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林可儿说自己的腋下是奶香的,非要我凑过来闻。我委婉拒绝,
当晚睡梦中就被她用枕头捂死。她眼睛睁得老大,
看起来极为恐怖“你凭什么不闻我的奶香腋下!是不是瞧不起我!去死吧!”再一睁眼,
我回到了白天时她让我闻奶香腋下的时候。这一次,我伸出了三天没洗的脚。“好巧!
我感觉我的脚是草莓味的!你也来闻闻吧!”1阳光透过宿舍窗户,灰尘在光柱里跳舞。
空气里有洗衣粉的清香,还有林可儿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一切都和几小时前一模一样。
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停止跳动,然后又疯狂擂鼓。
“你凭什么不闻我的奶香腋下!是不是瞧不起我!去死吧!”那声音还在脑子里尖啸。
而现在,眼前,林可儿活生生地站着,微微侧头,举起那只白皙光滑的胳膊,腋下皮肤光洁,
她凑近,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甜美到近乎无辜的笑容。“薇薇,真的,我没骗你,你闻闻嘛,
真的是奶香味哦!可好闻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
和后来那个歇斯底里的杀人疯子判若两人。时间,倒流了。我,回来了。
回到这个死亡邀请发出的瞬间。巨大的恐惧过后,是一种冰冷的清醒。求饶?逃跑?不,
上一次礼貌的拒绝换来的就是深夜的谋杀。这个林可儿,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求生的本能快过思考。
我脸上迅速调动起一个比林可儿更夸张、更热情、甚至带着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笑容。
“真的吗?可儿!这么巧!” 我猛地弯腰,
动作迅捷地扯下左脚上那只穿了三天没换的袜子——感谢昨天体育课和三天的“沉淀”,
那味道,连我自己都有点上头。然后,我在林可儿错愕的目光中,利落地抬起腿,
把脚丫子精准地递到她的鼻子前方,差点怼到她脸上。“我也刚发现!
我感觉我的脚是草莓味的!特别清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快来闻闻看!保证不骗你!
”我语气欢快,眼神“诚挚”,仿佛在分享什么绝世珍宝。一瞬间,
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林可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甜美的笑容彻底消失,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空气凝固了,带着袜子发酵后的微妙酸爽,以及无声的硝烟味。
“苏、薇。” 她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又低又冷,带着瘆人的寒意,“你什么意思?
”我若无其事地把脚放下,慢悠悠地穿上袜子,
脸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没什么意思呀,就是跟你分享一下嘛,你不愿意闻就算了咯,
干嘛生气呀?”我耸耸肩,转身开始整理书桌,后背却绷得紧紧的,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警惕着她的动静。她能因为被拒绝闻腋下就杀人,现在被我这么羞辱,
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我简直不敢想。林可儿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阴冷地盯着我的后背。其他的两位室友,一个去图书馆了,一个去约会了,短时间内,
这里只有我和她。一场无法预知的疯狂,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悄悄握紧了桌上一支沉甸甸的金属钢笔。接下来的半天,
宿舍里维持着一种诡异到极点的平静。我和林可儿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
但空气里绷紧的那根弦,随时都可能断裂。我能感觉到她时不时投来的阴冷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傍晚,另外两个室友张茜和李萌陆续回来了。宿舍里多了些人气,
气氛稍微活络了一点,但我和林可儿之间的低气压依旧明显。张茜心思细腻,
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我:“薇薇,你和可儿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我扯出个笑:“没什么,可能她心情不太好吧。”难道我能说因为她让我闻腋下我没闻,
还让她闻了我的臭脚,所以她可能计划着今晚再次谋杀我?李萌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抱着一堆零食回来,热情地分给我们:“来来来,我男朋友买的,见者有份!可儿,
这是你最爱吃的薯片!”林可儿瞬间切换回甜美模式,接过薯片,
笑容无懈可击:“谢谢萌萌!你最好啦!”那变脸的速度,让我心底发寒。夜幕终于降临。
洗漱,熄灯。宿舍陷入黑暗和寂静之中。我躺在床上,心脏跳得飞快,毫无睡意。上一次,
我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在睡梦中被捂死的。我耳朵竖得老高,
捕捉着宿舍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对面床上,林可儿的呼吸平稳绵长,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我不敢有丝毫松懈。我知道,她在等,等我睡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精神高度紧张快要麻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是对面床铺的声音。来了!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屏住呼吸,手悄悄伸进枕头底下,
握住了那支冰冷的金属钢笔,还有我提前藏好的,一小罐防狼喷雾。一个黑影,
轻手轻脚地从上铺爬了下来。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我能看到那个黑影轮廓,
正是林可儿。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没有立刻走向我,而是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轻轻拨弄了一下门锁。“咔哒”一声微响。我的心猛地一沉——她把门反锁了!
她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任何人进来,或者……不想让我逃出去。做完这一切,
她才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我的床铺走来。黑暗中,
我能感受到她那道黏腻又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我身上。我紧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握着钢笔和喷雾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脚步声在床边停下。
一股混合着奶香和疯狂的气息笼罩下来。然后,我听到她压低声音,
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和恨意,在我耳边轻轻说:“苏薇……草莓味是吧?
”“等你没气了……我看你的脚还香不香……”话音刚落,一阵恶风扑面!
她举起手中的东西,狠狠朝我的脸按下来!不是枕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
我看清了——那是一只厚厚的、湿漉漉的毛巾!她想像上次一样闷死我,但这次,
用了更狠毒的方式!湿毛巾的窒息效果,比枕头更可怕!就在毛巾即将捂到我脸上的刹那,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侧头躲开!同时,握着防狼喷雾的手猛地抬起,
朝着她的眼睛狠狠按下了喷头!“嗤——!”“啊!我的眼睛!
”林可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手中的湿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我趁机一脚踹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拉开距离,同时摸向墙上的电灯开关。“啪!
”灯光大亮!刺眼的光线中,林可儿捂着眼睛痛苦地蹲在地上,惨叫不止。而旁边床上,
张茜和李萌也被惊醒,坐起身,茫然又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怎么回事?”“可儿!
薇薇!你们在干什么?”林可儿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流泪,
表情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极度扭曲,她指着我,尖声哭叫:“苏薇!你疯了!
你为什么用东西喷我眼睛!你想害死我吗?!”恶人先告状!我心脏怦怦直跳,
举着还没放下的防狼喷雾,声音因为后怕和愤怒而颤抖:“我想害你?林可儿!
你大半夜不睡觉,拿着湿毛巾摸到我床边想干什么?!你想闷死我!”“你血口喷人!
”林可儿哭得梨花带雨,演技精湛,“我……我只是起来上厕所,看到你被子掉了,
想帮你盖好!你突然就用东西喷我!
呜呜呜……我的眼睛好痛……”张茜和李萌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又看看我手里的防狼喷雾,以及地上那块湿漉漉的毛巾,眼神惊疑不定。
“盖被子需要用湿毛巾吗?林可儿!”我厉声质问,努力让自己冷静,“而且,
上厕所需要先把门反锁吗?!”李萌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被反锁的门栓。
林可儿的哭声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哭得更凶:“我……我怕冷锁门不行吗?
苏薇,我知道你平时就看我不顺眼,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我!
我的眼睛……要是瞎了怎么办……”她开始利用自己此刻的“伤势”和弱势地位博取同情。
张茜皱着眉,下床扶住林可儿,看向我:“薇薇,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看着林可儿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样子,
再看看张茜和李萌脸上将信将疑的神情,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差点又被她杀了第二次!“报警。”我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现在就报警!
让警察来查清楚!看看这块湿毛巾上是你的指纹,还是我的!看看你眼睛上的伤,
和我这罐防狼喷雾!”听到“报警”二字,林可儿的哭声戛然而止。2空气瞬间凝固。
林可儿的表情像一张被揉皱又试图抚平的面具,扭曲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声,
但这次,哭声里带着明显的慌乱。“不要!薇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猛地挣脱张茜,
扑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我就是看你睡觉脸上有汗,
想帮你擦擦……我没想到你会误会……呜呜……我的眼睛好痛,
我们别闹到警察那里去好不好?都是室友……”“擦汗?”我冷笑,
指着那块还躺在地上的、明显是为了窒息准备的厚湿毛巾,“用这种浸透了水的毛巾擦汗?
林可儿,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张茜和李萌看着那块毛巾,
又看看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林可儿,眼神里的怀疑加深了。李萌迟疑地开口:“可儿,
这……擦汗也不用这样吧?而且你还锁门……”“我怕冷!我真的只是怕冷!
”林可儿尖叫着打断,声音尖锐,“薇薇,你就非要逼死我吗?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她说着,竟真的作势要往下跪,被张茜死死拉住。
张茜叹了口气,看向我,语气带着恳求:“薇薇,你看……可儿她也知道错了,
反正眼睛也伤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要不……就算了吧?
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寝室住着……”李萌也小声附和:“是啊薇薇,
可能……可能就是个离谱的误会呢?”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寒意,深吸一口气,
缓缓放下了举着喷雾的手。“好。”我盯着林可儿,声音冰冷,“这次就算了。
”林可儿像是虚脱般松了口气,但低垂的眼眸里,那抹怨毒丝毫未减。“但是,
”我加重语气,“林可儿,你给我听好了。没有下次。如果再有一次,
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还有,从今天起,你离我远点。”我没再看她演戏,
转身爬回自己的床铺,拉上帘子,将一切隔绝在外。后背却依旧紧绷,
耳朵警惕着外面的任何动静。这一夜,无人能眠。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必须搬出去。跟一个随时想杀我的疯子住在一起,我随时可能重蹈覆辙。
我以准备考研需要安静环境为借口,在校外短租了一个小房间。搬走那天,
张茜和李萌有些歉意地帮我拿东西,而林可儿,始终坐在她的床上,帘子拉着,无声无息,
像个蛰伏的幽灵。安顿好后,我开始冷静思考。林可儿对我的杀意,来得太突兀,太偏执。
我们之前毫无交集,她转来这个寝室才一个月,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能让她因为一个“闻腋下”的拒绝就痛下杀手,甚至在我重生反击后,依旧不死心?
一定有我忽略的关键。我回想起她转来后的点点滴滴,
以及那次冲突前唯一可能产生联系的瞬间。顾怀!我那个阳光开朗、有点小帅的表哥。
上周他来找我吃饭,在宿舍楼下等我时,我好像记得……林可儿正好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