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柴魔王
悠远空旷的老者声音传来，路西法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陌生的高速公路旁。
“你是谁？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从他的内心深处，发出一道质问，这是身体主人的声音。
路西法搔了搔一头泡面似的卷发：“魔王路西法。
我也不太明白，好像附到你身体上了。”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王，快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注意你的措辞，凡人。”
“别跟老子装了，快把身体还给我！”
“这可不行，我似乎有要事在身。”
随之老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收集满邪念，您将重登王位！”
一幕光影眼前浮现：“平野隆，27岁，下级私家侦探。
邪念点0/3000000。”
“阿隆，还愣着干什么，快说说你的看法啊。”
一旁身材臃肿的中年警官目暮指着眼前一条人腿催促。
路西法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唇上方的浓密胡子甚是有趣。
“喂！
老爹，听得见我讲话吗？”
平野隆扯着嗓子。
“别喊了，你的话只有我听得见。”
路西法无需张口，就能与平野隆对谈。
他无视阿隆的叫喊，蹲下身子，凑近人腿：“一条从膝关节处切割下的男性小腿……”“追溯。”
他呢喃一声，伸手触碰。
“蠢货！
你在干什么？”
五官像用刻刀雕出来的大原警部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废物就是废物，看了半天竟然光着手触碰尸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是啊，目暮，你最好看好这小子，要不然破坏现场的责任你可担不起。”
目暮连忙拉路西法到一边：“阿隆，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先呆在这冷静一下吧。”
“你这门外汉，你想让我丢死人吗？”
阿隆气恼极了。
路西法却笑了起来：“问题不大。”
这时狗箱里传来叹气声：“啊啊，这可不是废柴该来的地方。
早知道我就不该把那条腿叼出来。”
路西法弯腰看向狗箱。
一只被额前毛发遮住眼睛的西高地白梗犬正瘫坐在里头。
阿隆抱头疑惑：“诶！
狗说人话了！”
“不是狗说人话，是我能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那不正好，问问这条傻狗，它可是第一发现人。”
“你俩看够了没有，再看老子嫩死你们！”
白梗吐了一嘴唾沫。
这回轮到路西法吃惊了：“你听得到阿隆说话？”
“在里面咕叽咕叽的傻叉原来叫阿隆。”
阿隆似乎和它八字不合：“你特么才是傻叉！”
路西法可不想耽误时间：“好了，别吵了。
我是魔王，立马听命于我。”
白梗眉毛一高一低：“魔王？
我还面包王呢！”
路西法随手捡了个大石头，面带微笑着威胁：“想死吗？”
白梗吓得立马求饶：“我听话，我听话。”
路西法右手一抬，手心便从白梗脑袋里吸出黑色的邪念。
他抬头看了一眼收集条。
收集条叮当一声跳出变化——0.03。
“噗嗤”一声，平野隆差点笑背过了气。
大失所望的路西法自言自语：“看来只能从凶手那试试了。”
他看向白梗：“小白，你应该也闻到了吧？
尸体上残存的气味。”
“嗯，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白梗侧躺着，托住脑袋。
“原来如此。”
路西法捏了捏下巴，“还有一股茉莉和柚木的香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一点没闻到，你的鼻子不可能比我灵。”
“不用闻，是我用了魔能。
大不如前了吗。”
路西法叹了一声，自顾自走开。
“喂，我有个提案。”
平野隆叫住他。
“你终于平静下来了。”
“你我联手抓住真凶。
你收集你的邪念，我拿回我的身体。
怎么样？”
“是个聪明人。
想通了就好。”
“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你也得帮我。”
“说说看。”
“我们必须三天内找到真凶。
这是最后的机会。”
“什么意思？”
“三天后是侦探大赛资格审查的截止日。
若是拿不下这桩大案……”“你有一定要参加的理由？”
“嗯，这是我报仇的最后机会。”
“报仇啊……”路西法意味深长地呼出一口气，而后浅笑道，“我明白了，包在我身上。”
他走向警察堆，刑警们正为寻找其余残肢而忙碌。
大原警部竖起眉毛呵斥：“滚远点，别来捣乱，破坏了现场有你好看的！”
“我能找到全部残肢！”
路西法双手插袋，故意提高音量。
众人都停下手头工作，聚焦了过来。
“拉倒吧！
你能找到一个部位，我喝你的尿！”
大原警部摆了摆手，驱赶他离开。
“要是找到了呢？”
路西法盯着大原警部。
“要是找到……”平野隆连忙插嘴：“快向他要钱！”
“给我钱！”
大原警部一愣：“行。
要是确认了死者身份，我给你十万日元。”
“一言为定！
还有，我要借那条狗一用。”
“你别乱来，那条野狗还得带回去检测，让它跑了这个责任你可负不起。”
路西法无视大原警部的警告，打开狗箱：“服从我，就能吃顿好的。
要不然……”白梗懒洋洋地坐起身子，吐着舌头，装出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
众人不禁看傻了眼：“他怎么做到的？
连野狗都能瞬间驯服！”
“其余部位在东八百米、西六百米，你能找到吧？”
路西法问道。
“得嘞！”
白梗点点头，一改之前散漫态度，甩着飞机耳就冲了出去。
没过半小时，尸体剩下五个部位皆被叼了回来。
老爹用力一拍路西法的后背，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你这小子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种本领？
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纷纷向路西法投来赞许的目光。
更有人起哄：“头儿，这尿你可得真喝啊！”
“还是五大口哩！”
“去去去，滚一边去。”
大原警部一踢沙子，扬起一阵尘土。
路西法一边拉开裤子门襟，一边摊出右手：“钱。”
“欸，跟你闹着玩的。”
大原警部打了个马虎眼，蹲在了重新拼装起来的尸体前，“脸部应该是被钝器砸烂的，完全辨别不出身份。
伤脑筋了。”
“复述我的话。”
阿隆给了暗示。
路西法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你们想起来没有？”
众人停止了嬉闹，都安静地投来目光。
“这个犯案手法和两年前的穷人区连环杀人案如出一辙。”
众人脸色骤变。
“你是说，时隔两年，他又开始杀人了？”
目暮颤巍巍地挤出这几个字。
“这次我一定会抓到他……”路西法话音未落，忽有一阵茉莉与柚木的混合香气飘过。
他机警地回头一看，却只看见齐腰的芒草随风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