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坠落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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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来援助的咒术师?”

中村警部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两位成年男人。

就样貌来看,这两个所谓的“咒术师”,九成九就是两个没经验的新人。

方护无甚所谓的由他打量,五条悟则是颇为不爽地“啧”了一声,习以为常的掏出“狗牌”给他看。

“狗牌”,非术士给军用识别牌起的别名。

不过就身份识别这个单一作用来说,咒术师把自己的工作证明叫作狗牌,倒也出奇地合适。

中村警部——方护随意扫了一眼他的名字,“中村隆一,暴力犯罪搜查三系,搜查一课。”

中村警部接过五条悟的咒术师证明,仔细翻看了几遍。

职业病作祟,他一边用腋下夹着公文包,一边抬高证明对着日光,双手搓捻了一下夹层,像是要靠手感验钞票一样验明咒术师证的真假。

不过他当然摸不出什么区别来。

咒术师这一行太神秘了,极少打过的几次交道,都是互相匆匆一瞥——咒术师看起来比警察还忙,但这一行当真奇诡到连童工都要雇佣了么?

——可能咒术师也有什么“勤工俭学”岗之类的。

“嗯...好吧,好吧。”

中村警部递回五条悟的身份证明——一张透明塑封的白色卡片。

“那就跟我来吧。”

他引着两人绕过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首到一栋窄得像刀片一样的居民楼。

“这是一栋叫做finite house的公寓,大部分房屋都出租给了低收入的年轻人,以及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

“因为房租低廉,所以居住环境差一些倒也是住户能够容忍的。”

中村警部抬起手来,给两人指了指第七层,“那里就是死者所在的楼层,如果你们能判断出来是咒灵干的,那就太好了——不,我的意思是...”中村自觉失言,懊恼地扭了扭脖子,“你们知道的吧,东京的警察很忙,我只是说——咒灵、咒术师,那毕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浪费警力在这上面没有意义。”

那个懒散插着兜,表情冷淡,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咒术师,现在仍然答话欠奉。

五条悟同样没有回话,在中村警部指出死者在第七层之前,六眼己经展现了足够确凿的证据。

他拉低了墨镜,漂亮的惊心动魄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地锁定了七层左侧的窗位。

——这是咒灵干得无疑。

丝丝缕缕的墨汁状咒力从窗户缝隙渗透出来,犹如碗扣住了章鱼,而触角还在碗的边缘抽搐。

中村警部无奈地摸了摸颈项,自觉找不到共鸣,拎着公文包,自顾自地绕着楼梯开始爬楼。

米花市finite house租金低廉的原因之一,电梯坏了,还没修好。

修好就会是另一个价格了。

东京,寸土寸金。

...finite house 702,死者申井由纪夫租下的房间,是一个典型的1R户型。

卧室、厨房、卫生间在同一空间,没有隔断。

但就室内铺满地的外卖餐盒来看,独立厨房的存在也无甚必要,申井应该也没有开火做饭的要求。

不见咒灵,血迹倒是与浓黑的咒力纠缠着,以一个人形的姿态溅射在木地板上,昭示着一条人命。

干涸的血块己经和板材与板材的缝隙融为一体,深褐色,看起来倒像是腐朽的木材。

中村警部从拎了一路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袋,“这里面装着案发现场的照片,还有搜查科调查出来的一些可疑证据...”五条悟刚接过,中村警部的兜里就响起尖锐的声音来。

如他先前所说,东京的警察真的很忙,他私以为米花市最甚。

见了鬼的米花町!

“呃,好的,先让坂本和乱秀过去看看,我知道、嗯,我知道——”中村警部侧耳夹着手机,乱翻着公文包,“对,米花美术馆杀人案件的资料在我这里,什么?

现在就要?”

又低声嘟囔了什么,中村警部挂了电话,看向两人。

他颇感为难的咳嗽了两声,“两位,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恐怕我得先离开,如果需要,我再想办法另调两名警员过来?”

五条悟单手捏着资料,分了一眼给中村隆一,“不用,你们不需要派人过来,咒术师接手了,你就这样报告就行。”

中村警部短促无声地抽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起“咒灵凶杀案”。

他手掌一翻,“咔哒”一声,公文包锁扣合上。

中村警部一边整理着爬楼拉扯出来的衬衫,一边迈步跨过矮得聊胜于无的公寓门槛。

“那就拜托你们了。”

留下无聊的一句话,中村隆一步履匆匆地消失在702的公寓门口。

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了,五条悟随手一挥,“忽”地一下,除了血迹那一处,整间公寓里瘴气一样的黑色咒力都散开,像老鼠见了猫。

“这样看就干净多了。”

五条悟抬手一拉,从身后的开放式厨房台面下拉出了一把移动圆凳。

他一***坐在上面,把手里的资料一股脑扔给了方护,“护,咒灵不在这里,我的眼睛也没看到可以追踪的痕迹。”

五条悟:“资料里写,申井由纪夫死因不明——因为尸体残缺,心脏、眼角膜、肝肾,全都消失了,并且没有刀口。”

五条悟:“非术师的法医还挺幽默,他形容申井由纪夫身体内部,消失器官周围干净的像用鼠标‘剪切’了一样——”“也就是说,警察和法医没法判断这样的伤口是出自什么样的工具...”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也难怪,他们要联系‘窗’了。”

方护翻看着资料,随意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溅射性血迹,“这些血迹全出自皮肤表面,尸体身上没有对应消失器官位置的开放性或外科伤口。”

“但从失踪器官的角度来讲,警方的怀疑合理:申井由纪夫失踪的器官是被小林田一郎摘取。”

方护翻转资料,给五条悟指出资料上的一行信息:“小林田一郎,毕业于东京大学医学院。”

资料上写着:“原东京伊莱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医生,后被举报与黑帮有金钱往来,违反劳动纪律、破坏医院规章制度,东京伊莱将他解雇了。”

方护淡淡道:“实名举报人,申井由纪夫。”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补充:“那...现在小林田一郎失踪,警方找不到他,畏罪潜逃的意思?”

说到这儿,五条悟两手支在圆凳上,左右转向晃动着:“小林田一郎被举报丢了工作,心存恶意、滋生了咒灵,并且驱使咒灵杀死了申井?”

“这样的例子倒是也有。”

五条悟说:“咒灵由人类强烈的负面情绪产生,虽然一般情况下是无意识无差别攻击的,但拥有情绪宿主就不一样了。”

“怨念深厚的宿主情绪会成为咒灵最好的养料,并赋予咒灵攻击指向性。”

“久而久之,是人还是咒灵就不好说了,也有非术师因为浑身咒灵气息,被咒术师误以为是咒灵而杀死的例子在——”五条悟轻巧地从圆凳上跳下来,拽拽地拉下墨镜,扯出一个嚣张的笑来。

蓝如瀑的六眼,方护惊鸿一瞥。

五条悟:“但我可不会看错。”

方护敛下目光,扯出手里一沓资料里,警方调出来的小林田一郎的银行流水。

方护:“猜测不算实际证据。”

“从资金流转上看,小林田一郎在被东京伊莱解雇之后,每月仍然拥有不菲的酬金入账,积累下来,数量惊人。”

方护打量着申井由纪夫的屋子,“从住宅和收入来看,申井住在廉价出租屋里,没有薪水,只有公共社保号在每个月支付他工伤赔款;小林田一郎和他的妻子小林美咲,却在一年前己经搬家到东京世田谷区。”

方护:“世田谷,东京有名的富人区。

离米花市很远,并且是被医院解雇之后搬的家,说明生活质量并未因为被解雇下降。”

五条悟挑了挑眉,跟着方护的话思考。

方护道:“从生活环境来判断,产生负面情绪,滋养咒灵的该是申井由纪夫,而不是家庭美满、生活优渥的小林田一郎。”

“对喔。”

五条悟想起什么,凑到方护身边翻他手里的资料,“你看这里,申井由纪夫的病例。”

五条悟:“也是一年前,右手桡骨粉碎性骨折,鉴定工伤九级,器官部分缺损,形态异常,虽然无医疗依赖、生活能自理,但是轻度功能障碍。”

五条悟:“这么看,被举报丢了工作的小林过得不错,没道理憎恶到产生咒灵并驱使它杀死申井。

举报了小林的申井由纪夫工伤九级、住廉价出租屋,吃外卖泡面——却死了,还丢了好多器官?”

“但目前唯一与申井产生因果关系的小林田一郎,他的失踪确实蹊跷。”

方护道:“你们人类会无缘无故抛下家庭失踪吗?

资料里写,小林田一郎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儿子。”

“不会——”五条悟拖着尾音,抬手拍上方护捧着的资料。

引得方护注意,五条悟强调的说道:“‘你们人类’,这个用词会让其他人怀疑你的。”

五条悟:“还有夜蛾正道,他说不定己经察觉到了什么,虽然远离了京都那帮烂橘子,但总监部可就设立在东京,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你不对劲,你会被当成外星人抓起来的。”

方护极淡地扯了扯唇,像是想笑。

但五条悟知道,他大概率是要开始嘲讽了。

果然,方护冷淡道:“你要不拔剑,我己经退役了。

全美国的咒灵都知道我找那把剑有多急切,我好容易找到剑了,你当着我的面,我说把剑给我,你居然把它拔了...”五条悟揉了揉耳朵,假装很忙的看天看地。

方护抬手箍住他的脸颊——奇异的是,五条悟的无下限虚弱地阻拦了一下方护,却像水球一样任由方护穿过,碰撞出青蓝色的、原本不属于无下限透明色的咒力痕迹。

方护:“外星人?

我被抓起来,你也逃不了好,剑在你的脊柱里,我就在你的脊柱里。”

方护:“保护我,不然我——”方护&五条悟:“扎穿你哦——”五条悟被箍着脸颊嘟囔:“知道了知道了,从小到大念了多少遍了,每次提到这事儿你就破防。”

方护冷声道:“我没有破防,没人能破我的防。”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感觉到脸颊上瞬间冰冷的温度,短促“嘶”了一声。

五条悟一把扒下方护的手掌,“还说你没破防!

你一生气就全身冰叭凉!

像雪地里的铁一样。”

方护偏头按上角落里老旧的台式电脑,硬邦邦的回复:“故意?

不存在,我不是人,不需要保持在36到37区间内的体温。”

方护:“我不需要温度。”

五条悟戳了戳方护左耳下的黑色耳饰,“我需要,我需要好了吧?”

干干咳嗽了一声,五条悟不自在的抱怨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你的幼驯染,你要对我温暖点。”

方护扫了一眼五条悟,“如果不是你拔剑...”五条悟语速飞快:“你就不会缩水,然后和我同步长大,你早就能退役了——”话锋一转,五条悟臭屁地抱起胳膊来:“但你也不能和我一起长大,让你的剑拥有我这样漂亮又强大的宿主,然后当我的幼驯染,跟我一起吃遍全日本的甜品了。”

方护从电脑上收回手来,暗绿色的眼睛在五条悟周身打量了一圈。

五条悟发誓,他从方护眼里看到了某种具象化的满意。

“其他的我持保留意见,但有一点。”

方护用指关节敲了敲身侧泛黄的台式机,“悟,你确实是最漂亮的主机。”

五条悟瞳孔像猫咪一样微微睁圆了一些,但蓝眼睛里倒映出那台老旧发黄的台式机,他又不爽地呲起牙来。

“哈——?”

五条悟提高音量,暴躁地张牙舞爪:“你居然拿我跟那台破烂比?”

方护无动于衷地收回手来,眼里闪过极淡、极淡的笑意。

方护:“那台破烂刚才告诉我,举报人不止一个,申井由纪夫有同伙。”

方护:“东京伊莱附属医院的医生,真司晃,如果和小林田一郎有关,下一个会死的就会是他。”

五条悟瞪着面无表情的方护,几秒后偏头一甩腿,哐哐地走在了前面。

方护动作稍慢,落后几步迈出低矮的门槛,就见五条悟抱臂站在走廊前头,扔了两个字出来。

五条悟:“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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