连成一片水幕。

街灯一盏盏亮起来,在雨中晕开模糊的光晕。

"哥。

"他突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伊斯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节奏像某种摩斯密码:"照片上不是说了吗,你父亲——""你撒谎的时候右手小指会动。

"罗尔斯转过头,"刚才在福利局,你说他父亲生前是我老师的时候,小指敲了三次桌面。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雷声由远及近,伊斯特的指节微微发白。

雨刷器左右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透明区域,又很快被新的雨水覆盖。

"……我见过你。

"伊斯特终于开口,"七年前,在研究所的开放日。

"罗尔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你父亲带我参观实验室,你在角落玩一套齿轮模型。

"伊斯特的声音很平静,"那天晚上,研究所发生爆炸。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罗尔斯的指甲陷入掌心,怀表的金属边缘硌得他生疼。

7:02——事故报告上写的精确时间。

"哥那时候……""17岁,刚考上大学的暑假。

"伊斯特打了转向灯,"你父亲是我的推荐人。

"红灯亮起,车停在十字路口。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像无数条透明的蛇。

罗尔斯低头看着怀表,表盘反射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所以监护权……""欠他的人情。

"伊斯特松开刹车,"仅此而己。

"罗尔斯攥紧了怀表,齿轮的锈迹沾在指尖,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道闪电突然劈下,照亮了伊斯特紧绷的侧脸。

几乎是本能反应,罗尔斯伸手抓住了伊斯特的衣袖。

车停在工作室门口时,雨己经小了些。

伊斯特关掉引擎,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滴敲击车顶的闷响。

"到了。

"罗尔斯没动,手指还攥着那片衣角:"……哥怕打雷?

"伊斯特的呼吸微微一滞。

"刚才闪电的时候,你心跳得很快。

"罗尔斯松开手,掌心在布料上留下一小片湿痕,"我听到了。

"沉默在车内蔓延。

雨刷器停了,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积了薄薄一层,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下车。

"伊斯特说,"你睡阁楼。

"罗尔斯抱起书包,金属链从口袋边缘滑出来,在昏暗的车内闪着微弱的光。

他关上车门的瞬间,听到伊斯特低声说:"……那场爆炸后,我做了三年噩梦。

"雨声吞没了后半句。

但罗尔斯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的秘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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