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蝴蝶

潮湿的雨水顺着写字楼玻璃幕墙蜿蜒而下，柳如烟裹着加班时穿的廉价西装外套冲进酒店电梯。

薄荷烟混着现磨咖啡的苦涩在金属厢体里发酵，她低头看了眼腕表——23:47，电梯显示屏的荧光将她眼下青黑的影子拉得老长。

三天前在游戏展采访间，她也曾见过这道影子落在梅纪博的镜片上，当时男人垂落的睫毛在聚光灯下投出蝶翅般的阴影，修长手指在PS5按键上翻飞时，腕间滑出的银链坠着枚水晶骷髅。

"抱歉！

"她踉跄后退时，对方怀中的《最终幻想》限定版包装盒哗啦啦散落一地。

浅灰色衬衫领口沾着机油，男人左手无名指的蛇形尾戒磕在她的腕表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产检那天被护士按在检查床上的不锈钢器械。

慌乱中她瞥见男人腕表内侧刻着FFVII的罗马数字，那串数字此刻正倒映在她充血的眼底。

梅纪博的拇指擦过她唇瓣时，消毒水混着龙舌兰酒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稠。

柳如烟想起下午在茶水间听见的设计师们议论——梅纪博的《幻境》即将上线，而那个总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据说在游戏里藏了段秘密代码。

此刻男人潮热的掌心覆住她颤抖的指尖，她摸到他指节处结痂的旧伤，突然想起五年前急诊室里，二宝抓住她衣角时也是这样攥着一把枯萎的鱼腥草。

电梯门在17层打开的瞬间，走廊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依次亮起。

柳如烟数着台阶奔向2118房，廉价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与记忆中产房外护士踱步的脚步声渐渐重合。

推开门时，龙舌兰酒气扑面而来，她看见床头柜上的异形镇纸——分明是《幻境》里那个会发光的BOSS模型，此刻正笼罩在昏黄的壁灯下，投出扭曲的暗影。

"你..."她想开口却喉咙发紧，手机突然在包里疯狂震动。

母亲发来的六十秒语音条堆满屏幕，最新一条是父亲沙哑的咳嗽声："烟烟，你王姨介绍的儿科医生..."话音未落，浴室传来水声，男人裹着浴袍走出来，锁骨下方新月形的疤痕在暖光下忽明忽暗。

那道伤疤的位置，与女儿朵朵胎记的形状完美重合。

当梅纪博扯松领带时，柳如烟摸到西装内袋里的验孕棒。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