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将黑衣人尸体藏进地窖，手指抚过对方靴底的红泥——这种矿石产自幽冥渊外围，是幽冥宗独有的标记。
窗棂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他猛地吹灭油灯，贴着墙壁屏息凝神。
"确定是这里？
"粗粝的男声混着金属碰撞声，"宗主说了，天瞳血脉见者必杀。
" 萧砚后背渗出冷汗，摸到墙角的镐头。
月光透过窗纸，照见七八个黑影将屋子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掀开斗笠，露出半边覆着蛇鳞的脸，腰间令牌刻着狰狞鬼面。
他突然抬手，掌心腾起幽绿火焰："点火！
一个活口不留。
" 烈焰瞬间吞没木门，萧砚被热***得后退。
天瞳突然剧烈疼痛，他看见屋顶横梁即将坍塌的轨迹，猛地撞开后窗。
碎玻璃划过脸颊，身后传来爆炸声，火舌舔着他的后背。
巷口传来犬吠，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狂奔至镇外竹林时，萧砚扶住棵歪脖子老竹喘气。
右眼前突然浮现淡紫色光幕，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通缉令——自己的画像赫然在列，赏金标注着"活要见人，死要取眼"。
更令他心惊的是，通缉令角落印着玄天剑宗的霜纹徽记。
"小郎君，这么着急去哪儿？
"柔媚女声从头顶传来。
萧砚抬头，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倒挂在竹枝上，眼尾点着朱砂痣，腰间九节鞭泛着寒芒。
她指尖缠绕着银线，轻轻一勾，萧砚脖颈顿时传来刺痛，"听说天瞳族的眼睛，能卖个好价钱呢。
"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响！
三支冰棱擦着萧砚耳畔飞过，钉入红衣女子身侧竹节。
女子惊呼着跃开，远处山巅出现道白衣倩影。
月光洒在她持剑的手腕上，霜纹剑穗随风轻摆。
"玄天剑宗，苏晚棠。
"白衣女子缓步走来，剑锋凝结的冰霜将地面染成雪白，"幽冥宗的人，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她瞥向萧砚染血的右眼，瞳孔微缩，"天瞳血脉......你可知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 红衣女子突然冷笑："苏晚棠，你以为护得住他？
玄霄真人可是亲自下了诛杀令！
"话音未落，她腰间九节鞭化作灵蛇扑来，鞭梢缠绕着腐蚀血肉的黑雾。
萧砚本能地侧身，却见苏晚棠手腕轻转，剑势如惊鸿照影。
冰刃与黑雾相撞，爆出刺目寒芒。
他趁机摸出怀中的半块玉佩，玉佩突然发烫，表面纹路与苏晚棠剑穗上的霜纹产生共鸣。
"跟我走。
"苏晚棠挥剑逼退红衣女子，扯住萧砚的衣袖。
两人在竹林间飞掠，身后追兵的呼喝声渐渐远去。
萧砚望着她束发的玉簪，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到戴霜纹玉的人......" "为什么救我？
"他喘息着问。
苏晚棠的声音裹着寒意："不是救你，是救天瞳族的秘密。
但你最好想清楚——从现在起，你将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 山风卷起她的衣袂，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
萧砚握紧发烫的玉佩，右眼中的紫光再次亮起。
这次，他看见的不再是死亡，而是一座巍峨的宗门，在漫天血雨中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