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笼外的“家人”
棉质的布料粗糙地摩擦着皮肤。
这件宽大的灰色T恤和牛仔裤，是一件拙劣的道具。
宣告着我将扮演一个全新的、名为“正常人”的角色。
推开沉重的铁门，午后毫无遮拦的阳光猛地刺入瞳孔。
我夸张地尖叫一声，用手挡在额前。
三分是真实的生理刺痛，七分是演戏。
门口，一辆通体漆黑的宾利慕尚静静地蛰伏着。
车身光滑如黑曜石，仿佛能吞噬光线。
车门无声地推开，一个身穿笔挺燕尾服的老人走了下来。
头发一丝不苟，步伐稳健。
他为我拉开车门，动作优雅。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却锐利如鹰，在我身上一扫而过。
“奎茵小姐，欢迎回到哥谭。”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标准的英式口音。
我放下手，眯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叫我哈莉就好，阿尔弗雷德～”我故意把名字拖得长长的。
我看到阿尔弗雷德的嘴角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又被完美的职业素养抚平。
他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神里却多了一丝“麻烦开始了”的无奈。
我顺从地坐了进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昂贵的皮革与抛光木料混合的气味将我包裹。
浓郁、奢华，却又带着密闭的压迫感。
这里不是自由，只是一个更干净、更华丽的笼子。
车辆平稳地启动。
我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
哥谭。
一座流光溢彩的巨大伤痕。
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色的天空。
霓虹灯在白日里也闪烁着廉价的欲望。
行色匆匆的人们脸上挂着相似的面具——疲惫、麻木。
这时，一块巨型LED广告牌闯入视野。
一个英俊得无可挑剔的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正温柔地抱起一个哭泣的小女孩。
他的笑容温暖、和煦。
屏幕下方，一行巨大的标语在闪烁：“布鲁斯·韦恩——哥谭的希望。”
“哥谭的爹还差不多。”
我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吐槽。
那张完美的笑脸，每一个像素点都散发着“控制”与“秩序”的光芒。
他在黑夜用恐惧制裁罪恶，在白昼用微笑收买人心。
多么完美的闭环，多么精致的骗局。
他是拯救者，是规则的制定者。
而我，是他手下待改造的“作品”。
我转过头，看向正专注开车的阿尔弗雷德。
“哇哦，他可真帅！
他是谁呀，阿尔弗雷德？
我能嫁给他吗？”
我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最纯粹的、花痴少女的光芒。
阿尔弗雷德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充满了警惕和无可奈何的耐心。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平淡地开口。
“奎茵小姐，韦恩老爷希望您能学会忘记过去，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是请求，是命令。
是蝙蝠侠通过他忠诚的管家，给我上的第一课：顺从。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腻，点了点头。
“好呀好呀，我会的。”
说完，我转回头，重新看向窗外。
那种被俯视、被安排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我把手***裤子口袋里，指尖触碰到了一张硬质卡片。
我攥紧了它。
那张在阿卡姆的最后一个夜晚，从我那件破烂的医生大褂里找到的，被捏得皱巴巴的扑克牌。
它冰凉的轮廓硌着我的掌心。
一个秘密的承诺，一个疯狂的锚点。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而这一次，规则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