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度专注，知识梳理
桌椅碰撞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迫不及待的收拾书本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躁动的洪流。
学生们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争先恐后地涌向门口，片刻间，教室就空了一大半。
沈璃却像是被钉在了座位上。
她面前的数学课本摊开在三角函数那一章，旁边是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面布满了反复演算的痕迹。
她的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支笔，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显得有些僵硬。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深度专注”模式在系统提示任务时限后就己经自动关闭，但那种奇特的体验感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和慢放键，唯有知识和逻辑在清晰流动。
以往那些如同顽石般冥顽不灵的知识点，在“知识梳理”功能下，像是被无形的手拆解、归类，露出了内在的脉络。
她甚至凭着这种感觉，在系统偶尔冰冷的提示下，硬生生地啃下了两三道之前绝对束手无策的题目。
那种从一团混沌中终于理出一丝光亮的感觉，微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诱惑力。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当“深度专注”模式解除的瞬间，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有人用锤子在里面敲打，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空虚感让她几乎想立刻瘫倒。
这还只是体验版？
而且看样子，正式使用恐怕需要消耗某种“能量”或者积分？
沈璃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心里对那个高冷的系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它提供的帮助巨大，但绝非没有代价的慈善家。
“喂，沈璃，还不走吗？”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沈璃抬起头，是坐在她斜前方的那个短发女生，好像叫……李晓？
在原本沈璃模糊的记忆里，这是个性格有点大大咧咧，偶尔会跟她搭两句话的普通同学。
“马上就走。”
沈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
她还在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和全新的社交环境。
李晓看着她桌上堆积如山的草稿纸和摊开的数学书，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你今天……好像特别用功？
我看你下午都没抬过头。”
以前的沈璃，虽然也在学，但更多的是麻木地坐着，眼神常常是放空的，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丧。
但今天的沈璃，虽然同样沉默，那绷紧的脊背和眼神里偶尔闪过的锐利，却让人无法忽视。
“嗯，时间不多了。”
沈璃含糊地应了一句，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她不想引起太多注意，至少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
李晓“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只当是复读生常见的间歇性奋发图强，背上书包说了声“明天见”就先走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个真正埋头苦读的，以及值日生打扫卫生发出的轻微声响。
沈璃背起沉甸甸的书包，里面塞满了她计划今晚要“攻克”的课本和习题。
走出教室门，傍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复读学校位于城市的老城区，周边是些颇有年代感的居民楼，街道狭窄，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己经开始泛黄。
她没有首接回“记忆”中那个位于不远处出租屋的家，而是拐进了学校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买了最便宜的白吐司和一瓶矿泉水，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
原本的沈璃家境普通，父母在外地打工，每月寄来的生活费仅够她支付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开销，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坐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脚凳上，沈璃一边机械地咀嚼着干巴巴的吐司，一边在脑海里尝试与系统沟通。
“系统，除了任务，我该如何主动使用‘深度专注’和‘知识梳理’功能？”
宿***限不足。
正式功能需在新手任务完成后，消耗积分解锁。
当前体验版功能，由系统根据宿主学习状态随机触发，以做演示。
果然。
“积分如何获取？”
完成任务、达成隐藏成就、系统不定期评定，均可获得积分。
积分可用于兑换系统功能、学习时间、特殊道具等。
冰冷的回答断绝了她想提前“开挂”的念头。
一切的前提，都是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的新手任务。
沈璃深吸一口气，灌下一大口冰冷的矿泉水，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依赖不确定的“随机触发”。
她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用最笨拙，也是最扎实的方式，去拼那一线生机。
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简易布衣柜外几乎别无他物的出租屋，沈璃放下书包，没有丝毫耽搁，首接坐到了书桌前。
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教辅材料。
她首先拿出的是数学。
这是她前世就弱，今生这具身体同样一塌糊涂的科目，也是拉开分数差距的关键。
没有系统的辅助，那些公式、定理再次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但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着下午在“知识梳理”状态下感受到的那种脉络感，尝试着自己去理解、去串联。
过程极其痛苦。
注意力像是不受控制的野马，随时想要溜走。
疲惫感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她的意志。
看不懂的难题像是一堵堵厚实的墙，反复撞击之下，让人心生绝望。
有好几次，她几乎要将笔扔出去，把头埋进臂弯里，像以前的沈璃那样，逃避这一切。
但脑海深处，系统那冰冷的失败惩罚，以及前世碌碌无为、最终惨淡收场的记忆，像两条鞭子，狠狠抽打着她。
不能停！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然后拿起旁边的冷水毛巾，胡乱擦了把脸，继续埋首于题海。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窗外，邻居家的电视声、夫妻的争吵声、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平息，最终归于沉寂。
只剩下远处马路上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的声音，更添夜的深邃。
沈璃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
她只记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草稿纸上那道解析几何题凌乱的辅助线，以及脑海中依旧盘旋不去的几个物理公式。
她是被清晨刺耳的闹钟声惊醒的。
猛地抬起头，脖颈因为趴着睡了一晚而发出酸涩的“嘎达”声，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
手臂被脑袋压得发麻。
书桌上，摊开的练习册被口水浸湿了一小片，字迹有些模糊。
镜子里，少女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里充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不堪。
但当她用冷水彻底洗了把脸，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时，却发现那疲惫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不是属于原来那个懦弱、迷茫的沈璃的眼神。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厉，一种对目标近乎偏执的渴望。
虽然一夜的自主学习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在原地踏步，但那种拼尽全力的过程，本身就在重塑着她的精神。
她拿起书包，再次走向那间弥漫着奋斗与焦虑气息的复读教室。
今天，她依旧没有系统的主动帮助。
但今天，她比昨天，更加清醒，也更加坚定。
地狱难度又如何？
她就是要从这泥沼般的倒数排名里，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