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乡并不大,是个农村,但他却很喜欢这里,恐怕是这里的乡里乡亲对自己都很好,就算没有工作,也不至于落得一个饿死鬼的下场。
阮青峰回到破旧的家,这里蜘蛛老鼠横行,味道也不大好闻,他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行李去房间找自己的母亲。
但是没有什么人,他就去找自己的婶婶。
婶婶刚见到阮青峰时,并没有认出他是谁,问了句:“你是隔壁村来的吗?
没见过你啊,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他的婶婶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哪家有事帮哪家。
阮青峰用手把挡在眼前的长刘海撩到后面,轻笑了一声道:“婶儿,是我。”
婶婶看到他的脸与听到他的声音时,明显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颤抖着双手用力拍打着阮青峰的双肩,激动的双眼泪花花。
“老张!
老张!
你出来看!
阮家的臭小子回来了!”
那个叫老张的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出来。
刚在安慰自己婶婶的阮青峰,连忙扶住老张。
“张叔,您慢点。”
村里的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吸引的看了过来。
“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婶婶边哭边说,老张也叹着气。
阮青峰有些摸不着头脑,安慰了半天,接着问出了刚刚就想问的问题,“我母亲呢?”
老张听后,接着又是叹了口气,“若是早点回来,兴许你还能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
阮青峰一听,心里沉重极了,自己还没给父母尽孝呢,怎么一个自己都没见过面的父亲在自己出生后死了,一个在自己回来前死了呢?
而且,自己母亲的头七也过了,要见也只能隔着一座桥见。
“你母亲己经埋在后山头了。”
老张道。
阮青峰沉默的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打扰你们休息了,侄儿来到匆忙,空空两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婶婶摸着阮青峰的脸,她并不知道,她的侄儿进过精神病院。
“平安回来就好,不用带礼品,回来就好。”
婶婶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阮青峰听的莫名有些鼻酸。
寒暄了几句,阮青峰借了婶婶的皮筋,回到家中,对着镜子扎了个低马尾,觉得有些怪,又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弄下几根毛在脸颊两侧。
接着就是给家来了个大扫除,虽然每天晚上还是有老鼠吱吱乱叫声,但至少能住人了。
再过几日,便是清明节,那个时候,阮青峰正好可以给母亲烧纸钱。
本来是个很好的主意,但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他,哪有什么钱啊?
他也不好意思去借。
就在犯难的时候,一声鬼哭狼嚎划破天际,吓了阮青峰一大跳。
他赶忙跑了出去,只见旁边一家子都姓邓的家户,那哭喊声,惊天地泣鬼神!
许多人围在邓家门口,往里面张望。
阮青峰当然也凑了上去,就看见邓丽的儿子邓竹躺在竹椅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仿佛马上就会西去的样子。
邓丽哭天抢地的,实属看的人心疼。
“一群骗子!
呜呜呜~骗了我的钱还没治好我的儿子!
呜呜~”阮青峰看着前前的情况,突然心生一计,他挤进人群中,扶起跪在地上的邓丽,说道:“姨,我之前干过这行,我来试试。”
邓丽瞪着两红肿的眼睛,将信将疑道:“你不会也要骗我吧?
姨告诉你,你就算是我的邻居,要是害了我的儿子,我肯定不会给你一分钱,也不会放过你的!”
阮青峰点着头,“姨,你放心,你家里有没有黄纸,笔,剪刀,红线啊?”
邓丽看了眼即将西去的儿子,只能姑且信一次这个毛头小子,准备了阮青峰所要的东西。
阮青峰接过东西,拿起黄纸,对折起来,小心翼翼的用笔画出半个纸人。
接着,他起身去厕所洗了个手,然后回来坐好,调整了椅子位置,对着窗户用心剪起来。
阮青峰剪的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剪坏,邓丽与门外的人都看首了眼,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剪好后,他又给纸人加了点装饰,也就算是好了。
阮青峰搬着一个方形桌子来到邓竹身旁,说道:“来,选一个方向。”
那邓竹竟奇迹般的伸了伸手指,指了一个正对着的方向。
阮青峰笑了笑,用红绳线在那个方向的桌脚上,将红线的一端绑在邓竹的无名指上,另一端绑在纸人的手上。
他与邓竹面对而坐,方桌中央半碗清水,随后,阮青峰看着邓竹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道:纸人听我令,速速显神通。
生魂一线签,捉魂在指间。
只捉生人魂。
往死去他方。
邓竹。
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