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者的素描本
苏璃在医务室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时夜的白衬衫上切割出斑马纹。
他坐在床边翻阅《量子力学导论》，纱布从领口探出，隐约可见皮下组织的机械结构。
"吊灯事故。
"他头也不抬地说，"校方说是线路老化。
"苏璃的喉咙像被砂纸打磨。
她分明记得灯架贯穿血肉的触感，此刻却看到时夜完好无损的后颈——那里本该有个电子纹身的位置，现在只有淡粉色的新生皮肤。
"你的佛珠..."她哑着嗓子开口。
时夜突然合上书，封面烫金的《时间简史》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在枕头下面。
"他说，"闻起来有你的眼泪味。
"苏璃猛地掀开鹅绒枕，沉香木佛珠下压着枚钛合金存储器。
当她抬头时，时夜己经站在窗前，逆光的身影边缘泛起毛边，仿佛老式电影胶片上的灼烧痕迹。
"密码是我们的纪念日。
"他拉开窗帘，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苏璃这才发现窗外根本不是操场，而是堆满实验仪器的天台。
时夜的白衬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后腰处隐约露出缝合线的蜈蚣状疤痕。
存储器里的全息投影在墙面炸开。
第7次轮回的自己被书架刺穿胸腔，第19次轮回的实验室爆炸，第47次轮回的匕首寒光...每个死亡瞬间都标注着精确到毫秒的时间戳。
最后定格在樱花树下的素描，时夜用红铅笔在画中人的婚服上写着：＜死亡是我们的蜜月旅行＞。
暴雨拍打玻璃的节奏突然紊乱。
苏璃发现时夜正在用钢笔尖敲击窗框，每次震动都让雨滴悬浮成DNA双螺旋结构。
当某个特定频率出现时，医务室的镜子突然浮现血色方程式：**Σ(心跳)=∫(杀意)dt**"这是你第33次轮回的成绩单。
"时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带着硝烟气息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时空扰动值超标417%，教务系统给你记了警告。
"他突然掀开床垫，暗格里堆满染血的校徽。
每枚背面都刻着不同的函数式，苏璃认出其中一个是海森堡测不准原理的变体。
最下方压着张泛黄的X光片，显示时夜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缠绕着血管的微型粒子对撞机。
"想要终止轮回..."时夜的指尖划过她颈动脉，"要么杀够99次，要么找到第零号标本。
"当听到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低，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解剖课的预备铃骤然响起。
时夜将手术刀塞进她掌心时，刀柄残留的体温异常灼热。
"生物教室第三排储物柜，"他的虹膜泛起机械蓝光，"藏着我的初代心脏。
"当苏璃找到那个贴着"实验废料"标签的柜子时，冷冻箱里跳动的心脏突然睁开瞳孔。
玻璃器皿上凝结的冰霜组成一行小字：＜杀死我，或者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