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雨站在墓碑前,黑色的伞面微微倾斜,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
"爸,我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墓碑上的照片里,宁父笑容温和,眼角堆叠着熟悉的纹路。
宁初雨伸手拂去照片上并不存在的水珠,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迅速缩了回来。
一年了。
整整一年,她依然无法习惯这个事实——那个会为她煮姜茶、陪她熬夜赶稿的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
雨势渐大,宁初雨的裤脚已经湿透,寒意顺着小腿爬上来。
但她一动不动,仿佛这场对峙是她与命运之间无声的抗争。
"宁小姐,墓园要关门了。
"远处传来管理员的声音。
宁初雨这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
她弯腰放下手中的白菊,花瓣上很快沾满了水珠,像是无声的眼泪。
回程的公交车上暖气开得很足,车窗上凝结了一层雾气。
宁初雨用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图案,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画的是一个笑脸。
小时候父亲总爱在起雾的窗上画这个逗她开心。
她迅速抹掉了那个笑脸。
天色已晚,雨依然下个不停。
宁初雨撑着伞走进小区,水洼倒映着路灯昏黄的光,每一步都踩碎一片光影。
她住在最里面的那栋老楼,五层,没有电梯,但父亲曾说这里安静,适合写作。
走到单元门口时,她注意到隔壁常年空置的一楼住户亮着灯。
透过半开的窗帘,能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在整理书架。
新邻居?
宁初雨没太在意,径直上了楼。
回到家,她机械地换下湿衣服,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有正经采购了。
算了,反正也不饿。
宁初雨倒了杯水,吞下两片胃药——从父亲走后,她的胃就像个精准的情绪计量器,稍一波动就会疼痛***。
她打开电脑,试图工作,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头晕目眩。
最终她放弃地合上电脑,蜷缩在沙发上,听着雨敲打窗户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胃部窜上来,宁初雨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摸索着想再吃片药,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