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就是笨嘛,做个饭都做不好,惹晴晴我不开心了。”
婆婆哭的梨花带雨,躺在床上不起来,公公吓得赶忙去哄。
老公心疼他妈,冲着我大吼:“怀个孕就娇气上了,我妈才是家里的宝贝!”既然你妈是家里的宝贝,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没必要留了。
我果断做了流产,有个好“雌竞”的婆婆,日子是彻底过不下去了。
我跟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回老家拜年,那一下,我真信了有爱情这回事。
他妈妈在家就跟个被宠着的小姑娘似的。
都五十岁的人了,看着也就三十出头。
还柔声喊男友小名“煦煦”,叫男友爸爸“亲爱的”。
家里的活儿一概不用她沾手,我刚进门,她就拉着我做美甲,聊烫头发、买衣服的事儿。
男友给她夹了不爱吃的菜,她直接扔了,还撒娇:“我就不吃,就不吃!”父子俩也不恼,就笑着由着她任性。
我都看傻眼了。
我爸妈吵了二十多年,坐一块吃顿饭都得互相呛声,最后不欢而散。
我是打心眼里羡慕男友家。
吃完饭,他妈妈拉着我的手,凑我耳边悄声说:“要是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当儿媳妇,那可是咱家的福气。
以后啊,你来这儿就当最受宠的小公主,阿姨跟你做姐妹。”
我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觉着,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爱情模样了。
后来我爸妈离了婚,我嫁给了男友安小煦,没多久查出来怀孕五周。
那天婆婆扯了横幅欢迎我,还备了一大桌好菜。
我心想,这算是新生活开始了。
可能是孕期反应,桌上的肉菜我一口都吃不下,中间还跑去厕所吐了一回。
回来的时候,公公脸色有点难看。
婆婆眼睛红红的,给我盛汤,还说:“没事儿,就几道菜。
晴晴爱吃啥都行,都行。”
这小状况我本来没当回事,谁知道深夜路过婆婆房门口,听见她在里头哭。
“曼曼我头一回给人做菜,她金贵,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她要是不待见我,直说就行,犯不着这么嫌弃……”公公给她擦眼泪,安小煦坐在地上给她捶腿,声音柔得能掐出水。
可我没做错啥呀!有话不当面讲,这算咋回事?安小煦见水杯空了,要再去倒一杯,卧室门一开,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哗哗地流,“呜”一声就往门口扑。
“我真没想到,曼曼心里竟这么看我——”我那绝望又心碎的眼神把他们都吓一跳,我哭得比婆婆还大声,还伤心。
没办法,原生家庭没教会我别的,就教会我一点:你要是招惹我,我就加倍还回去。
咱就比比谁更会“装”。
我婆婆叫王曼曼,可能是被宠惯了,平常老把“曼曼就不要,就不要”“曼曼会伤心的”挂嘴边。
于是我也捂心口哭:“是我对不住曼曼。
我真没用,我怀个孕算啥大事,那可是曼曼亲手做的菜啊!”安小煦愣了下,像是反应过来了,朝卧室那边解释:“话说回来,妈,苏晴怀孕是大事,孕吐很正常,您确实误会她了。”
说完,安小煦过来给我擦眼泪,扶我进屋了。
“老婆,别伤心啦,都是误会。
妈怎么会因为你少吃几口菜,就跟大家置气呢,是吧?”我悄悄垂下眼帘,把委屈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样扮了个十足。
婆婆止住了哭,胸口却像堵着大石头,抽抽搭搭、幽怨地瞅着我。
我轻轻拉起她的手,搁在自己肚皮上。
“妈怎么会是闹脾气呢,咱俩可是知心好姐妹。
您摸摸,肚子里小家伙在跟您打招呼呢。”
安小煦和公公这俩实诚人都给逗乐了,婆婆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干笑几声,憋得脸涨得通红,跟猪肝似的。
这一家子,真有点意思,看来我之前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当天晚上,正巧我爸联系我,说要送一套房子当嫁妆,我麻溜地改成了个人财产赠与。
安小煦不知道这事。
他们一家子都当我孤苦伶仃、人傻钱多,爹妈也不管了。
哼,以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
虽说我爸妈离婚后都出国了,可给的嫁妆是双倍的。
我爸给房子,我妈投资了一家店铺。
婆家当初答应买房写我名,所以店铺就挂在了安小煦名下,一直由公公照看着。
谁知道,婚后他们拿安胎当借口,让我住婆家,买房的事儿再没提过,店铺啥情况也不跟我说。
我留了个心眼,雇了私人侦探盯着那家店铺。
孕反太厉害,第六周的时候我决定辞职,反正手头积蓄够花一阵的。
休息第一天,我刚把自己的早饭准备好,就接了个电话,这工夫,王曼曼就晃悠到餐厅,也不招呼一声,坐下就开吃。
她边吃还边唠叨:“晴晴啊,你怀着孕呢,早上别吃这些凉飕飕的水果,对身子不好。”
得,不就多做一份早饭嘛,我没跟她计较,转身又去弄新的。
我说:“我吃习惯了,这还是我妈特意寄来的。
那草莓甜不?”王曼曼“哎呀”一声,抹了抹嘴站起来。
“特意寄来的呀?那别浪费,我吃这点就行,剩下的你吃吧。”
说完,她提着花裙子跑去阳台浇花了。
再看桌上,草莓尖全没了,煎蛋被咬了一口,牛奶里泡着吐司渣。
她是不是觉着全家都得围着她转、宠着她啊?我强忍着反胃,重新做了一份。
王曼曼当全职太太好些年了,一上午忙忙叨叨的,不是摆弄花园,就是练钢琴、网购……到中午,她撅着红嘟嘟的嘴,娇声娇气地问:“午饭呢?你还没做呀?”我装傻充愣地扁扁嘴,我哪会做饭啊?桌上摆着她祸害过的剩饭,草莓叶都蔫巴了。
饿了?那就接着吃呗。
王曼曼委屈巴巴地瞪我一眼,啥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下午是我最难捱的时候,正头晕脑胀地躺在沙发上闻薄荷油呢,门铃突然一个劲儿响起来。
“是我买的一点小玩意儿,晴晴,帮忙接一下吧。”
王曼曼刚化完妆,正涂指甲油呢,头也不抬就使唤我。
我扶着墙打开可视门铃一看,好家伙,两桶油、四袋面粉、一箱可乐、一箱苹果。
快递员喊我推个小车下去拿,不送上楼。
我啥也没说,“啪”地关了门铃,转身回屋躺下。
“怎么啦,晴晴?我两只手涂着养护油呢,这些事儿我干不了。”
“东西你不去取吗?要是煦煦,他几分钟就取上来啦。”
见我不吭声,王曼曼又打开可视对讲,跟快递员耍起脾气。
她娇滴滴地在地上跺脚,眼眶泛红,一个劲儿摆手:“我不会弄呀,我干不来,你送家里来嘛——”快递员急着送下一单,物业规定不让进电梯,求她别为难。
末了,我也不想为难快递员,还是推着小车下去拿了。
刚进家门,那股恶心劲儿又上来了,我顾不上别的,冲进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没几分钟,安小煦进家了。
他一眼瞅见王曼曼在吃剩饭,眉头皱得老紧。
“妈,这牛奶都凉了,你咋还喝呢?”王曼曼还硬装坚强,笑了笑说:“没事儿,这些晴晴就吃了一点儿,剩下的我捡来吃了。
我这忙了一天顾不上吃饭,太饿了就吃两口。
你有空帮妈把门外的小推车搬进来行不?我一口气搬到门口,这会儿实在没劲儿了……”这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我耳朵。
我在厕所冷静地洗了把脸,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跟我玩这套?见我出来,王曼曼放下勺子,一脸关切:“晴晴,好些了没?还想吐不?我去楼下给你买点梅子?”“妈,您歇着,不用您去。”
安小煦冷冷地说。
说完,他立马挽起袖子给王曼曼做饭,瞅都不瞅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拨通快递员电话,开了免提扔桌上。
“师傅,刚我少拿了一件快递,您知道不?”快递员特肯定地喊:“不可能,咱俩当面一件件点清的,全是米面这些沉家伙,我特意一次送来的!都是你亲手拿的啊。”
“那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
挂断电话,我坐到王曼曼对面,故意问:“曼曼,您是糊涂了?几分钟前我才把这些快递搬上来啊。”
王曼曼脸色一僵,刚要张嘴,我又补一句:“还有,桌上都是您早上吃剩的,那草莓上还有您的口红印呢,您今儿这是咋了?”安小煦愣了一下,主动抓起我的手,满脸疑惑:“是呀,妈,苏晴在家不化妆的。
您还让个孕妇搬这么多重东西?您刚说的都是假的?”王曼曼那精致的假睫毛抖个不停,气得用力抠着桌子,精心做的指甲在桌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白印。
她抽抽搭搭地问:“妈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跟妈说话?”她话音刚落,我眼眶一热,簌簌落下几滴泪,一把揪住安小煦。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质问曼曼呢?我干这点事儿算啥呀,我就是,想跟大伙一块儿宠着曼曼罢了!”“啪”的一声,王曼曼憋屈地把桌上的盘子、杯子全扫到了地上,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捂着脸冲进卧室,绝望地哭起来。
“妈这是干啥呀,老婆你还怀着孕呢!她太过分了,我去说说。”
我觉着跟王曼曼这人没法处下去了。
她哪儿是什么爱情最美的模样啊,根本就是个被宠坏了的“作精”,眼里放不下任何女的。
要么赶紧搬家,要么干脆离婚,就看安小煦咋表现了。
可我做梦都没想到,那天晚上,安小煦从婆婆卧室出来,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老婆,你还是给妈道个歉,服个软吧。
她也没干啥,况且下午你那态度确实伤到她了,她特别伤心呢。”
我反问他,把事实摆出来就是伤害她?“那你慢慢跟她说,好好跟她讲嘛。
妈妈脾气这么好,大家都能好好相处,怎么就你非得跟她对着干呢?”我心说,他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
婚前婚后完全两个样,我是不是掉进“仙人跳”陷阱里了?我冷笑一声,没搭话,当晚就给我爸打了电话。
婚前,安小煦就是个小职员,不过他们公司老板跟我爸熟,婚后他可没少沾光升职。
没几天,安小煦在公司被整得精神恍惚,老板、同事天天找茬,他都怀疑人生了,连着扣了好几次奖金,还被警告,深夜只能咬着被子默默流泪。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咋啦?老板和同事脾气不都挺好的嘛。”
“大家都能好好相处,怎么就你不行呢?”安小煦有苦说不出,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他日渐消瘦,王曼曼看不下去了。
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王曼曼话里话外刺我:“煦煦都憔悴成这样了,连我都看不下去,做妻子的不帮忙,怎么还睡得着啊?”我敷着面膜,一脸无辜:“妈,这种事儿我可不会干,我干不来呀。
我每天都给他加油打气呢,哎呀,今天刚涂了指甲,不方便,就在心里默默加油吧。”
说起这婚姻,我可啥都不欠他们的。
虽说不上班,花的也是自己的钱,反倒是这家人,连超市会员卡都蹭我的副卡,捞了不少好处。
安小煦工作出问题后,王曼曼针对我的意思更明显了。
大白天看见我吃保健品,她都要阴阳怪气一句:“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见啥好东西就往嘴里塞呀,那可都是煦煦辛苦挣来的钱买的。”
我心态早就摆正了,笑着回怼她:“您吃海参鲍鱼的时候也没见犹豫啊,那也是公公辛苦赚钱买的吧。”
王曼曼狠狠愣了一下,揭下面膜训斥我:“现在你也不工作,这个家都靠煦煦撑着呢!”“您都下岗**十年了,我看您过得也特别滋润。
妈我懂,您这是告诉我,让我就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宠爱。”
王曼曼气到一根根掐兰花叶子,满盆的兰花被薅秃之后,一声不吭回卧室了。
晚上安小煦和公公一同回家,进门见我吐得昏天黑地,还在忙活晚饭,一个个争抢着让我休息。
我故意闹出很大动静,果然,婆婆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啜泣声。
“怎么了妈?”从错开的门缝里,我看见王曼曼哭着扑进老公儿子怀里,满脸委屈。
“妈没事,妈只是和晴晴对聊了几句觉得头晕。”
“毕竟她怀了孕最金贵,可是曼曼有时候好怕,怕你们丢下我,再也不要我了——”没多久,安小煦满脸阴沉找到我,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妈妈的病这么严重了,你有必要顶撞她,和她较真吗?就算怀孕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故作柔弱掉了几滴眼泪,捂着肚子说:“那我也不舒服,要你陪我去医院,你到底选谁!”“你别无理取闹老婆,明天我们全家要陪妈妈去体检,你乖一点吧!”我失落地低下头,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寒光。
行吧,那明天只好请闺蜜陪我去做流产手术了。
这种家庭有什么必要继续。
我傻吗?还要给他们家生个孩子。
多一天我都恶心。
晚上王曼曼闹着说心里发慌,安小煦立马去她卧室打地铺陪她,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很早,王曼曼就被父子两人送去医院体检。
安小煦想和我交代几句,刚要开口,王曼曼穿着粉裙子娇滴滴地喊:“煦煦,妈妈的头好晕,你帮我穿鞋子吧。”
安小煦立马唯命是从。
离开家前,王曼曼向我投来一道炫耀的目光,像个胜利的公主。
我气笑了,二话没说去医院完成手术,顺便买了个海边月子中心调养身体。
闺蜜心疼我,说我被狗咬了一口,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身体啊。
我笑了。
被狗咬了一口,我自认倒霉,这叫及时止损。
另外我要折腾他,让他生不如死。
入住月子中心第二天,安小煦才发现我不见了,急着打电话。
我听见背景音里有王曼曼咳嗽声,于是故意争宠说:“你到底选择谁,我在你心里不重要了是不是?”安小煦刚安慰了两句,王曼曼娇弱的声音立马传来:“没事的煦煦,你一定要安慰好晴晴,她比妈妈重要千百倍呢,妈妈这点小病算不上什么,真的没关系。”
安小煦立马放下电话一通安慰,哄着王曼曼吃药。
我问王曼曼什么病。
他说了一长串什么失眠头晕手脚发凉,查不出病因的才是大病,必须要重视起来。
“苏晴你听好了,我不能不管我妈妈,万一她耽误了病情,咱俩都是千古罪人!“你愿意去闺蜜家散心就去吧,你也该冷静下了,怀孕怎么像变了个人呢!”安小煦一番急匆匆的发言,让旁听的闺蜜都目瞪口呆。
我冷笑着挂断了电话,一时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这一家子垃圾。
“来吧,这下我能安心调养身体了。
“先帮我算算结个婚亏损了多少,财产分割我早有准备,但我担心那间店铺……”我调养身体这段时间,安家真的没有一个人察觉出异常。
回去那天只有王曼曼在家,见我进门,她翻了个白眼冷声冷气道:“脾气闹够了?你现在连个工作也没有,亲爸亲妈也不管你了,不靠着我们家,你吃什么喝什么?“还是没胆子离婚吧。
爸妈就是离婚的,生出个女儿也离婚,一家子传出去丢死人了——”我砰地放下手提袋,冲上去左右扇了王曼曼两巴掌。
“嘴巴放干净点,你也配提我爸妈?”王曼曼简直吓傻了,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疼得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
“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我心口好痛,打人了,打120救命啊!”她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捂着心口往地板砸,抽搐了几下,直接昏死过去。
然而,我没有半点害怕,就静静看她的表演。
几秒之后,王曼曼嘤地啜泣了一声,悠然转醒。
“我要是出事了,我老公和煦煦决不放过你,你等着……”我狠狠冷笑,甚至去厨房蒸了个大龙虾,就蹲在她身边吃。
鲜嫩的肉汁滴在她手上,伴随着我的阵阵嘲笑:“安小煦今天应该面临辞退,他爸爸在店铺也待不下去了,你再坚持五个小时,马上就有男人来救你了。
“假装好姐妹小公主,心里恨不得连只靠近的蚊子都是公的,以后你们家自己去相亲相爱,别祸害无辜女孩行不行?”王曼曼在地上装死了好久,发现我“油盐不进”,自己灰溜溜地回房间了。
安小煦父子回家后一顿安慰婆婆,安慰完半句话没说,给我做了一大桌爱吃的。
笑脸相迎。
王曼曼哭丧着脸刚坐下,立刻耍脾气摔筷子:“怎么做羊肉呀,明知道曼曼羊肉过敏,我不吃我不吃。”
“妈你不吃苏晴还要吃呢,她怀着孕要补充营养。”
“桌上那么多菜,你吃别的啊。”
父子俩同时开口,王曼曼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不屑冷笑。
这两个墙头草,一个沾我爸的光升职加薪,一个拿我的嫁妆在商业街开店,退休再就业,他们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现在低头?晚了!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老婆,来,你多吃点这个,补身体对儿子好。”
“放下。”
安小煦立马点头,把羊排放进我碟子里。
“我说你把筷子放下。
这一桌东西哪样是你花钱买的?肉是我妈妈送的,菜是我奶奶寄的,连炒菜的橄榄油,都是我爸爸公司的客户礼品。
“脸真大啊,就你对我那态度,你还好意思吃?”全家人面色凝重,王曼曼突然捂脸抽泣。
“是咱们家高攀不上晴晴这位公主啊!别生气,都是曼曼没用,曼曼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哪是高攀,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拿儿媳妇的嫁妆在商业街开店赚钱,脸还挺大的?”公公脸色腾一下红了,撂下筷子不说话。
王曼曼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滚落,娇声道:“别生气了晴晴,再这样下去只能离婚收场了,你们怎么能离婚呢?你要是看不惯曼曼,曼曼离开这个家就是了。”
“那你走吧。”
我笑盈盈看着她,一时间,安小煦父子俩竟然心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王曼曼呜咽一声,捂着心口晕倒在椅子上。
公公面子上挂不住,扶着王曼曼默默回卧室了。
“老婆,事已至此你就满意了吗?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真离婚,你今后可怎么过啊?”安小煦叹了口气,突然柔声牵起我的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你对我有误解,总得给我个机会弥补吧。
“我懂,这叫追妻火葬场是不是,你再给我个机会,我都弥补回来!”我强忍着恶心,飞速把手抽了回来。
别看安小煦他长得丑,但心里想得挺美。
追妻火葬场?你只配后三个字。
离婚的律师我已经找好了,唯一有争议的是那间店铺。
已经挂在安小煦名下了,财产不可能全部追回。
那我就……换个方式讨回来?这段时间安家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王曼曼连面膜挖到底都不舍得扔,脸色越来越幽怨。
我不止一次听见她对儿子老公发脾气抱怨,她说自己只吃淡雪草莓,25一颗,那种白色的,普通草莓吃了就吐。
那淡雪草莓哪来的呢?我家寄来的。
安小煦已经在被辞退的边缘了,每天压力特别大,深夜守在我卧室门口,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老婆我知道你分居不想见我,我就守在这,你有空回头看我一眼就好——”自从伪装怀孕,我们一直分居。
我吱呀一声打开门,眼含热泪地把他扶了起来。
“老公我也有错,但我真的好没安全感哦。”
我摸着假肚子,说爸妈劝我孝顺公婆好好过日子,为了孩子考虑。
但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不亲。
怎么办呢,要不你在房产证上加我的名字吧。
原本结婚时候,你家就要买房子的。
是不是婆婆还不够喜欢我,所以不买啊?安小煦傻愣愣地看着我。
他们家就这套房子,房产证写的他名字。
“我肚子里怀着你们安家的种,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对婆婆可是用尽真心,可我还没安全感啊……”我依偎进安小煦怀里,脸上挂着数不尽的委屈。
我知道他自己做不了主,于是总旁敲侧击提醒他,同时狠狠断了对安家的各种支持。
大约半个月后,起夜时路过婆婆房间,我听到了他们一家的密谋。
商店街那间铺子,还有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加在一起比这间房子值钱多了。
未来商店街起来,地价上涨,那间店铺就是黄金啊。
如果我肚子里是男孩,就加上我的名字稳住我。
如果生了儿子还敢闹,就去母留子。
反正我没有爹妈管了。
我笑了,他们真是好狂妄的口气。
把那间店铺当个宝贝是吧?私家侦探早通知我了,商店街的投资方最近有破产迹象,那一片都要烂尾,连地铁规划都要改,你们等着赔死吧!于是我按照计划继续伪装怀孕,在安小煦主动陪同产检时,去了闺蜜联系的私人医院,请了几位演员,送给他们一个生儿子的喜讯。
没过多久,安小煦主动在房产证加了我的名字,一家人“重修于好”。
确认好房产证我就准备离婚了,可这时,王曼曼竟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