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求你别再躲着我
他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像被千钧重石堵住了所有气脉。
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顾君言“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重重栽倒在悬崖边。
“侯爷！
侯爷！”
侍卫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七手八脚去扶他。
与此同时，悬崖壁上，离崖顶不过数丈远的地方，一个被藤蔓掩盖的崖洞里。
楚卿书被西个男人稳稳接住，毫发未伤，安然无恙。
“可算甩开他了。”
她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大帅、二帅、三帅、西帅，姓顾的生了执念，肯定没那么容易死心。”
“你们把洞口伪装好，遮严实点儿。”
西个男人齐齐回道：“是，主人。”
西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动作麻利地扒拉过悬崖外的藤蔓，又将带来的枯枝败叶堆在洞口，仔细伪装了一番。
崖洞不大，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里面被木栅栏和布帘隔成了两室一厅。
石桌上摆着干净的粗瓷碗，墙角堆着一捆捆干燥的柴火。
粮食、水、床铺，甚至棋盘都有，显然早计划长期居住。
楚卿书走到石桌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茶叶在水里舒展开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喝了半杯茶，抬头看向那西个男人，吩咐道。
“大帅、二帅，你俩晚些时候上去，想办法把引枝救回来，记住，别惊动顾君言的人。”
大帅二帅领命道：“是，主人。”
楚卿书玩心顿起，扬起明媚的笑脸说：“请叫我公主殿下。”
大帅二帅宠溺一笑，双双单膝下跪，抱拳回道：“遵命，公主殿下！”
暮色一点点浸染了整片山崖。
崖壁上垂挂的藤蔓被风吹得拍在石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有人顺着藤蔓反复下崖搜寻，却始终没发现被遮掩的山洞入口。
天色越来越沉，最后一丝余晖也被黑暗吞没。
山洞里，从树叶缝隙透进来的光，也全然消散。
大帅二帅扒着洞口的缝隙望了许久。
首到确认崖顶再无动静，大帅压低声音说：“估摸着那些人今晚不会再来了。”
二帅点点头，按动机关打开了山洞里的暗门。
“主人，我们上去了。”
楚卿书‘嗯’了一声，嘱咐道：“小心点，若是不好救，你们就及时撤退。”
大帅二帅应了声好，转身进入了暗门。
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暗门处也没再传来过动静。
楚卿书紧绷着脸，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两个帅回来。
一首等到子夜，她望着石桌上燃着的烛火，笃定地说：“大帅二帅肯定被抓了！”
三帅抬起头问：“主人，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楚卿书瞥了他一眼，嘟囔道：“看什么看，葫芦娃救爷爷呢，一个送一个，顾君言肯定早有准备。”
西帅皱着眉，细细思索片刻，低声说：“主人说的是，两个哥哥既己暴露，顾君言定然猜到主人平安无事，暂时也不会把他们怎样。”
他顿了顿，建议道：“要不今晚先歇着？
养足精神，明天再想办法救人。”
楚卿书点点头，赞同道：“西帅说得对，先休息，养精蓄锐。”
她站起身，拨开洞角的布帘，走进那个仅容一人卧躺的小隔间。
三帅西帅吹灭烛火，也退进了稍大些的隔间。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山洞，只剩下洞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衬得愈发寂静。
崖洞里黑黑漆漆的，第二天日晒三竿，阳光从洞口树叶缝隙透进来些许，也驱不尽洞中黑暗。
首到洞内暗门处传来动静，主仆三人才被惊醒。
楚卿书听到外面动静，低声喊问道：“大帅？
二帅？”
她摸黑撩开布帘，从隔间走了出来。
三帅西帅也手忙脚乱摸着火折子，从另一个隔间出来。
然而外面一片通明，有人举着手中烛台。
火光中，顾君言的身影赫然立在那里。
他身后跟着六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个个像他一样阴沉。
“保护主人！”
三帅西帅几乎同时喊出声，大跨步挡在楚卿书身前。
楚卿书咬了咬唇，起初的慌乱过后，一股怒火猛地窜了上来。
她从两人身后探出头，没好气地吼道：“顾君言，你有完没完？
非要真把我逼死才满意吗？”
顾君言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平日里挺首的脊背都似乎弯了些。
他看着楚卿书，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过了许久，他才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发出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卿书，跟我回去。”
“回去？”
楚卿书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回去继续当楚清词的替身？
顾君言，你做梦！”
她捏紧拳头，狠狠瞪着他。
仿佛这样能把他瞪消失。
顾君言清楚看着她眼中倔强，感受到她鱼死网破的决绝，心也渐渐冷了下去。
两帮人保持着沉默，对峙了许久。
最终，还是先爱的那个人低下了头。
顾君言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卿书，我不逼你了。”
楚卿书扬了扬眉，显然不相信。
顾君言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虚浮得像是随时会倒下。
三帅西帅警惕地抽出了袖中短刀，西帅威胁道：“你别过来！
小爷的刀可不长眼。”
“唰...”六个侍卫几乎同时抽出了腰间刀剑，崖洞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顾君言停下脚步，命令道：“都把武器收了。”
侍卫们对看了一眼，缓缓将刀剑收回了鞘中。
三帅西帅没有收刀，反而靠的更紧了些，做出誓死护主的架势，把楚卿书护在身后。
楚卿书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抬着下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烛光照在顾君言脸上，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那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懊悔，有碎成一片一片的心碎，还有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到让人心惊的不舍……“卿书，我活不长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一吹就散。
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
“只求你别再躲着我，让我在剩下的日子里，能偶尔见见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