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证与碎承诺 公告栏前的热浪裹着嘈杂，
赵晓攥着北舞合格证
陈宇突然扑上来抢，纸片边缘狠狠划破她掌心。
“去北京？你敢踏出这城，咱们就完！
他嘶吼的模样，和前世劈腿时的冷漠瞬间重叠。
赵晓猛地将他推开，把证按在发烫的胸口
“陈宇，这梦想我捡回来，
你，我早该扔了！”
6月中旬的午后，太阳把市艺术中学门口的柏油路晒得发软，空气里飘着隔壁小卖部雪糕纸的甜腻味。
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家长们的议论声、学生的惊呼声裹着热气，往赵晓耳朵里钻。
她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巾，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那张印着“北京舞蹈学院专业合格证”的纸片，正被她死死按在牛仔裤口袋里，边缘硌得皮肤发疼。
这场景太熟悉了。
前世的今天，她就是这样攥着这张证，听着男友陈宇的哄劝，把证塞进书包最底层，转身去了本地师范学院的中文系。
后来呢？
后来她看着陈宇劈腿，看着电视里北舞毕业生的演出，夜里蒙着被子哭，手指一遍遍摸向早已生疏的脚踝。
“晓晓，发什么愣呢？”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勾住她的肩膀，陈宇的声音像根刺，精准扎进赵晓混沌的思绪里。
她猛地回头，撞进陈宇带着笑意的眼睛——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仿佛早知道她会点头。
“你看这名单，黑压压一片人，”陈宇伸手指了指公告栏上赵晓的名字，语气轻描淡写，“北京多远啊，坐高铁都要四个小时，你一个女孩去了，受委屈了怎么办？”
赵晓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练功服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又凉又涩。
不是幻觉。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这个能改写一切的下午。
“我妈都帮你打听好了，”陈宇还在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肩膀，像是在确认什么，“本地师范学院的中文系，毕业就能考教师编，安稳。”
安稳。
前世她就是被这两个字困住，困了整整十年。
赵晓深吸一口气，推开陈宇搭在她肩上的手，动作不算重，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周围的喧闹好像突然静了下来，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
“陈宇，你别再说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再像前世那样带哭腔，而是抬着头，直直看向陈宇的眼睛。
那双眼眸里的笑意慢慢淡了，多了点困惑，还有点不耐烦——就像前世她第一次说“想练舞”时那样。
“这证，我要。”
赵晓把口袋里的合格证掏出来，展开，红底黑字的“北京舞蹈学院”五个字，在阳光下晃得陈宇眯起了眼。
“北京，我也去。”
陈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想抢那张证，赵晓却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在手里。
“你疯了？”陈宇的声音拔高了些，引来周围几个人的目光，“为了个破证，你要放弃我们两年的感情？放弃安稳的日子？”
赵晓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
前世她怎么没发现，他嘴里的“安稳”，从来都是他想要的安稳，不是她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合格证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转身就往学校外走。
阳光依旧刺眼，可赵晓的脚步却异常轻快。
口袋里的纸片贴着心口，温热的，像一颗重新跳动的心脏。
只是她没看见，身后的陈宇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沉的，手指在裤缝里攥成了拳——他从来没被赵晓这样拒绝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