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华信证券大楼只剩下她这一盏灯。
“远洋科技突然撤资？”
她第三次拨通对方CEO电话，得到的仍是机械的语音信箱。
咖啡杯早己见底，杯底残留的褐色痕迹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这个价值3.7亿的项目是她晋升合伙人的关键，现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她和陆瑾年婚礼现场的照片，配文：“你以为靠婚姻就能救桑氏？”
她猛地合上电脑。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烟草混合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瑾年倚在走廊墙边，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他指尖夹着半截未燃尽的烟，烟雾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袅袅上升。
“你怎么在这？”
桑沐晴攥紧了公文包。
“路过。”
他碾灭烟头，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远洋科技的黄董，去年欠陆氏一个人情。”
三分钟后，她的邮箱弹出新消息——《远洋科技合作意向书》。
会议室里，陆瑾年的手指在财报上轻点。
“他们撤资不是因为估值。”
他翻到附录第七页，“看这里，上季度突然增加的3000万应收账款。”
桑沐晴凑近，发丝扫过他的手腕。
陆瑾年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虚构交易？”
她猛地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下颌。
“徐氏资本在逼他们站队。”
他的喉结滚动，“明天我带你去见真正的决策人。”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瞳孔里罕见的专注。
庆功宴上香槟喷涌而出。
“桑总监！”
同事们举杯欢呼，“居然能让远洋回心转意！”
角落里的陆瑾年正在接电话，侧脸被水晶吊灯镀上冷光。
几个女同事偷瞄着他窃窃私语。
“你先生是做什么的呀？”
实习生小夏好奇道，“他下午在会议室讲财报的样子好专业。”
桑沐晴晃着酒杯：“做点小生意。”
“骗人！”
小夏压低声音，“他刚才用的钢笔是Montblanc的赞助商限定款，全球不到十支！”
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陆瑾年不知何时结束了通话，正垂眸看着她们。
“在聊什么？”
小夏红着脸溜走了。
桑沐晴仰头饮尽香槟：“陆总好大的排场。”
“比不上桑总监。”
他突然俯身，指尖擦过她唇角，“沾到口红了。”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桑沐晴的高跟鞋卡在排水沟缝隙时，陆瑾年己经大步走入雨幕。
但下一秒，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罩在她头上。
“在这等着。”
他转身冲向马路对面便利店。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白衬衫彻底透明，紧贴在绷紧的背肌上。
桑沐晴突然想起林妍的话——“所有女人都像同一个类型”。
那个“类型”，会是雨中为他撑过伞的人吗？
公寓里，陆瑾年罕见地提前离场。
桑沐晴推开客房门的瞬间，听见玻璃杯砸地的脆响。
陆瑾年蜷缩在床上，额头沁出冷汗，床头柜上散落着退烧药和安眠药。
她拧毛巾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苏媛...”他在高热中呓语，“别过去...车...”冰毛巾贴上他滚烫的额头时，桑沐晴瞥见半开的抽屉——一张被裁过的全家福，女人面容的位置被刀片划得支离破碎。
晨光透过纱帘时，陆瑾年己经恢复清醒。
床头放着蜂蜜水和便签：“退烧药8小时一次，厨房有粥”。
字迹锋利得像手术刀。
他拿起手机，锁屏上是助理凌晨发来的消息：“查到了，给桑小姐发威胁彩信的是徐薇儿”。
窗外，桑沐晴正坐进出租车。
后视镜里，陆瑾年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她，指尖摩挲着那道无名指上的旧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