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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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梁军大营的铁栅栏上凝着薄霜。

姬玉绾坐在临时安置的毡帐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嫁衣袖口被狼血浸透的金线凤凰。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比鄢国宫廷豢养的那些雪狼更加凄厉。

"公主,该换药了。

"青霜捧着素白襦裙的手在发抖,铜盆里的热水腾起雾气,模糊了她红肿的眼眶。

玉绾解开衣带时,锁骨处的烫伤己经溃烂发黑。

嫁衣里层缝着的鲛绡滑落在地,露出暗红色的胡族文字——这是昨夜遇袭时,她从狼王齿缝里抠出来的青铜残片上拓印的图案。

"烧了它。

"玉绾突然将整件嫁衣扔进炭盆。

金线遇火蜷缩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占星台上那些所谓的凶兆纹路。

帐帘突然被掀开,三个铁甲侍卫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目光扫过燃烧的嫁衣,铠甲上的鹰纹在火光中明灭不定。

"末将奉监军令查验嫁妆。

"他的铁靴碾过地上的鲛绡,"公主的贴身侍女,请随我们走一趟。

"青霜的惊呼被帐外的狼嚎淹没。

玉绾端起茶盏,看着火星溅上手背:"梁国的待客之道,倒是比狼牙还锋利。

"***卫铮的军帐弥漫着铁锈与松墨的混合气息。

案几上的沙盘插着七种颜色的小旗,其中代表鄢国的赤旗正插在鹰愁涧的位置。

"禀将军,送亲队幸存者己安置在西营。

"副将递上竹简时,袖口沾着未干的血迹,"但嫁妆清单上的东海明珠少了三斛,礼单上的雪蚕丝被换成了普通绸缎。

"狼毫笔尖在"三"字上顿了顿。

卫铮抬眼看向帐外——那个穿着素衣的公主正站在马厩旁,染黑的发丝被晨风吹起,露出耳后一抹刺目的鎏金色。

"去查冷泉宫。

"他突然道。

副将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鄢国禁地...""十年前胡姬暴毙的地方。

"卫铮折断手中的笔,"也是唯一能培育雪原狼的所在。

"他指向沙盘上鹰愁涧的微缩模型,"这些狼的爪印比寻常雪狼宽三指,是长期食用冷泉宫特制骨粉的结果。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一个满脸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将军!

北疆大营遇袭,箭上...箭上有鄢国宫廷的鹰纹!

"***子时的军营本该寂静,此刻却亮如白昼。

玉绾从浅眠中惊醒时,帐外火光己将帆布照得通红。

她摸向枕下的骨哨,却触到一片冰凉——染发的药汁不知何时己浸透素帕,在麻布枕上洇出蜿蜒的金痕。

帐帘突然被利剑划开。

卫铮立在月光与火把交织的光影里,玄铁护腕滴着血。

他的目光落在她耳际暴露的卷发上,像刀锋刮过琉璃。

"公主可知,"他慢慢举起手中染血的青铜令牌,"梁国北疆大营昨夜遭袭,用的正是鄢国宫廷禁卫的制式箭?

"玉绾看着令牌上熟悉的鹰纹,忽然笑了。

那是母亲生前佩戴的腰牌,本该随葬在冷泉宫的地底。

令牌边缘的齿痕与狼王嘴里的青铜残片严丝合缝。

"将军若真信我是祸星,"她突然扯开发带,任由卷曲的金发如熔化的金液般泻落肩头,"现在就该斩下这颗头颅去祭旗。

"营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

卫铮的剑尖抵上她咽喉时,帐外突然射来一支鸣镝——箭尾缠着的鲛绡上,赫然是昨夜那半幅***的续篇:"三更雪,鹰归巢。

"玉绾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母亲教过她的胡族童谣下一句,全天下应该只有她们母女知晓。

更可怕的是,鲛绡右下角绣着一朵褪色的金线菊——那是她六岁时,亲手缝在母亲帕子上的标记。

卫铮的剑突然转向,挑开帐顶的牛皮。

一个黑影正从瞭望塔跃下,斗篷翻飞间露出鄢国大祭司特有的银线云纹。

更远处,十几双幽绿的狼眼正在营寨栅栏外闪烁。

"看来,"卫铮反手将染血的令牌抛给她,"有人比本将更想取公主性命。

"玉绾接住令牌的瞬间,指尖触到内侧凹凸的刻痕。

借着晃动的火光,她辨认出两个微小的胡族文字——正是母亲临终前嘶喊的"北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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