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局忽悠灾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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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寒璧走后,庞平山找到李大娘子,发了好大一通火。

“前日不是讲得好好的,你来说通璧姐儿,今日竟做起甩手掌柜了!

你这是做人舅母的样子吗?”

李大娘子怒火腾地冒起来,一摔手里的绣绷。

“那官人是做人舅舅的样子吗?

将亲外甥女送去娼坊习乐舞,传出去谁还登庞家的门?!

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怕!”

“此时你倒发起慈心了,素日骂光姐儿璧姐儿拖油瓶的不是你?

璧姐儿才六岁,懂什么?

谁能传出去?

再者,那教习出自汴京教坊,什么娼坊,别胡言乱语。”

李大娘子嘲讽道:“方才官人不是被六岁小娘子驳得哑口无言么?

你信不信,前脚送她出门,后脚全府城都能风闻这桩丑事。

大哥儿和二哥儿如何寻亲事?”

庞平山冷笑:“那便是你治家不严。”

……正房吵成一锅粥,程寒璧在西院檐下翘脚吃枇杷。

如今正值暮春三月,成都天气温暖湿润,处处草长莺飞。

再过十几天,便是西月初八佛诞日,大小寺庙将举办浴佛斋会。

她早和大姐约好,初八去白马寺顽。

大姐想求些香药糖水,而她想看看本地庙会。

大楚民风宽松,素无宵禁,小民经济高度发达,尤其爱举办各种节日盛会。

但程寒璧寄身于庞家,行动很不自由。

在姐姐拜师后,出门机会才多起来。

王奶娘过来禀告:“二姑娘,大姑娘传信来,今晚回家住。

您看,舅爷办的事是不是和大姑娘讲一讲?”

程寒璧丢下枇杷核,拿巾子擦了擦手:“自然要讲,大事不瞒自家人。

对了,前日让打听舅舅行踪,有消息么?”

王奶娘看了看左右,轻声道:“打听到了,舅爷自上月起,常去城西烟波巷一处宅子。

我家那个说,宅门口挂着栀子灯。”

烟波巷,乃成都城著名私寮行院聚集之地。

栀子灯,是“红灯区”的出处。

程寒璧不禁冷笑出声:“外祖父去世半年而己,他竟有闲心孝中行乐,真是没心没肺。

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怎能不教舅母知道呢?

若被外人发现,舅舅自个儿倒霉便罢,别拖累了两位表兄。”

王奶娘笑道:“是。

前儿我得了些好茶,今日得闲,这就包些送给柳嬷嫲去。”

程寒璧点点头,王奶娘自去不提。

.日落时分,程清光归家,先去正房定省,再回西院看望妹妹。

程寒璧使了钱,让厨房整一桌大姐爱吃的菜。

等见到程清光,她立刻叫人去厨房传菜,又拉大姐坐下,捧上刚晾好的花水。

“姐姐多日未回家,瞧着瘦了些。”

程清光眼下有青黑痕迹,精神头还好:“我和师父一起赶制知州府的绣屏,时间紧,累得很。

好在己忙完,师父允我休息几日,回去后教我缂丝。”

程寒璧面露笑意:“余娘子对姐姐真好。

听说宫中喜爱缂丝,故此坊间缂丝价格愈发高涨。”

程清光点点头:“我必定用心学习,实在是入门太晚,比不得其他弟子,唯有勤学苦练。”

程寒璧宽慰道:“绣技是水磨功夫,心急不得。

许多绣娘上年纪后视物不清,姐姐注意保养眼睛,别亏了自身。”

“我晓得的,你小小年纪,别总为***心。”

程清光捏了捏程寒璧的嫩脸颊。

一时间,席面上齐。

程寒璧一拉王奶娘:“奶娘坐。”

三人一同用起饭来。

程清光劳累好些天,见桌上有最爱的金玉鱼肚和椒麻鸡丝,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等用到八分饱时,她才放下碗筷。

程寒璧饭量小,早就停筷,正拿小匙慢慢搅一碗杏仁茶。

两人开始说些家常。

程寒璧将舅舅做的丑事说出来,程清光气得推开汤碗,一掌拍在桌上。

“欺人太甚!

你才多大,他竟打起脏心烂肺的主意!

平日不待见我便罢了,我并非庞家正经血脉,你可是妈妈的亲生独女!”

——程清光与程寒璧同父异母,一向称继母为“妈妈”。

程寒璧平静道:“舅舅孝中行乐,坑害甥女,毫无人伦。

我们必须尽早脱离庞家,否则终有大祸临头的一天。

姐姐,你即将及笄,该早些盘算亲事,别让人在这上头做文章。”

程清光摇头:“失父失母,刑克六亲,命格不祥,长相平平,我的亲事难寻好人家。

不过祸福同源,舅舅想卖我也不容易。”

说到最后,她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程清光态度潇洒,王奶娘却听得心如刀绞。

贞静淑贤的小娘子不该说这些话、转这些念头。

可到了如今的处境,谁还顾得上妇德本分。

程寒璧淡定道:“大姐切莫妄自菲薄,你聪慧过人,面容清丽,谁敢嫌弃你。

若你想嫁,咱们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若你不想嫁,咱们在家过一辈子。”

“哎呀,姑娘!”

王奶娘急道,“哪有小娘子不嫁人的!

呸呸呸!”

程清光却说:“嬷嬷,妹妹说得对。”

王奶娘连她一起埋怨:“大姑娘也被带歪了。”

姐妹俩哈哈一笑,继续喝甜汤。

.次日下半晌,正房闹了起来。

看热闹的小丫环说,李大娘子拿鸡毛掸子追打庞员外,闹得东院鸡飞狗跳,沸反盈天。

八成是栀子灯事发了。

“……大娘子命人拿了郎君身边的小子,一顿好打,终于撬开那小子的嘴,问出了行院地址。”

讲八卦的小丫环眉飞色舞,“大娘子便回娘家借了人手,果真在烟波巷寻到郎君,听说在花娘子门口堵了个正着……呸!”

王奶娘低声斥道,“为老不尊!

你也少听闲话,没得脏了耳朵。”

程寒璧往小丫环手里塞了几文钱,让她自个儿顽去。

过了数日,正房遣人来请程寒璧。

她往袖中揣了两样东西,施施然带着王奶娘去东院。

这次李大娘子不在场,庞平山独自坐在堂屋,脸上残留着巴掌印。

程寒璧忍住笑意,向庞平山行了万福礼。

庞平山道:“璧姐儿,前日你给我的刷牙子,虽略硬了些,但比杨柳枝强!

做法么,倒容易,看也看会了,只是刷头上的刷毛是何物,舅舅没看出来。

想来让工匠多试试,总能试出来。”

茶言茶语的。

谁怕谁啊。

“舅舅,我给您的那柄刷牙子,只是最简易的版本。

好处是成本低廉,坏处是极易仿造。

它可为庞家增添一笔进项,解眼下之难。

但若想让庞家更进一步……”说到这里,程寒璧略作停顿,含笑不语。

庞平山不由向前倾身,催促道:“如何?”

程寒璧不答反问:“舅舅,家里有数间布庄、数间杂货铺,赚的依然是辛苦钱。

益州蜀锦名满天下,只需将蜀锦运到东京,便可获利五倍以上,为何我们不做这门生意?”

庞平山神情不屑,端起茶盏:“璧姐儿,家里都说你天资聪颖,怎地如此糊涂?

蜀锦生意有数,咱们家够不上门槛,现拿银子没处买。”

庞家经营的布庄是小生意,平时以钱、纱在乡下易布,再放到铺子售卖,一般只贩售棉麻等布料。

庞平山倒想分蜀锦一杯羹,奈何聘不到能织蜀锦的织娘,又挤不进大布商的圈子,根本拿不到货。

“如此说来,舅舅缺一块敲门砖?”

程寒璧掏出准备好的东西,“愿以此物助舅舅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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